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武德帝进来的时候,晋王已经变成了一个体无完肤的血人。
“隆庆不配做一个帝王,他是小偷,是国贼。”
晋王咆哮出声,言辞切切,好像帝位本该就是他的一般。
见萧鼎漫不经心的走了进来,咬牙切齿道,“这小子就是个捡漏的,本王到死都不会承认他的帝位。”
兴宗帝的眼睛微微眯起,大帐内的温度直线下降,好像换了一个季节一样,刚才还是秋高气爽,气候宜人,一下子就变成了寒冬腊月,说话都得打着哆嗦。
“你在谁的面前称本王?”
晋王双膝跪地,垂下的目光中,泛着森冷的寒芒,“老祖,隆庆得位不正,我不服。”
兴宗帝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晋王面前,“你说你父亲没有将皇位传给隆庆,那这又是什么?”
只见虚空中泛起涟漪,时间刹那倒回,一幕幕声情并茂的画面出现在大帐之中,晋王的脸色以极快的速度黯了下去。
苍白的借口,再也没有立足之地,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好像掉了魂一般,再也没有刚才的底气。
兴宗帝语气森寒道,“你以为自己的手脚很干净吗?还是你以为,大夏皇室已经衰落到了极致,连个时间法则都搞不定?”
“祸国殃民者,杀。”
“谋反逆乱者,杀。”
“悖逆伦理者,杀。”
“太祖家训,你晋王一脉足足犯下了数条大罪,理应问斩,绝其支脉香火。”
晋王像是一个行将朽木的老者,刹那间,周身的气势荡然无存,身体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像是催命的毒药,不一会儿,健壮的体魄陡然变得消瘦下来。
武德帝漫不经心道,“老祖,二伯虽然犯下了重罪,理应问斩,但其终究是我皇室一族血脉,不可绝祀。”
“孩儿获悉,二伯在进入文殊秘境以后,老当益壮,又给晋王一脉增添了一名男丁。”
“孩儿以为,可以让这名襁褓中的婴儿,继承晋王一脉,褫其王位,交由宗室抚养,其余之人依法处置,不知老祖意下如何?”
晋王老泪纵横,可流下来的每一滴泪水都是怨恨,丝毫没有忏悔之心,论资排辈,皇位就应该是他萧乾的。
要不是隆庆巧舌如簧,父皇也不会受其蒙骗,将皇位所托非人。
听闻晋王一脉名存实亡,语气很是决绝道,“猫哭耗子假慈悲,本王不用你来可怜。”
武德帝不温不火道,“既如此,那也休怪朕不念亲情了,满门皆……”
话音未落,兴宗帝摆手制止,“就依武德之言,留其后裔,承继香火,褫王位,贬为庶人,圈养高墙之内,三代以后方可外出。”
萧鼎见老祖开口了,也就没再争辩,躬身退至一边。
兴宗帝见萧乾死不悔改,也是没再多说什么,挥手将其镇压,“传令郑和,赐晋王一脉药酒,身后之事,一切从简。”
武德帝拱手听令,随后便将一纸诏书传了下去。
待晋王之事平息,武德帝皱紧了眉头,“老祖,皇朝已经走到了极致,光凭气运金莲是没办法让皇朝实现蜕变的,孩儿以为,可以从其他方面着手。”
兴宗帝撇了一眼没好气道,“是不是将主意打到了崆峒印身上,想要借助他的身份,让皇朝跨过最后一步?”
武德帝半带轻笑道,“还是瞒不过老祖,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欺我也。”
兴宗帝略带调侃道,“你这古人是顾淮安吧?”
萧鼎一时讷讷,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苦笑,“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又何必来调侃我呢?”
兴宗帝叹息一声,“这个办法我也想过,可多方佐证以后,还是放弃了,原因就在于崆峒印有缺,其自身的道蕴都不足,又如何能够帮助我们。”
大帐内久久无声,四目相对时,又是彼此苦笑。
诸天谷中,鸣蛇按部就班的开始巡视,那双锐利的眼眸,将阵法之中的每一个角落,全都仔仔细细的看上一遍,凡是有任何风吹草动,整个诸天谷立即进入警备状态。
沈云希苦着一张脸道,“妹子,能不能不要大惊小怪,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这些人可真的受不了。”
叶纾,也就是鸣蛇的本名,柔声细语道,“您跟小公子都在这里,若是出了纰漏,我可就百死莫赎了。”
“还是小心一些好,不过姐姐尽管放心,这一次保证不会风声鹤唳了。”
沈云希望着离开的背影,脑子里到现在还是蒙的,稀里糊涂的认了一个妹妹,关键是这个妹妹比他要大了上万岁,嘴角不由自主的开始有些抽搐。
顾淮安突然出在老娘身后,随手拍了一下,“娘,您看什么呢?”
沈云希吓了一跳,某个刹那,都感觉的灵魂已经飘了起来,身子骨都是轻的,“你这臭小子,走路也不吱个声的。”
没等母子俩说上几句,一道震天的怒吼,穿云裂石般炸在顾淮安的耳边,他娘好像早有预料一般,双手堵住耳边,脸上的表情很是无奈。
顾淮安抠了抠耳朵,望着踏空而来的鸣蛇,整个人都有些懵逼,清秀的女子,咆哮的男声,平时又是温婉尔雅,这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叶纾见是顾淮安,态度立马来了一个360度大转变,声音清丽有佳,“见过恩公。”
沈云希摆手说道,“不用跟他见礼,按辈分来说,你是他婶婶,哪有婶婶给侄子行礼的。”
顾淮安又懵了,自己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婶婶,我爹知道吗?
沈云希见这小子一脸呆滞,满脸嫌弃道,“愣着干嘛,快去见见你家小子吧。”
顾淮安刚要转身,可突然转念一想,不对呀,我是回来挪人的,儿子虽然要见,可也不能将正事给忘了。
连忙在谷中大喊一声,“所有人等,立即将自己的物品带好,即刻过来。”
陆清瑶从文宫中飞了出来,眼睛在顾淮安身上狠狠瞪了一眼,转身回到小院,从大嫂手里将孩子接了过来。
“大嫂,二嫂,赶紧收拾一下,这一次咱们要在昆仑山中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