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不语,似是没有自我意识,只是遵从本能一般,扑在姜温言身上。
姜温言不曾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事先没有准备,便踉跄一下向后倒去。
一手扶着床榻的边缘,他才堪堪坐稳,怔愣地看着身上的女子,丹唇欲滴,缓缓向他凑近。
“啊……现在吗?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呢。”
他来不及思考,闭上了眼。
身上的女人带来一阵淡香,让他陷入一种迷惑性,丝毫没有注意到今夕眸子里嗜血的欲望。
锋利的指甲陷入他的胸膛,脖颈上的血肉在今夕的咬合下迸出鲜血。剧痛在他颈侧炸开。
姜温言陡然睁开眼。
“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啊!”他两手摁在今夕肩上,使力推开她,震惊地看着她。
“你……要吃我?”
今夕听不到他的话一般,大喘着气,饮进的几口血像冰,坠入体内那阵躁动的火,安抚对血肉的渴望。
姜温言慢慢平复下来,呆愣地看着她唇角的血迹,似天边明月染了污浊。
今夕偏头,倾身而上,如墨发丝沾着肌肤,寒潭一样的眼眸似要将人淹没。近距离,他闻到发香,如沐在花海里,陶醉又心惊。
他曾为了掩人耳目,易容为女子的面貌多年,学着女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永远学不来于深处的魂魄。
今夜,他方才感受到,这不是一种可以学得的东西。那是一种来自魂魄中的光影,动人而危险。
美人在骨,不在皮。
姜温言认真体会这种不同,想了想,他缓缓褪去伪装。
身上的线条随着他的变化变得更加锋利,原本柔和的面庞横生出棱角来,不变的是他望着今夕的双眼,认真而探寻。
身上的女人又一次咬住了他。这次,是他被指甲划开的胸膛下,那颗尚在跳动的心。
今夕缓缓低下头,残酷却优雅,仿佛在品尝一道佳肴一般,将那层轻薄的血肉撕裂,搅碎。
“啊……”
他眼角因痛苦溢出泪光,怔愣地看着飘逸的帷幔,冥冥之中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
他想,他竟然……竟然,觉醒了这种变态的嗜好。
他任这个食他血肉的女人一点点毁坏他的身躯。
他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反反复复,失去意识后又不知下一次醒来会是什么时候。
血溅得到处都是,到处是破碎的血肉。
撕裂的皮肉自觉维护主人,一点点愈合如初,又被身上病态的女人拆吃入腹。
痛……
真的很痛……
这一夜太过漫长,他在痛楚找到少许迷恋,在冰与火中反复挣扎。
今夕稳定了下来。
他想到了什么,一个翻身压了上去,禁锢住她的双手,与她交换位置,天与地倾转。
姜温言微微喘息:“还从没有女人吃我。”
今夕方才从那疯魔的嗜血感中脱离,对此刻的状况也有些惊讶:“你这是什么话?”
姜温言强调:“我是说,是你,是你这样对我,你是第一个。”
今夕莫名其妙地听着他的话,回嘴道:“你总不能这样就爽了。”
姜温言此刻横生想扇死自己的心思:“我不是变态!”
今夕不语,意味深长地看着无所适从的男人,一副我都懂的神情。
姜温言冷静下来以后,“你真是个……”
他想了想,突然觉得要说的话有些别扭,起身:“算了。”
今夕这才看全他身上的血,为他的惨状唏嘘一下。
鉴于他是懂行的鬼修,便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解决?”
姜温言告诉她:“这鬼已经在尝试吞噬你,与你的身体融合,而你的身体自然会做出排斥,阴阳相悖,带给你的副作用便是嗜血。”
“受你的情绪影响,一旦发作,你会很想吃人。”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而我作为同类,首当其次会被接纳。”
今夕摆摆手:“滚吧。”
“记得把地上那个死人带走。”
“有一说一你刚才怎么不吃他?”
“明明是你太配合了,我都没注意到他。”
“知道了。”
姜温言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怕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才会在女魔头这里待到现在。
他不情不愿地拎起地上的尸首,跃窗而去。
处理掉身上的血后,今夕推开门。
她在门外撞见一个人。
薄葭倚着阑干,开门见山:“我们谈谈。”
今夕:“有什么事吗姑姑?”
薄葭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缓缓开口:“今晚,我看见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进了你的屋子。”
今夕面无表情,把她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发现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薄葭没看她的反应,又道:“我不反对你们玩,但是好歹限制一下人数。”
今夕:“……”
“其实我……”她试图缓解一下尴尬,被薄葭抬手打断。
“我也许该谢你为晚侨做了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