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产生崩坏,布局开始重组。
真是应了一句古话,修魔是把双刃剑。
虽然魔女今夕巧妙地动用邪术帮助所有修士脱困,却也获得了与沈清客分到一个布局里的代价。
因为沈清客不瞎,所以他当即剑指今夕:“你是魔修。”
她了解沈清客的动向,当即化作入魔姿态。
衣衫瞬时被血色染红,蔻丹化作利器,灵敏地挡下了沈清客的剑。
她动作极快,衣摆挥出一道红色弧线,沈清客也未能立刻占据上风。
第一次只身对上沈清客,今夕确是感到有些棘手。
他似乎见惯了魔修的手段,不给她动用幻术的机会,总在那之前出手搅乱她的魔气。
打斗的方式成了最原始的肉搏,不,是她自己单方面的肉搏。
沈清客挥剑如雨,她接二连三地挡下了对方的所有攻击,这人却以进为进,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她入魔后的速度快于常人,动作不拖泥带水,虽吃力一些,但基本能应付得来现在的沈清客。
利剑在半空中划出刺耳的声响,沈清客飞身逼近今夕。
她背靠墙壁,静立不动,两指抵住剑锋,看着他神色黯然的脸上,那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像极了上一世……
今夕学有所成,跟着枕越出入各种场所,带着报复修真界的高远志向。
枕越声色沉稳:“今夕,不要把你是反派写在脸上。”
今夕没看他,“我当然知道。”
枕越望向不远处那一抹白衣:“那你总看他做什么?”
今夕道:“现在就被我那师尊盯上太棘手了,我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他,他反而懒得理会我们。”
枕越侧过头:“你对你新学的换颜术很没有自信?”
今夕顶着那张完全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脸,轻蔑地看着沈清客那愈发阴沉的神色,“是得再进修一下了,竟然被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枕越也循着不远处看去,调侃道:“一眼就看出来了啊。”
今夕惬意地换了一个坐姿,眸中流转着嘲弄地意味,与对面的沈清客目光相汇。
就如同现在。
激烈的打斗以她指尖抵住沈清客的剑锋收尾。
沈清客问了一个问题。
“你是从何处学来的逐云宗身法?”
今夕微笑道:“狗教的。”
沈清客微微皱眉,目光寒冷如冰,“不说?”
今夕一手抵着剑,身体微微前倾。
沈清客不为所动,拿着剑柄的手却更加用力。
“师尊。”她语气摄魂而蛊惑,“魔修可是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说完,她整只手抓住了剑锋,任凭掌心被划出鲜血。
她用了些力气,引着剑锋在自己纤长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沈清客瞳孔微缩,看着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今夕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只被缝住眼睛的替身巫偶。
他愣在原地,不知作何感想。
直到去了下一个布局,今夕都在心里默道:“我真牛逼,我真是个狠人。”
她保持着嫁衣鬼的形态没有变,堂而皇之地在宫殿里行走。
“幻术可不是这么用的。”
一道清冽的声线在她身后响起。
似是早有预料,她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看着楼邪:“这可是我出师的证明。”
温雅的性子让他依旧保持笑意,语气平和而疏离:“你用的招数,我看着眼熟。”
今夕笑而不语。
“我原以为你是奚段的人,但现在看,你是我的人。”
这话道出即带有暧昧之意,但配上他温雅严肃的神情,却又不含半分冒渎意味。
红嫁衣衬得今夕欣长的身姿极为清丽,她此时作一番松懈姿态:“你这措辞,倒真引人误会。”
楼邪在心底思索着什么:“我不记得我认识你。”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今夕付之一哂,“这心魔都是你弄出来的,遇到一个闯进心魔的人,不足为奇。”
“姑娘说的是。”他温和知礼地点头,眸中却暗藏别的心思,“能否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的。”
今夕也毫不掩饰由内而外散发的鄙夷:“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枕越。”
被认出真实身份,枕越并不感到多意外,他笑了笑,继续试探:“敢问姑娘,我们会是什么关系?”
今夕道:“亦师亦友。”
枕越伸手截住她暗中送来的袭击,语气不变:“姑娘不说,我都要以为我们隔着血海深仇了。”
今夕手腕一转,袖中的血线穿过了枕越的手掌:“再不放手,你的这一魄可就要没了。”
轻轻松开手,血液染红了一整个衣袖,他的声色依然如春风般和蔼:“多谢提醒。”
她想,看来是猜对了。
真正的楼邪已经死了,枕越大概扮作他已有多年。
楼也的心魔也有枕越出的一份力,而枕越留了一魄在这个心魔里时刻引导,且这一魄武力值低下,极不稳定。
枕越收回手,目光看似真诚:“看来我不得不采纳你的建议了。”
见他妥协,今夕也不再遮掩目的:“把秘境的掌管权交予我,这心魔,你也一并解了吧。”
枕越对这两个要求没有表示不满,也没有立即同意。
“怎么?不愿意?”今夕见状逼问。
对方轻轻摇头,“事先说好,心魔我可以收回,但他能不能走的出来我不能保证。”
今夕未开口,她伸手覆上枕越的掌心,一道金色纹令传至她手心。
至此,秘境掌管权达成交接。
枕越又看了她一眼,随即抬手,凭空打开一道缝隙,语气意味深长,“我期待日后真正见到你的时候。”
她没理会枕越的话,确认好手中的纹令无误后,唇角淡扬。
在枕越即将离开前,她反手使出一击,打散了那一魄。
对此,今夕有言:不要吝啬你的毁约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