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在多灾多难中历炼
海天在最失意的时候,常常会回忆起自己多灾多难的童年。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仿佛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悲剧,充满了不幸和困苦。
海天的家庭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贫困。而当海天三岁时,母亲又生下了一个女儿,这使得原本拮据的家庭变得更加艰难。
由于经济压力增大,加上新生命的到来需要更多资源,海天的母亲不得不提前给海天断奶,以便将有限的食物留给新生的妹妹。
在这个家庭中,海天不仅要面对物质匮乏带来的困扰,还要承受来自姐姐们的欺负。海天的大姐和二姐都对他不太友好,尤其是二姐,她时常欺负海天,让他感到委屈和无助。
海天的母亲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给予太多关注或干预,可能是因为她也忙于生计,无法分心照顾孩子们之间的关系。
海天因此陷入了孤独和被忽视的境地,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一切,却无处诉说。
海天在这样的环境下度过了他的童年时光,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无奈。这段经历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塑造了他坚韧、独立和敏感的性格特点。
尽管他遭受过许多挫折,但他依然努力奋斗,希望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
那年二姐7岁,正是上学的年龄。由于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再加上父母重男轻女的思想,所以就没有送二姐去上学,而是把她留在家里帮助妈妈做一些简单的家务活儿。
夏季的某天,天气异常炎热,太阳高悬在空中,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妈妈安排二姐在堂屋里剁猪草,准备给猪喂食。二姐坐在小板凳上,认真地挥舞着手中的菜刀,将鲜嫩的猪草切成碎末。
然而,年幼的海天却不知何时脱光了衣服,赤条条地来到二姐身边玩耍。他调皮捣蛋,不停地伸手去动二姐手中的菜刀,干扰她的工作。二姐无法专心剁猪草,感到十分无奈。
她站起身来,想要驱赶弟弟海天。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手中的菜刀突然滑落,掉落在海天赤裸的右脚背上!菜刀在重力的作用下,劲道有些大,几乎要把海天粉嫩的小脚划断。
刹那间,鲜血从伤口涌出,如泉涌般流淌不止。海天和二姐同时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他们放声大哭起来......
闻声赶来的爷爷海全见到这个情形,也顾不得责备二姐,立刻抓起一把锅灰,按在海天的伤口处,试图止住流血。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背起海天,急匆匆地向医院奔去……
这是海天生平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也是最让人心疼的一次。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海天的脚伤终于痊愈,但脚背上却永远留下了一道寸长的伤疤。
海天的第二劫是在他满5岁之后。
那年金秋十月,天空湛蓝如洗,风和日丽。
远嫁到桥头公社的二姑妈回家探亲,带的礼物便是一捆甘蔗。海天家和叔叔家的所有孩子,每人分到了一根甘蔗。
海天站在大门前的天塔里津津有味地啃剥着甘蔗吃,十分享受。
因为经历了夏天的阳光雨露的洗礼沐浴,这根甘蔗水分充足,甘甜可口,引来了几个同龄玩伴的围观。
他们热情地前来与海天搭讪,邀约他去熊家池塘边上的古老的珠栗树下去捡珠栗。海天知道捡珠栗只是一个借口,想分享甘蔗才是真。不过,捡珠栗对海天的诱惑不小。
珠栗是一种乔木类豆科植物,既可以它为原料磨豆腐吃,也可剥籽直接烧着吃。无论是珠栗豆腐,还是烧熟的珠栗籽,吃到嘴里满口留香。
想去捡珠栗的海天不曾多想,就与他们分享了甘蔗,并跟随他们来到了珠栗树下。
长在池塘边堤坝上的珠栗树,高耸云端,呈冠状,居高临下,威武霸气。它有着百年历史,是村里仅存的两棵古树之一。
古树参天,树干粗壮,三人合抱不拢;树皮粗糙,皱纹苍桑,不留余地爬满了整个树干,仿佛诉说着不老的传说;虬枝肆意延伸,时而向周边扩展,时而引颈向上,总体像一把撑开的巨伞,遮挡出偌大的一片绿荫,可供几十人纳凉歇息。
任谁也想不到,危险正悄然逼近,而且只专门对付海天的,这是他幼年逃不过的一个大劫。
