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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名额的限制,曾贵清没有上飞机,秦耕和曾霓上了飞机。

秦耕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有种荡秋千的感觉,不过,上到一定高度就平稳了。

朝西南方向飞去。

底下,尽是郁郁葱葱的大森林,橡胶树夹杂在其中,只有很少的水稻田。

飞机上还有几个人,互相都没有介绍,他们都穿着军装,眉宇中显得很严肃。

他们不是在看风景。

底下的景色确实很美,但没有心情。

那几个人都是中年人,和普通士兵有很大不同,秦耕终于忍不住问:“你们是军医吧?”

其中一个中年人点头说:“是的。”

飞机的声音很大,聊天肯定是不适合,知道他们是军医就行了,都是奔一个目标。

地面上,一条宛然的河流,水面很宽,水流也急,要是平常,一定会觉得很美。

秦耕看了看曾霓,她似乎很紧张,两只手抓得紧紧的,这直升飞机没有一点安全感,时不时还来一个失重的感觉。

不知不觉,颠簸了几下,曾霓抓住了秦耕的衣服,使得秦耕的衣服歪歪斜斜捏着。

又是几个颠簸,秦耕还是善解人意,把自己的手递给了曾霓。

她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秦耕的右手。

秦耕握了握她的手,大声说:“别害怕,很安全的。”

他可不是占便宜,秦耕突然觉得自己是大哥,就好像是曾霓娘家的人,有保护她的责任。

飞机画了一个很大的弧线,拐了一个大弯,突然变成了沿着河流而下。

这个角度看澜沧江是最美丽的。

飞机飞得很低了。

又是一阵颠簸。

秦耕感受到曾霓的手微微颤抖,他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们很快就到了。”

这时,机长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大家注意,我们即将到达目的地,请做好准备。”

随着飞机逐渐降落,秦耕看到了下方一片茂密的雨林,中间有一块空地,显然是直升机停机坪。

飞机稳稳地降落在空地上,舱门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秦耕扶着曾霓下了飞机,其他人也陆续下来。

面前是一座简陋的营地,几顶帐篷和一些设备散落在周围。

一位军人迎上前来,敬礼后说道:“欢迎各位医生来到前线医疗站,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伤者们已经在等待治疗了,请跟我来。”

众人跟着他走进帐篷,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伤员,只有四个病人,他们的伤势都比较严重,急需救治。

曾霓根本不需要辨认,她朝三号床奔去。

秦耕紧随她的身后,果然,三号床上就是寒露。

曾霓握住寒露的手,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轻声呼唤着寒露的名字,然而寒露却毫无反应。

曾霓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她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秦耕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同情。他知道此时的曾霓需要时间和空间去释放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曾霓稍微平静了一些,她擦擦眼泪,转过头对秦耕说:“秦耕,你一定要救活他!”

秦耕点点头,说:“你放心好了。”

寒露昏迷了,秦耕一眼就得出了结论,他有严重的脑动荡!

曾霓让出了位子,秦耕迅速检查,他要抢在军医前面检查完毕,瞳孔,呼吸,心跳,胸部,腹部,四肢,重点在神经系统。

刚好,这时,军医开始工作了。

4名军医,都是从昆明飞过来的。

他们不认识秦耕,微微有些让他们吃惊的是,秦耕检查病人的手法非常的专业,其中那个高个子友善地问:“你也学过医?”

秦耕点头,本来想说自己是卫校毕业,但不行,这个时候不能再谦虚了,于是直接报告说:“我是附属医院孙老的研究生。”

军医微微一震,扭转头问:“孙皓吗?”

秦耕点头说:“是的,蒋迁,孙皓,医学院两个元老,他们被批准特招了几个研究生,我就是其中一个。”

军医马上就说:“哟,意外啊,在这样遇到孙皓教授的关门弟子。我叫赵信,昆明总医院的。”

秦耕忙说:“赵教授,不耽搁您检查,请。”

赵信是他们四个人中的头,今年大约是40岁出头,应该是总医院的骨干力量,他在认真检查寒露的身体。

其他几个医生分开看病人,看得出来,寒露是他们的重点。

他是重点,有两个原因,他的病最重,至今还昏迷不醒,二是他是指挥官,级别最高。

赵信检查下去,脸上的表情也丰富起来,他越来越紧锁眉头。

曾霓此刻当然是在察言观色,她看到军医赵信那副严肃的表情,心情糟到了极点,甚至是绝望!

赵信检查完毕,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很明显,他已经是不怀希望了。

这时候,其他几个医生也做完了检查。

赵信说:“我们讨论一下吧。”

说完,又转头对秦耕说:“你是他什么人?”

秦耕赶紧说:“这是寒露的妻子曾霓,我是曾霓她亲哥!”

赵信疑惑地说:“你不姓曾,你姓秦!”

秦耕解释:“我跟娘姓。”

赵信犹豫了一下,说:“既然是这样,你又是附属医院孙教授的学生,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参加我们的会诊。”

秦耕马上说:“我参加!我还请求我妹妹也参加。”

赵信又犹豫了一下,病例讨论一般是不让家属参加的,但是寒露是军官,加上这里也不是正规医院,家属参加也不是坏事,省得另外谈话了。

在他的脑子里,寒露很难醒的过来了,脑组织被炸烂了。他们对战伤是有经验的,这种近距离的炮弹爆炸,震死的都有。

重点是,寒露现在离受伤才13个小时,还没有到病情最严重的时候,等第三天左右,水肿严重,病人很可能会死亡。

正因为没什么希望了,所以,赵信才决定同意秦耕的请求。

“可以!寒夫人,你可以参加会诊。”赵信认真地说。

众人来到卫生所的医生办公室,医生都已经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