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建很快被内官带到福宁殿。
“陛下,圣安!”
“皇后娘娘,金安!”
“各位娘娘,妆安!”
“见过荆王殿下!”
“见过两位公主殿下!”
……
徐子建虽然喝酒了脸色有些微红,不过依旧风度翩翩地朝后宫众人行礼。
李淑妃有些恼怒地看向,朝众人行礼的徐子建。
这个徐男爵太不自爱了。
枉费她在嘉佑帝面前吹了好几天的枕头风,让嘉佑帝把福安公主许配给他。
“你就是那个和曹家大郎鬼混,打伤我家珣儿的那个小庶子?”
不等嘉佑帝开口,身穿玫红色褙子外套,身形肥胖的杨氏,叉着腰瞪着三角眼冲徐子建质问道。
徐子建打量了一下站起冲自己发难的女人。
这女人一脸刻薄相,穿着“知否”反派专属的玫红色战袍。
看来今晚要“对线”的就是这女人了。
他早就注意到坐在不远处用怨毒目光瞪着他的李珣。
这女人的身份不用想肯定就是李珣的母亲杨氏了。
“这位老嬷嬷,你是谁?我们认识?为何上来就攀污小臣?”
徐子建瞥了一眼杨氏,转过头朝嘉佑帝和曹皇后拱手道:“请陛下和娘娘为我做主,这位夫人莫名其妙攀污小臣打人!小臣乃是读书人,决计不可能做出随意打人之事。”
嘉佑帝见徐子建反告杨氏,顿觉有趣。
这徐公明看来也不是个轻易吃亏的主。
他正欲开口提醒徐子建勿要失礼。
谁知被徐子建反问了的杨氏,竟然暴怒了起来。
“小贼子,睁大你的狗眼!我可是官家舅舅家的杨大娘子!国舅母!”
“原来是李太尉家的大娘子!小臣失敬!”
徐子建装作恍然大悟朝杨氏行了一礼。
随后他话锋一转,火力全开道:“杨大娘子,莫不是以为这大周皇宫是你家?官家和皇后娘娘都还没发话,你作为一个官眷妇人,竟然三番四次地插嘴!
怕不是借着自己国舅夫人的身份,不将皇家威严放在眼里了吧!臣文德郎、阳谷县男,徐子建参杨氏不敬官家之罪!”
杨氏毕竟民妇出身,听见徐子建给自己安了这么一个罪名,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官家恕罪,臣妇并无此意!只是因为珣儿被殴打才口不择言!”
“起来吧,杨大娘子!坐好莫要妄言!”
嘉佑帝有些头疼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便宜”舅母。
这女人就这点能耐,还还想拿捏徐公明?
“好了,徐男爵!朕问你,今晚是否有殴打李珣?”
嘉佑帝沉声问道。
“回禀陛下,小臣以前从未见过李公子,何来殴打一说!”
徐子建听到嘉佑帝问起这事,抬头打量了一下李珣,摇了摇头道:“小臣一直听说李太尉是个谦逊低调、克己奉公的好官员,李家风极好。李家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外地也是人人称赞的好官。想必年纪最小的三公子,品行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可是小臣在樊楼居然,遇到一个假冒李三公子的狂徒!上来就威胁要抢走赛关索大家,送给我的缚臂。这缚我已经送给曹小公爷,自然不能给他抢走!”
“徐子建你胡说,明明我都要买下那个缚臂了,是你耍手段,逼迫赛关索将缚臂交给你的。我不就是过去理论,你就动手了。”
李珣嘴硬道。
“那个女相扑手赛关索,为何要将缚臂送给你?”
嘉佑帝有些好奇地问道。
徐子建拱手解释道:“回禀陛下,那赛关索早年打磨身体,肩膀出了问题伤了内里!小臣告诉她有办法治好的肩膀病痛,她这才将缚臂赠与我!
小臣对相扑不感兴趣,不过好友曹盖喜爱相扑,就把缚臂转赠给他了!不信的话可以找那个赛关索过来当面对质!”
李珣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徐子建居然有这么一手医术。
难怪刚刚一向性子清冷的赛关索,会和那个曹大郎那几人有说有笑。
福康公主看向李珣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李珣真是没点脑子,就这还敢跟他母亲一起过来胡乱攀咬。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即便,我家珣儿有些许过错!你也不该出手打他!我家珣儿可是国舅爷的儿子,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虽然知道自家儿子理亏,可是这杨氏可是无理也要咬三分的人,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徐子建。
“李公子可是带了十几人过来,说要把我的双手打断!不知道要是把我的手打断了,杨大娘子亦或者李家,是否赔得起否?”
徐子建淡淡地反问道。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男爵?我家珣儿可是官家的表弟,大公主未来的驸马!就算打了你又怎样?你比得上他一根指头吗?”
杨氏瞥了徐子建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
打了我又怎样?
你马上就会知道结果!
徐子建心中冷笑道。
“够了,来人把李夫人和李三公子,送回芳林园李府!传朕旨意,国舅夫人杨氏言行不当,诰命降一等为五品宜人,禁足半年!李家三子李珣意图殴打朝廷命官,禁足一年,闭门思过!国舅李用和管家不严罚俸一月!”
嘉佑帝脸色阴沉地命令道。
刚刚他已经从东厂提点刘谨嘴里得知,徐子建在广云台用针灸,救活了突发风疾生命垂危的晏殊。
对于晏殊是嘉佑帝的老师,嘉佑对他亏欠不少。
嘉佑帝刚刚执政的时候朝堂不稳,晏殊为他扛住大部分压力。
庆历八年天将大灾,同样是晏殊主动请辞相位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同时晏殊不但为官清正,还为嘉佑帝举荐了很多人才。
范仲淹、王安石、孙道辅等均出自他的门下,韩琦、富弼、欧阳修等都经他栽培引荐,受到重用。
若是杨氏今晚侮辱徐子建的话传出去话。
不需要晏殊发话,明日弹劾李家和杨氏的疏奏恐怕如同雪片一样多。
为了平息事端,嘉佑帝不得不提前发落了这杨氏母子。
李珣听说要被禁足一年,顿时脸都耷拉下来,一脸苦瓜相。
杨氏听说不但要被禁足半年,还要降诰命等级,慌忙求饶道:“官家恕罪,臣妇都是为了我儿啊!他是未来的驸马爷啊!”
岂料嘉佑帝已经恼了杨氏,根本不在乎她的叫喊。
徐子建在杨氏路过时朝她微微拱手,嘴角露出只有两人才能看到的微笑。
杨氏见此怒火中烧,三角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她假装站不稳摔倒,用力地朝徐子建扑了过去。
徐子建耳聪目明,一个侧身躲过杨氏的“肉弹葱鸡”。
有心害人的杨氏就没那么好运了,脸部着地,门牙掉了两三颗。
她捂着嘴巴哇哇大叫道:“我的牙......”
李珣连忙走向前扶住杨氏关切地问道:“母亲,你没事吧!”
徐子建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敢过去。
这杨氏一看就不是好人。
万一被讹上了呢?
“都愣着干什么?快带国舅夫人去看御医!”
曹皇后没好气地吩咐宫人道。
这杨氏拙劣的表演,宫里的嫔妃一眼就看出了。
福康公主两姐妹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福康公主的母亲李贤妃,眼中满是担忧。
徽柔摊上这么一个丈夫和婆婆,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徐子建看着远去的杨氏母子,心里舒了一口气。
还好劳资机灵躲开了,总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了。
就在这时嘉佑帝语气不善的声音,从徐子建身后传来。
“徐公明,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