正当几个孩子神情专注地拾捡珠栗的时候,一根枯枝突然掉落,正好砸在海天的头上。当即,海天便头破血流,昏倒在地,吓得玩伴们作鸟兽散。
当海天悠悠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公社医院的急救床上。妈妈正愁容惨淡的看着他。
“天儿,你把妈妈吓死了。”妈妈见我悠悠醒转,脱离了生命危险,顿时悲喜交加,双手合抱将我揽进了她温暖的怀抱。这时,海天才真切的感受到他还活着。
也是海天命大,要是创口向左移至眉心或者向右直达太阳穴,他都可能两世为人,阴阳永隔了。
那年月,公社医院的医疗条件简陋,医疗水平十分有限。所谓紧急抢救,不过是用酒精清洗了伤口,在创口上上黄安膏、撒黄安粉后用纱布进行包扎,然后打了一针止痛针,仅此而已。之后,三天换一次药。
也许是上天垂怜眷顾,也许是自我修复能力强,总之半个月后,伤口便完全癒合了。不过,因为没有采取缝合手术,从此海天的右额头上留下了一道一寸多长的疤痕……
9岁时,海天又经历了第三次劫难。
夏天,骄阳似火,炎热烦闷。
正好放了暑假,海天便天天下河洗澡。这天燥热难耐,爷爷刚好出门有事去了,海天便自个儿下河去洗澡。
来到后门潭,潭水澄碧如茵,清澈见底。潭面及周围空无人,出奇的安静。
海天一跃扑进潭中,像一条欢快的鱼儿一般狗爬式地欢游起来。他游啊游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这一方清澈的潭水和他自己。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海天突然感觉右腿一阵抽搐般的剧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整个人便开始不受控制地下沉。
腿部的疼痛让他无法再游动,而他的身体也渐渐被冰冷的潭水淹没。慌乱之中,他又呛了好几口水,这让他几乎窒息。
他试图挣扎,但却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完全失去了力量,只能任由潭水将他吞噬。
就在河鬼要将他的生命收走的时候,海天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清明。他意识到,如果再不采取行动,自己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于是,他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慌张,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肺部充满氧气,然后用尽全力将身体伏在了潭底。接着,他咬紧牙关,双手艰难地向前爬行。每一次动作都会带来钻心刺骨的疼痛,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必须坚持下去。
就这样,海天一点一点地朝着岸边靠近。他的脸色因为缺氧变得青紫,嘴唇也毫无血色,但他依然顽强地向着生的希望前进。终于,在快要窒息之前,他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了河岸。
打这以后,每到夏天,爷爷便像一只老鹰一样紧紧地盯着海天,不让他下河洗澡。因为在爷爷眼里,河就是一个吃人的怪物,随时随地都会把人吞掉。
而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也在海天的心里留下了阴影,那天上岸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后门潭。
而且每次看到河时,他都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寒冷,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手正在抓住自己的脚腕,把自己往水里拽。
而他的游泳水平也一直停滞在狗爬阶段没有进步。
在12岁的时候,他又经历了一劫。他乘坐的中巴车在一弯道处突然刹车失灵,司机急急忙忙将方向打向壁,失控的中巴翻了个底朝天,散架了。一车人不是手伤就是脚断,唯独海天毫发无伤。
海天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像就是要他历劫来的。
不仅灾祸不断,而且没有过一天衣食无忧的日子。
海天是在饥寒交迫中慢慢长大的。
为了能够减轻家中的经济压力和生活负担,海天在上学之后,几乎每天早上都是天色还没有完全亮起的时候,便已经早早地起床。然后,匆匆忙忙、心急火燎地一路小跑着赶到十八山或者青风峡去砍柴。
而且,只有当他将这担柴挑回家里后,才去上学读书。这种情况一直坚持到高中毕业。
因为在长身体最需要营养的时候,忍饥挨饿,加之不满12岁就在生产队参加劳动,干重体力活,挑运过桐油石灰,冬修过水利河堤,重力挤压过度,所以海天没有长到父亲180的高度,身高有173,勉强避开了二级残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