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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徐子建与苏家父子以及舅舅徐文彬等人来到凉亭赏荷。

徐文彬的腿不便行走,好在徐府大部分道路平坦。徐子建找木匠打造了一个轮椅,由仆人推着。

突然,徐文彬说道:“子建,你该入学了吧!想好去哪个书院了吗?”

“岳麓书院作为济州最出名的书院,又是州学,外甥自然要去试试。”

“公明贤弟,莫非忘了那个李师道?”苏轼好奇地问道。

显然,以李师道和王家的关系,徐子建去岳麓书院必定会自取其辱。

“说起李师道,我倒是听说他家小女儿和一个徐家庄的秀才定了亲!贤侄,听说你也是徐家庄人,要不找那个徐坤说和一下?”

“苏伯伯,那个徐坤虽然是我宗族二房亲戚,可是两家只有仇没有亲!我舅舅的腿正是那徐坤父亲设计的。”徐子建将徐文彬和徐家二房的恩怨说了出来。

“居然有这么无耻的亲戚,这徐家二房真是一家小人!”苏轼愤愤不平。

“如此一来,那李师道恐怕对你偏见更深了。”苏洵叹了一口气,他初来乍到,暂时不方便插手此事,只能在知州面前提一嘴。

“子建,都怪舅舅没用,连累了你,得罪了李家。”徐文斌一脸懊恼地说道。

“舅舅不必自责。此事与你无关。李师道原本就是汴京王家的门生故吏。我带着母亲逃离康家的事,早已得罪了王家,被他们视作眼中钉。即便没有舅舅这档事,那李师道也必定会刁难于我。

况且,侄儿也不是个随意让人欺负的主。左右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李师道若是敢在我入学考试中动手,侄儿必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徐子建微微一笑,宽慰道。

“子建侄儿,我见你成竹在胸,莫非有什么后手?”苏洵一脸好奇地问道。

“苏伯伯,侄儿其实也没有太好的应对手法。左右不过将事情闹大,借此扬名,让那李师道以后投鼠忌器,不敢再对我下手。”徐子建说着,便将自己的计划透露给几人。

亭内几人都是信得过的人,徐子建倒是不担心会被泄密。

“子建贤弟,你这招妙啊!绝对可以狠狠打那李师道的脸。”苏轼不由得俯手夸赞道。

“公明贤弟,你这招虽好,可是如此一来,同样会自绝于岳麓书院!”苏辙有些担忧地说道。

“我已经想好了,若是那岳麓书院真的因为李师道的操纵而不收我的话,那便说明岳麓书院也不过如此。大不了我就去城外的闽仲书院。

闽仲书院虽破落,但也是先贤着书治学之地。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虽然没有岳麓书院出名华贵,想必其中亦有博学大儒。”

徐子建毫不在意道。

“子建贤弟,你刚刚那一句‘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是出自哪篇文章?我怎么没听过?”苏轼一脸激动地问道。

“你们没听过吗?”

徐子建看着一脸迷茫的几人,突然意识到莫非这个世界的唐代没有刘禹锡刘老哥?

那《陋室铭》岂不是可以?

徐子建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正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刚刚那两句是我妙手偶得。”徐子建打了个哈哈糊弄了过去。

……

话说那徐源回到家后,越想越不甘心,而且后背还隐隐作痛,把郎中叫过来也没看出什么毛病。

只是他只是个小小的童生,连秀才都不是,如何能对付得了有官身的徐子建?

徐源只好写信给儿子徐坤,让他想办法对付那个庶子。

岳麓书院内,收到家中来信的徐坤怒火中烧。

没想到短短几日之内,徐家庄中居然发生如此大的变故。

父母、祖父受辱,他的聘礼也少了一半。

徐文彬那个瘸子既然残废就该识时务,交出那些房屋财产,以后二房发达了还可以让他苟延残喘。

都怪那康家庶子居然设计陷害我父母和祖父,真是岂有此理!

不过那个庶子有官身,光凭他徐坤一个秀才可对付不了。

听说那个庶子徐子建已经来了济州。

他的未来岳父在济州士林多有人脉,又是汴京王家故旧,一定有办法对付那小子。

想到这里,徐坤带着他父亲那封颠倒黑白的信,急匆匆来到李师道在书院外的家门口。

李师道正在和通判陈良下着象棋,突然仆人来报:“主君,徐郎君求见!”

李师道抬了抬手:“让他进来吧!”

“见过师傅!”

“见过陈大人!”

身穿淡蓝色袍子的徐坤彬彬有礼地见礼道。

“哦,李兄!这便是你那位十三岁考上秀才的未来女婿?才十六岁就有如此风姿,果然是青年俊才!”陈良打趣道。

“李大人过奖了,我这徒儿还差得远呢,等他考上举人我才会让他和我家思思完婚!”李师道摸了摸胡子,得意地说道。

徐坤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说道:“请师傅为我做主!”

“究竟发生何事?竟然弄得这副狼狈模样。”李师道看见徒儿如此模样,沉声问道。

“今日徒儿收到父亲从老家来信。我五叔祖家的外甥徐子建带着阳谷县官差,借着自己文林郎的身份,抢夺了五叔祖送给我们二房的房子和田契。我父亲、祖父气愤不过,便与其理论。这徐子建贼子借着辱骂官宦的名头,逼得我父亲和祖父母亲当众下跪磕头。”

徐坤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控诉道。

李师道虽然是个学官,但也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偏信徐坤的三言两语。

于是他眉头一皱,继续问道:“其中可有什么隐情?你不可瞒我,快快说来。”

徐坤不愧是影帝的儿子,一脸委屈地解释道:“回师父,徐文彬是我五房的叔祖。十年前中了秀才后,没过多久便摔断了腿。后来叔祖母病逝,我父亲可怜其无人照顾,便向族中长老提出侍奉五叔祖一家。

一开始两家相处融洽,五叔祖还将汴京姑祖母寄来的钱送给我做学费。老家的院子和田契也要赠与我作为结婚彩礼。

只是后来那徐子建从汴京过来探望其舅舅,便鼓动其将送赠的东西要回来。当时正值我家与师傅家结亲,我父亲哀求五叔祖说那个东西已经写到彩礼单去了,待结亲过后,我们再给叔祖补偿银钱。岂料叔祖不肯,非要去告官。族长听闻后,将罚叔祖在祠堂反省。

叔祖又在那个庶子的撺掇下,派 10 岁的姑姑去假意告官。随后那庶子便带着他从阳谷县带来的官差在我徐家庄横行。庄上人家都是良善百姓,只能任由其摆布。徒儿说的句句属实,如若有假,我今生科举无望。”

“好了,你起来吧!”李师道见徐坤表情不似作伪,眉头舒展,宽慰道:“回去好好温书,准备两年后的秋闱!这事我会给你一个说法。”

“徒儿告退!”徐坤见目的达到了,嘴角上扬,朝两人施礼离开。

“通判大人,让你见笑了!”李师道一脸歉意道。

两人交好多年,李师道倒是懒得避讳。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只是这徐子建可是官家刚刚封的文林郎,你要是出手针对他,是否会惹得官家不高兴?”陈良提醒道。

“无妨,我已收到汴京师母来信,那个庶子要在济州读书!那庶子仗着有些许才学便辱母弑兄,我岳麓书院乃是济州官学,绝对不会收这种无德之人!”

李师道大义凛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