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六号房
正在房中喝酒的徐坤听说,徐子建已经去送诗词的时候,有些蒙了。
不是!
现在才不到半盏茶时间(六分钟),你徐子建就提前交卷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徐坤怕了。
那徐子建莫不是妖孽不成。
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他作弊,徐坤才特意等半盏茶才去交诗词。
结果徐子建居然比他还快!
这到底是谁在作弊?
来到甲一号房,徐坤看到了让他怀疑人生的一幕。
“学生徐坤,已经做好两首词请各位大人评鉴!”
徐坤恭敬地朝欧阳修几人行礼道。
《望海潮·东南形胜》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叔同,你先看看这小的小词!老夫稍后一起再做评判!”
晏殊随意的翻看了几眼,将稿子交给一旁的欧阳修说道。
说实话,徐坤这首词不算差。
若是今天徐子建没来,搞不好还真的夺魁了。
只不过有徐子建前面两首雄词,珠玉在前,如今徐坤这两首小词就如同鸡肋了。
茅台和二锅头,只要不是傻子,啥都是知道怎么选!
“无端先生,这小词你再看下!”
欧阳修扫了一眼,随手将稿子交给了坐在评判席边上的杨无端。
徐坤这词看起来写的很华丽,只不过都是堆砌辞藻,缺乏真情实感和实际的思想内涵。
这种文风往往过于雕琢、晦涩,追求形式上的华丽而忽视了内容的表达,实乃无用之文。
徐坤心中一沉,自己精心打磨,用词华丽的小词居然被两位大佬随手放到一边。
那个杨无端有个毛用,这首词就是经过他的手改过的。
徐子建趁几位评判看稿子的时候,悄悄挪到赵钧身边和他商量,关于宋引章以及赵盼儿赎身之事。
做人要讲诚信,既然答应了要为他们赎身,徐子建自然不会食言。
只是徐子建低估了赵钧对他的恨意,他拒绝了徐子建的请求。
今晚的花魁文会,徐子建出尽了风头,根本不知道自己打乱了广云台的计划。
赵钧早就知道晏殊身体不好,想要再收个门生。
为此才举办了这个文会,打算让徐坤夺得文魁后,拜师晏殊。
为的就是让,徐坤能够接收晏殊死后的人脉为端王府所用。
徐子建以为自己之前,不给赵钧面子让他不爽了。
哪里想到他破坏了,赵钧要推徐坤做汴京文魁谋划。
果然,没过多久晏殊就当着众人的面对徐子建说道:
“徐公明,做我弟子如何?我看到你就如同看到年轻的自己,若是能够继承我的衣钵,老夫怕是死也瞑目…”
晏殊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对徐子建的喜爱。
更重要的是他的儿子晏几道出身相府,从小过着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风流贵公子的生活,因此性格耿介孤傲,日后为官怕是仕途坎坷。
更重要的是,晏殊这几年身体不好,前两年就因为突发风疾不得不辞去相位。
御医已经给他诊断过了,他的风疾以后会愈发严重,恐怕撑不了几年了。
若是他死了,晏家怕是要盛极而衰。
因此晏殊不得不为儿子计一计。
徐子建年少封爵,深得官家恩宠,若是可以收为弟子,有他庇佑晏家即便破落也能维持体面。
“晏相公,这徐公明可是我先看好的人,你可不许抢!”
欧阳修有些不满地说道。
晏殊摆了摆手有些耍赖地说道:“叔同,收徒这种事要看缘分,哪有什么先来后到?”
……
徐坤简直嫉妒得快要发疯。
这徐子建居然,就这么轻易地获得了,晏相公和欧阳学士的青睐。
两位大人居然争相要将他收为门生。
他来参考花魁文会为的什么?
还不是听说这两位大人,喜欢提携青年才俊?
若是得到晏殊或者欧阳修的关注,以后无论是科举亦或是做官都大有裨益。
至于成为两位大人的门生,他是不敢奢望的。
如今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摆在徐子建那个庶子面前。
徐坤如何能不嫉妒?
徐子建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拒绝了。
既然拒绝了文彦博,那么其他人自然也是不能接受的。
“多谢两位大人错爱,只是徐某拜过师傅!徐某曾在文相公面前发过誓,这一辈子只人一个师傅!望两位大人见谅!小子改日定以子侄礼上面拜谢!”
他一脸诚恳地朝晏殊和欧阳修,行了一个大礼。
“公明,你要不再考虑一下!这个可是晏相公和欧阳学士啊!”
顾廷烨在徐子建耳边小声建议道。
“就是,就是!一个是现在的相公,一个是未来的相公!随便抱到哪个大腿,都可以少奋斗几十年!”
曹盖在一旁嘀咕道。
“你两是曹家和顾家的孩子吧!听说都是汴京城里排的排得上号的纨绔!徐公明今晚怕不是你两带过来的吧!”
晏殊摸了摸胡子对着曹盖和顾廷烨调侃道。
“回禀晏相公,公明贤弟好久没来汴京了,我们带他出来玩玩!”
曹盖缩了缩脖子恭敬地回答道。
晏殊虽然没有担任宰相了,可是身上依旧挂了礼部尚书的职。
这种大佬可不是他一个小衙内得罪的起的。
“今夜若非你们带徐公明出来,我两怕是也见不到他。还真应了那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
欧阳修接过话头说道。
“徐公明,既然你不愿意!我们亦不会勉强!不过你写东西,可是要注意莫要再妄议朝政!尤其是关于武将的问题!”
晏殊指着徐子建的《破阵子.为狄公赋壮词以寄之》,提醒道。
之前对付狄青是整个朝堂文官集团的决定,大周朝向来以文御武。
谁都知道狄青是冤枉的,只要他身在枢密使的位置对所有文官就是一个威胁。
威胁到文官们独霸东西两府的地位。
哪怕武将出身的狄青,没有对抗文官改变现有的格局的想法,他们也要将这个苗头扼杀在摇篮中。
徐子建幸亏没有为官,否则怕是要被文官们排挤了。
同情武官可是大忌讳。
“公明,谨遵教诲!”
徐子建恭敬地朝欧阳修两人鞠躬。
“徐公明,老夫倒是对你的那个《治黄河九疏》很感兴趣,你若是有空不妨给我和晏相公说说!毕竟黄河关乎我大周朝之国运!”
欧阳修想起徐子建之前写的那篇策论。
徐子建正准备,给两位大佬提醒一下,未来几年关于黄河决堤的情况。
结果,原本还好好端坐座位上的晏殊,突然感觉头部剧烈头疼。
他想起了之前御医提醒他不可以过多饮酒和情绪激动。
结果,刚刚看了徐子建的小词后一激动多喝了几杯,如今看是风疾发作了。
徐子建作为医生很快就察觉到了,晏殊的不对劲,出言提醒道:
“晏相公你没事吧!看您的神色不太好!”
“老夫没事……”
晏殊强撑着说了一句。
话都没说完,晏殊就失去意识昏倒了。
这场花魁文会,随着大佬晏殊的病倒,戛然而止。
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场文会徐子建夺魁了…
只是现在没人在乎这些,都忙于抢救晏相公。
“快去找大夫过来!”
赵钧急了,若是晏殊在广云台出事了。
怕是这樊楼和端王府也会吃挂落,那帮文人可不会跟你“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