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堵在他们前方之人是笛飞声与盼兮二人那刻,角丽谯的心里竟然诡异地出现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角丽谯细长的眉眼向下压,显得那张艳丽的容颜多了几分楚楚动人。
她红唇微张:“尊上,你怎么在这?还是和这个女人。”
说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的眼神变得格外阴冷,还狠狠地瞪了一眼前方的盼兮。
莫名被瞪了一眼的盼兮,轻轻地瞥了身旁的笛飞声一眼,似乎在说:都怪你。
感受到从身侧投来的视线,笛飞声的太阳穴跳了一下。
回答角丽谯的声音也比往日低沉了几度。
“我为何在这,难道与单孤刀他们合作的你会不知道吗?”
先前角丽谯还心存那点微弱的希冀,期盼她的尊上并不知情,或者知道的不算多。
然而,看着对面之人冰冷淡漠的表情,熟悉笛飞声性格的角丽谯,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他全部都知道了!
即便如此,角丽谯还是抱有一星半点儿的侥幸,希望他能看在她的出发点是为了他与这十几年来的相伴之情上,能原谅她,理解她。
“尊上,阿谯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阿谯是爱尊上您的。与单孤刀合作只不过是为了借他们之手,助尊上登上这武林至尊之位。”
“况且,尊上您就没有什么瞒过阿谯、欺骗阿谯的嘛?”
说到最后,角丽谯的话语里多了几分埋怨与威胁。
站在角丽谯身后的雪公血婆等一众人马,纷纷执起手中武器,朝前方二人迈进一步。
“爱?呵—角丽谯,你只能骗骗自己与其他人罢了。退一万步,就算你真的爱我,我也不需要,亦不想要。因为你的爱是自私占有,是霸道的掌控,是宁负天下人,莫叫人负你。”
笛飞声不由冷笑道。
若不是看在对方确实曾尽心竭力为自己做事十几载,他早就一刀砍过去,哪还会站在这絮絮叨叨。
活像个李莲花一样。
听着自家尊上这不符合他往日作风的解释,角丽谯不由一怔,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潋滟的眼底渐渐晕染上猩红,嘴角弯了弯。
“尊上,你变了,往日你不会跟我说这么多的。不过,难得尊上如此了解阿谯,阿谯倍感欣喜,所以........”
“这次,就让阿谯做这天下第一,您就做这天下第一背后的男人吧。”
说完这句话的角丽谯脸上没有了笑容,眼神变得狠厉而无情。
这是角丽谯第一次在她尊上面前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性情。
“上!尊上只要不死便好,那个女人给我乱刀砍死,将那张脸给我刮花了。”
随着命令的下达,早已做好战斗准备的雪公血婆带着一众亲信奋力冲向笛飞声与盼兮二人。
面对朝他们二人冲来的敌人,盼兮与笛飞声面不改色,只是平静地拿出自己的武器。
寒光一闪,往日别在李莲花腰间的吻颈赫然出现在盼兮的手中。
看见吻颈现身,笛飞声深邃的眼眸微光闪动,“这把剑,他居然给你了?!”
盼兮低垂眉眼,看着手中的吻颈,避重就轻道:“笛盟主还是好好想想,一会儿要如何处置你的角大美人吧。”
此时,雪公和血婆已经一马当先来到笛飞声与盼兮二人面前。
只见他们的速度快如闪电,一把夺命铁爪、一把血红色的毒粉配合得相当默契。
可就算雪公血婆如何默契,他们与笛飞声在武力上的差距是无法比拟的。
眨眼间便被笛飞声一刀、两刀劈飞,重重地倒在灰尘滚滚的地面,口中吐出一口大大的淤血,纵使他们想要继续起身战斗,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与此同时,盼兮这边已经对上了角丽谯。
角丽谯借用其他手下的身体,闪身至了盼兮身后。
那只涂满鲜艳蔻丹的手果断从腰间抽出一条长长的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狠地抽向盼兮后背。
只见那鞭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犹如闪电般带着呼呼作响的风声。
就在鞭子即将抽到盼兮薄背之际,盼兮轻轻一个侧身,便将带着雷霆之势而来的鞭子躲了过去。
鞭子落地,尘土飞扬。
顷刻间,一丈之内的人皆看不到敌我双方的位置。
角丽谯带来的“鱼虾们”不由愣在原地,茫然地举着手里的武器,不断地提防身边靠近之人。
不敢动手,但又怕敌人靠近。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纷乱不堪。
而甩了空鞭子的角丽谯心道:不好。
果不其然,就在角丽谯刚反应过来要防御之时,吻颈已经抵在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看来,你做不了天下第一了,角大美人。”
一股带着雪柏冷香的呼吸缓缓喷向角丽谯白皙的脖颈。
而解决完的雪公血婆的笛飞声也在刚刚扬起的尘雾中,将其余人逐一劈倒。
解决完最后一人的笛飞声,拿着刀缓缓转身望向盼兮。
二人目光交汇在一起,她读懂了笛飞声眼中的意思,缓缓撤回吻颈。
就在吻颈刚离开脖颈不到一指距离之时,不甘束手就擒的角丽谯,手腕一翻,握着藏在袖口中的匕首,奋力向后一捅。
“啊——”
随着这一声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响彻云霄,这场毫无悬疑的堵截缓缓落下帷幕。
角丽谯那美丽面容因痛苦而变得扭曲、狰狞,她的身躯颤抖着跪倒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另一只手,被握着的那一只手已然被扭曲弯折,无法再发力。
而那柄匕首已经掉在地上,沾染上了扬起后落下的尘土。
笛飞声缓缓站定在角丽谯身前,冷眼瞥了一眼跪在他面前的角丽谯,抬头对盼兮道:“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
盼兮知道笛飞声要亲自处置角丽谯,对此她不置可否。
只是临走前,对笛飞声说了一句:“我会保密的。”
言外之意,这些人他自行处理,她不会告诉四顾门。
看着渐行渐远的倩影,笛飞声嘴角轻轻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说与不说,他笛飞声从不怕。
毕竟他们可是同伙!
角丽谯抬头痴痴地看着自家尊上这抹发自内心的笑容,眼角可悲地落下了一滴眼泪。
她知道,今晚她必死无疑。
她家尊上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能让他放在眼里、心里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以前是李相夷,现在是另一个与李相夷一同出现的女人。
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