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大牛方才回过神来，直愣愣地看着顶上的月牙，口中下意识惊呼：“启……启灵师？！”
月牙见青牛明明学了兽语，却还讲些听不懂的鸟语，又是一怒，狼爪下压。
“诶诶，等等，姑奶奶，饶命啊，我错了。”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青牛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清晰，反应又如此快捷，连忙换成兽语。
“你是何牛？这里又是何地？”月牙本就聪慧，否则也学不来施法仪轨。
如今见这头青牛不似岛上生灵，它如何看不出此地异常。
“哎呀，姑奶奶，小的乃是这青翠山翠藤妖姬座下守山小妖青背牛，咱这是误会啊，小的要是早知道姑奶奶是启灵师，岂敢如此无礼。”
“等等，青翠山？这是哪？”
“这……我青翠山在十万大山地界不过是座化形期妖修坐镇的小山头，比起妖王势力自然算不上什么，姑奶奶不知道也正常。”
月牙一通审问，总算搞明白这哪了。
按林哥曾经给它讲过的故事来判断，这乾元界应当是某种修真世界，而且是人妖魔鬼怪同存的修真世界。
而十万大山是乾元界中独属于妖族的地盘。
十万只是虚数，妖族强者们占据大小山峰，收服手下建立妖族势力，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妖族社会。
而屹立十万大山之巅，最为强大的妖族势力为古妖庭、青冥山与幽龙谷三家圣地势力，皆有妖圣大能坐镇，威震四方。
圣地势力哪怕只发出些微动静，便可轻易左右十万大山乃至乾元界的局势。
其下便是由妖王、妖尊领导的，镇压一方的一流势力，虽不及三大巨头，却也是一方霸主，拥有强大的实力和影响力。
当然，该霸主与岛上的区域霸主在实力层面上是两回事。
再往下则是元婴大妖级势力，为十万大山的中流砥柱。
最弱小的山头则是青翠山这样的化形期势力，虽势力不大，但数量众多，如同繁星点缀在十万大山的各个角落。
化形妖修效忠于大妖，大妖向妖尊、妖王俯首，而妖尊、妖王也以圣地为尊，整个十万大山妖族势力呈金字塔结构。
从弱到强即是，炼气妖兽、筑基小妖、结丹化形、元婴大妖、化神妖尊、妖王、妖圣。
妖族的世界观本就是强者为尊，这种简单明了的势力结构倒是并不奇怪。
至于启灵师，则是十万大山的妖族中的一种职业，就如人族修士的炼丹师、炼器师之于人族。
当然，就像妖族中也有少量的炼丹师、炼器师。
事实上在人族中，也有少量的启灵师。
不过人族启灵是为收服灵仆，而妖族启灵是为增加妖族人口。
炼气期的妖乃是妖兽，尚未彻底开慧，只是混沌初蒙。
唯有筑得道基，方才为妖族。
但要想筑基并不是件易事，更不用说是在灵智萌芽之时筑就道基了。
而启灵师却可以打破这一现状，使得妖兽也能提前开慧，拥有灵智，辅助修行，更容易突破至筑基。
也就是说，启灵师能为妖族势力，快速增加筑基妖修数量，进一步增强实力，对于根基尚不稳固的小势力，那更是如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而青翠山正是这样的小势力。
“敢问姑奶奶又是从何而来，怎么连十万大山都没听说过？”青牛见这巨狼所问及之事过于寻常，心生疑惑。
要知道，十万大山的这些事情，对于妖修来说，可都是常识。
就像是突然有一天，一个成年人突然问你，这里什么星球，又或者问你秦朝还在吗？
你要么认为对方是在开玩笑，要么就是对方精神方面多少有点异常。
现在青牛大抵也是如此心态，以为这位启灵师姑奶奶因方才的事消遣自己。
“我从哪里来的你不必多问，我问你，你可曾听说过一座立于岛屿中央的圣殿？”
“回姑奶奶，您指的圣殿是古妖庭还是青冥山啊？”
“岛屿的话，十万大山东边是中原人族皇朝的地盘，再往东去，倒是有东海仙山群岛，不知您说的岛是仙山群岛的哪一座啊？”
“只是据我所知，海外仙山中没有一座以圣殿为名的建筑。”
月牙闻言心中大乱，原本它还抱有侥幸心理，现在嘛，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是死得彻彻底底。
按林哥之前讲述的故事来说，它应当是客串了一回穿越者，从虚空岛屿上穿越到修真界了。
而在故事中，穿越者一旦穿越，便很难离开异世界，除非自身实力到达能破碎虚空的地步。
只是它也不确定，十万大山中的顶级强者妖圣能否做到破碎虚空。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青牛见姑奶奶陷入沉思的状态，一时间不敢出声打扰，免得遭罪，只能继续趴在月牙狼爪之下静待审判。
良久之后，青牛见月牙还在那思索着什么，顿觉煎熬，要杀要剐您倒是给个痛快的啊！
“大青牛！”
月牙忽然喝令一声，大牛冷不丁一惊，“啊，小的在。”
“给我讲一下这附近的山头势力。”月牙故作狠厉命令道。
林哥教的，在情况不明时，装成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准没错。
大牛一见那恶霸般的凶恶面孔，当即连忙称是，生怕巨狼一怒给它一口吞了去。
“有三个，都是化形势力，分别是我们现在所在的青翠山、碧玄洞和落云涧。”
“你青翠山的待遇如何？”
啊？大牛听闻一愣。
月牙想得很明白，要想回到虚空岛屿，实力是必须的。
但它之前所学的法术知识只能支撑它到正式职阶，别说破碎虚空了，连超凡都是问题。
因此，转修妖法正是它深思熟虑得出的答案。
首先，它虽然使用的是魔力，但这股魔力被银月天狼的力量影响，早就已经不是纯粹的魔力了，倒是于青牛身上的力量更为相似。
因此转修一事本身或有阻力，但仍具备一定可行性。
而且相比修真妖法的体系完善，施法仪轨体系在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门路，前路已断。
转修才有出路。
“呃，这，您，小的只是守山小妖，不懂这些的……但您是启灵师，待遇应当是顶格。”
“每月少说有数千灵石的月俸，外加山主亲自炼制的各类丹药若干，以及三门筑基妖术。”
“有化形法门吗？”
“这……当然有，只是化形法门珍贵，小妖若想获得，得先为青翠山立下大功，得山主赏赐。”
一言及此，大牛忽然灵机一动，等等，这位姑奶奶似乎对十万大山全然不知，甚至都不会乾语，莫非真只是个乡巴佬，只是法力较强。
“咳咳，我说……”
嗯？月牙发出疑惑之音。
“呃，小的是说，姑奶奶可能不清楚，化形期妖修与筑基期小妖之间的修为差距宛如天堑，小的好歹是翠藤妖姬座下守山小妖，咱是不是应该以和为贵啊。”青背牛终是没敢硬气。
“你们青翠山缺启灵师吗？”月牙没有理会大牛的碎碎念，而是问出自己最为感兴趣的问题。
狼爪从大牛身上移开，青背牛起身，下意识反问道，“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