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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皇宫。

御书房内,端木雄图平静的坐在椅子上,一名头发花白的御医正在为其号脉。

“朕的身体如何了?”

御医额头当即冒出阵阵冷汗,连忙放开端木雄图的手臂,直接跪倒在地上,声音颤抖着道:

“陛下,小人医术浅薄,不敢妄加猜测。”

端木雄图面色依旧平稳,看不出一点情绪变化:“无妨,你直说,就算是说错了,朕也不怪你。”

御医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最终头直接触碰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陛下,您,您的身体,恐怕,恐怕……”

“说吧,朕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端木雄图再次出声,即便心中早有所猜测,但没听到答案,他终究是有些不死心啊!

“陛下,小人不敢。”御医惶恐道。

“唉……”端木雄图轻叹一口气,目光深邃的看向窗外:“你只需要直言,朕还有多少时日。”

“陛下,多则二三年,少则,少则三五月……”

说到最后,御医的声音已经低得好似蚊子嗡嗡声,但端木雄图终究还是听到了。

“朕明白了,你且下去。”端木雄图缓缓出声。

然而等到那名御医即将走出房门之际,端木雄图却突然再次出声。

“等等。”

御医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陛下,小人无罪啊!求陛下宽恕!”

“起来。”端木雄图眉头微微皱起:“朕没想问你的罪。”

“你等会不必回去了,直接去东厂找陈留,以后就留在东厂,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这件事情实在太过于重要,一旦消息走漏,会有多少人蠢蠢欲动可想而知,如果不杀了御医,也只有暂时让其在陈留眼皮子底下。

“是,小人这就去。”御医心中一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匆忙离开。

端木雄图眼角余光微微瞥向一旁角落站着的一名男人,男人正在竹简上书写着什么。

能在皇帝身侧还如此淡定的,唯有史官。

他们负责跟在皇帝身侧,将皇帝的言行举止全部记录下来,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将其赶走,否则定会让历史生出诸多猜测。

史官是一群特殊的官员,为了将真实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可将生死置之度外。

“文忠。”

“陛下,臣在。”名叫文忠的男人当即弯腰,只是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歇。

端木雄图不由得笑了笑:“你们史官将会如何记录朕,后世又会如何评价朕?”

“陛下,我们只不过是记录事实,后人如何评价,自有后人来说,只要陛下贤明爱民,想来后人评价不会低。”文忠一板一眼的说道。

端木雄图不再开口,脑海中开始回响起御医的声音,多则二三年,少则三五月,恐怕这还是御医往大了说的。

时间真是太少了,可是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啊。

边境未能稳定下来,连朝堂都还没有彻底肃清。

但是这些,端木雄图已经没有余力了,若要说,端木雄图最想动的,无疑是宁家。

但是现在还要指望宁飞抵御南梁,宁家不能动。

若是宁家不能动,作为牵制宁家的几个世家一样不能动,非但不能动,端木雄图还要确保自己死后他们能保持均势,否则必定会让宁家一家独大。

沉思良久,端木雄图冲着窗外轻声开口:“墨黑。”

“陛下,臣在。”

一道声音响起,被陈留戏称为老黑的家伙出现在窗边。

“去叫陈留与周晨过来,让他们直接进来即可,不必通报了。”

墨黑无声的点了点头,声音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之后,陈留率先冲进房间:“陛下,臣来了,请陛下吩咐。”

“先歇着吧,等周晨过来。”端木雄图随手指了指身后的椅子。

陈留应了一声,却没有直接坐在椅子上,后退一步来到文忠身旁,文忠连忙将手上的竹简往旁边挪了挪。

“小气,给我看看又怎么了。”陈留低声嘟囔着。

“陈大人,当朝官员不能查看史书,您可不能坏了规矩。”文忠有些不满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那等我死了让我儿子来看,这总行了吧。”陈留没好气的说道。

片刻之后,名叫周晨的老人大口喘着粗气迈进房间:“陛下,不知深夜叫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你们两人都过来。”端木雄图缓缓招手。

“现如今,朕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连御医都说多则二三年,少则三五月了。”

陈留心中一惊,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听端木雄图的语气,这是要托孤立遗诏了。

“所以,朕决定今日立下遗诏,传位于嫡长子端木元辰,你们二人也好做个旁证,周晨,你作为太子太师,日后还要多辅佐元辰,不可让朝堂混乱。”

说完,端木雄图将一根雕刻着金龙的拐杖交到周晨手中:“朕赐你这个,你知道什么时候该用。”

“是,微臣知道。”周晨热泪盈眶的接过拐杖。

“好,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周晨将拐杖藏在宽大的袍子下,缓缓退出房间。

“陈留。”

“陛下,您这时候说这些,应该也还没有这么着急吧。”陈留咬着牙道。

端木雄图不禁哑然失笑:“我倒是不想着急,但时间容不得我不急。”

说着,端木雄图将一个锦盒交给陈留:“陈留,这东西到了你手上,你记住了,就算是你死了,也不能让此物出现意外,将来就由你来宣布遗诏。”

“陛下!”陈留猛然跪倒在地,眼眶含泪。

这可是自己跟了十多年的人啊,居然真的要……

相比之下,端木雄图倒是看得很开:“人固有一死,皇帝也不例外,你只需要记住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好。”

“是,微臣万万不敢忘!”陈留擦了擦眼眶的泪水,仍旧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嗯,元辰生性善良,若是在太平盛世,下面都是贤良之臣,必定是盛世明君,但可惜,现如今非我所愿。”

“今后你难免要手染鲜血,我希望你能尽心尽力辅佐元辰……”

陈留深深低下头,已然有些泣不成声:“陛下放心,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而此时,一路赶往太安县的江源,看着眼前大片闪闪发亮的磷火,眼睛都看直了。

“我了个擦,无敌了……”

“有了这玩意,还有谁能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