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建若有所思地将爆竹收起,随后向曹嬷嬷讨要了十几斤砂糖、一大块铅块以及火折子。
在夜里,他偷偷地把砂糖和切碎的铅块掺入那些爆竹的火药之中。
俗话说:一硫二硝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有了这山寨版“大伊万”炸弹在身,徐子建觉得自己明日的旅途应当会安全许多。
他估量着,一个“大伊万”炸弹足以炸沉一艘十米以内的小船,倘若济水上有水匪胆敢前来,定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唯一遗憾的是,加入的是砂糖而非白糖,否则威力想必会大上不少。
曹盖佯装难过了片刻,接着略带遗憾地说道:“公明贤弟,可惜你走后,那《天龙八部》的话本我就听不到了,你要是晚点走该多好!”
这曹盖说话依旧没个正形,心里还惦记着往后听不到话本之事。
此次徐子建倒是并未动怒,大家彼此熟稔,也就知晓他的性子了。
他拍了拍曹盖的肩膀,保证道:“待我去了济州安顿妥当,便将全本《天龙八部》话本写下赠予你,可好?”
“好是好,只是听不到你说书的声音,总归是美中不足!”曹盖开心地点了点头,略带遗憾地说道。
徐子建闻言,给了曹盖一个死亡凝视,从怀中取出一张早已写好的宣纸递给曹盖,说道:“这是形意三体桩,能够祛病强身,等你伤口恢复之后,每天练习半个时辰,对你身体大有裨益。”
“公明,你忘了我曹家出身武将之家,怎会缺少这打熬身体的功法呢!”曹盖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地说道。
“你当真不要?这可是形意拳内功入门心法,你不要的话,我可就送给仲怀了。”徐子建装作生气,欲要收回形意拳心法。
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武功秘籍,曹盖赶忙接了过来,有些好奇地问道:“公明贤弟,你这《形意拳》在《天龙八部》中属于几流武功?我怎么从未听闻?能不能给我一本绝顶武功秘籍?”
“不入流,你爱学不学,不学拉倒!东西还我!”徐子建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好气地说道。
这曹盖家伙竟以为武功秘籍是随处可见的大白菜,还想要武林绝学,简直是想屁吃呢!
“要要要!我刚刚只是开玩笑,公明好兄弟!你大人有大量,别与我计较!”曹盖这不过是随口一说,见徐子建动了气,急忙讨好地说道。
徐子建白了曹盖这二货一眼,问道:“对了,仲怀呢?不是说今日要过来吗?”
“仲怀传信来说,有人造谣他去青楼喝酒不给钱,被他父亲宁远侯关在家里出不来!”曹盖一脸晦气地说道。
“仲怀的外祖父可是扬州大盐商,怎会缺钱?怕不是有人恶意中伤吧!”徐子建有些不解地问道。
“谁说不是呢!我和仲怀虽说爱玩,不过也不至于这般放浪形骸!顾家的水很深,公明,我不便与你多讲!”曹盖脸上神色晦暗不明,看着徐子建。
这勋贵官宦人家家里的糟心事太多了,曹盖要不是他父亲曹景休未曾续弦,恐怕家里的事情也少不了。
虽说曹盖未曾明言,徐子建也能猜出个大概,此事应当是顾家那帮“白眼狼”所为。
徐子建一直都很难理解顾家人为何要针对顾廷烨,明明是顾家为了家族的生存才娶了白大娘子,渡过难关后却忘恩负义,害死了她,如今又将白大娘子唯一的儿子视作眼中钉,着实令人不齿。
只可惜,他如今人微言轻,根本无法为其做些什么,只能日后寻个机会提点一二了。
徐子建向曹盖使了个眼色,“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和徐小郎君密谈!”曹盖当即屏退院子里的下人。
接着,徐子建让书童将他之前准备的两个小盒子放到曹盖面前,说道:“这两个小玩意,一个你自己留着防身。另一个替我交给仲怀,就当作临别之礼吧!”
