“定!”
宫年低喝一声。
白光化为符印,附在两个小鬼身上。
两个小鬼应声倒地,动弹不得。宫年走近,他们眼中满是惊恐。
宫年厉声道:“尔等本是枉死之魂,无非是想寻替身轮回转世!”
“王娟的魂魄已被尔等勾走,今日为何还要害三条无辜性命?从实招来,否则让尔等魂飞魄散!”
两个小鬼见宫年冷峻模样,吓得浑身颤抖:“道长,我们也是无奈之举,我们不想害人,王大叔和阿娟生前待我们极好,我们怎会害他们!”
“我们是被人操纵了!”两个小鬼哭诉道。
“被人操纵了?被何人操纵?”宫年目光一闪,追问。
“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偶尔感觉脑中有个声音,就不由自主地勾引魂魄。”
两个小鬼摇了摇头。
“若所言属实,待我查明真相,他日定助尔等入轮回!若非实话,休怪我辣手无情!”
宫年冷冷说道,随即念咒,手指一挥,解除了束缚的符咒。
符咒刚一解开,扑通!
两个小鬼立刻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看宫年。
“二位,把王娟的魂魄交出来吧!”
两个小鬼对着宫年深深鞠了一躬。
接着,他们张开口,飘出了两道透明的身影,正是王娟的天魂与地魂。
宫年招手,在虚空中一点,王娟的天魂与地魂便直接飞入了他的袖中。
宫年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两个小家伙也着实可怜,若真受人操控,帮他们一把也未尝不可。
但若真是害人……
宫年也不介意借他们修行积攒功德,换取悟性以提升自我。
“师弟,情况如何?”林正英走过来询问。
“王娟的魂魄已被我收走,但这事透着蹊跷!”宫年说。
“怎么说?”林正英问。
宫年复述了两个小鬼的话。
“你的意思是,此事背后可能有人在搞鬼?”林正英皱眉。
“不错!”
宫年点头,“否则,一个溺亡之鬼怎会有此能耐勾魂夺魄?”
通常而言,溺亡之鬼若想寻替身,必在水中,怎能如此随心所欲勾魂?
“师弟,你觉得会是什么人?”
宫年望着幽幽月光说:“《盘麻经》再现人间,各路妖魔鬼怪也汇聚于任家镇,此事多半与他们脱不了干系。”
末法之世,修行本就艰苦,更勿论长生之术,引无数人趋之若鹜,乃至疯狂。
谁不愿长生不死?
随后,几人合力将王二麻抬回家中。
……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王二麻悠悠转醒,一眼瞧见宫年和林正英端坐于木椅之上。
他先是一愣,旋即心头一紧,猛地坐直身子,追问昨晚之事。
记忆里,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在河边向他招手,那是女儿的模样,之后便一片空白。
文才和秋生立于一旁,语气淡漠:“你被勾魂引至河边,若非我师叔与师傅搭救,怕是凶多吉少!”
王二麻闻此言,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向宫年和林正英致谢。
“宫道长,九叔,我家丫头咋样了?”王二麻心系女儿,急切问道。
“无碍了,闺女好好的,去看看吧!”宫年轻抿一口粗茶。
王二麻三步并作两步,奔向女儿房中。
见女儿安然卧床,呼吸均匀,一切如常,他眼眶不禁泛红。
“多亏了二位恩公,多谢九叔!”王二麻携妻跪倒在宫年和林正英面前,连磕三个响头。
……
未几,王二麻的女儿也悠悠转醒。
醒来便喊饿,王二麻乐呵呵地煮了碗鸡蛋面。
众人问及昨晚之事,她却一脸茫然。
夜幕降临,晚餐过后。
王二麻毕恭毕敬地为宫年斟茶,又掏出两块银元欲递给他。
还让王娟对着宫年行了三拜之礼。
宫年笑着摆手拒绝:“我行道不为财,若为财,金山银山亦难动我心。”
宫年收不收钱,全看人心。
遇王二麻这般心善之人,自当援手。
至于那些商贾、富户、恶霸,他倒不介意多取些报酬。
王二麻哪里肯依。
救命恩人不图分文,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宫年轻啜一口茶,继而言道:“虽说闺女无恙,但此事尚未了结,还需劳烦你一桩事!”
言罢,宫年目光微凛,透露出几分严肃。
王二麻赶忙站起:“恩公有事尽管吩咐,别说一件,十件我也尽力而为。”
“恩公有何差遣,尽管说来,我必遵命。”王二麻连忙应声站起。
宫年与林正英见状,相视一笑,心领神会。
“其实并非难事,我只是想了解那两个娃儿的遗体捞起后,安葬何处?”宫年缓缓道。
王二麻搓着手,面露尴尬。
孩童溺亡,本是不祥,乡间往往草草掩埋了事。
故此,王二麻不知详情,也在情理之中。
“恩公,我这就去打听。”王二麻表态。
宫年笑道:“不急,明日咱们一道去,今日都累了,好好歇息。”
一日忙碌,林正英、文才、秋生,乃至宫年自己,皆感疲惫,需好好休整。
……
次日清晨。
王二麻引领宫年一行人来到溺亡孩童的父母家中。
宫年问明孩子安葬之处,遂邀两家父母同往坟山。
任家镇的乡亲们也不嫌热闹,纷纷尾随其后。
那时节,讲究不多,两个不幸的孩子,仅以破席卷身,寻一土坡,掘坑而葬。
至山顶,宫年环视周遭,眉头微蹙。
“师弟,此山有异!”林正英察觉不妥。
“的确不对,听王兄说,此山唤作卧牛山,形似巨牛,葬人于此,绝非吉兆!”宫年道。
林正英摇头叹息。
文才和秋生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待众人攀至山顶,日已西斜。
找到那两个孩子的土坟。两家父母一见,扑通跪地,悲痛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