曹盖好奇地问道:“公明,你这盒子里面装的是何东西?”
徐子建打开盒子,将袖箭装在手中,郑重地说道:“这是连发袖箭,可以连发 5 次,一次发出 3 支飞箭,威力还算不错,十几米内一般人根本难以防备。你使用的时候,切记别伤到人。”
“公明,你有这好东西怎不早些拿出来。”
曹盖有些不满地看着徐子建,接着一脸兴奋地想到:“这袖箭要是用来打鸟定然很是带劲!”
“若是被我知晓你拿这袖箭打鸟,我定会禀告曹叔父将袖箭收回。”徐子建一本正经地警告道。
“你这人着实无趣,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被猜透心思的曹盖脸红心跳地撒谎道。
与汴京的亲友告别之后,翌日徐氏母子几人在曹家的安排下,踏上了一艘前往济州的大商船。
……
汴京内城王府。
前几日,王老夫人从皇后处求得恩典,将大女儿王若宇带回家里管教,官家看在故去王老太师的面子上,也未过多为难,只是下了口谕让王家管教好女儿。
王家后院王老太太的慈安堂内,王老夫人的贴身婆子李嬷嬷,正在向王老夫人回禀她所打探到的情报。
“说说吧!那庶子在曹家情况如何?”王老夫人在接过儿媳妇孙氏捧过来的一碗茉莉蜜茶后,轻轻抿了一口,淡淡地问道。
“回禀老夫人,我依照您的吩咐在王家别院门口守着,果然探听到了一些消息!那徐氏母子几人在曹府分得一个极大的院子居住,里面还配备了几十个仆人伺候着。”李嬷嬷语气不忿地说道。
“这小庶子,倒是有些本事,居然能让曹家国舅将他奉为座上宾。”王老夫人重重地放下茶碗,继续问道:“可打听清楚那庶子是如何搭上曹家的?”
李嬷嬷道:“回禀老夫人!我听曹府里的下人说,那庶子不小心救了曹二国舅家的公子!”
“那该死的贱种真是走了狗屎运!”康王氏恶狠狠地说道。
“还不是你,连个庶子都对付不了!如今这庶子攀上曹家,倒是不好下手了。”王老夫人有些不满地瞪了大女儿一眼。
“母亲,这是为何?曹皇后又不受宠,咱们王家又何必惧怕曹家?”康王氏有些好奇地问道,毕竟在她眼中,王家可是汴京一流的家族,无需畏惧曹家。
“你懂什么,要是以前还好说!昨日官家下旨将荆王过继到曹皇后名下,若是日后荆王继位,曹皇后搞不好还要垂帘听政!”王老夫人对着口无遮拦的王若宇斥责道。
孙氏看着自己这个令人厌恶的小姨子被婆母训斥,心里不禁有些高兴,忍不住出言建议道:
“母亲,依我看,咱们要不别对付那个庶子了!这曹家如今咱们可得罪不起!”
王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问道:“李嬷嬷,那庶子有无打算在汴京读书?”
李嬷嬷继续说道:“回禀老夫人,那徐子建听下人说,似乎过几日就要离开汴京去济州读书!”
“哦!他怎会突然要去济州?”王老夫人有些疑惑。
“回禀老夫人,那徐氏祖籍本就是济州的,因其父亲病故才卖身到康家为妾!”王若宇的贴身婆子祁妈妈站出来解释道,她负责看管身契,对徐氏的底细最为了解。
“母亲,你快想想办法呀!那庶子要跑了!”王若宇神色焦急地抓着王老夫人的衣袖。
“这庶子倒是好算计,想去济州躲避风头!”
王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闪,冷笑道:“可惜,济州岳麓书院教授陈师道乃是我王家门生!我即刻修书一封,给陈教授道明原委!必定不让那庶子在济州安生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