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这是您要的银针!”小斯苍柏将一副银针递给康建。
“谢谢,小哥!”康建躬身作揖致谢。
“不客气,小郎君,叫我苍柏就行!”小斯苍柏憨厚地笑道。
“苍柏哥,我叫康……哦不,徐子建!您叫我子建就行!”徐子建与苍柏寒暄了两句,便拿起那包银针走到徐氏面前说道:“母亲,我借来了一副银针,待会儿子给您施针针灸,能减轻一些疼痛。”
“好!那就辛苦我建哥儿了!”徐氏点了点头,咳嗽着说道。
今日徐子建在康府的表现,已让徐氏不再将他视作小孩。
不过终究是初次体验针灸,她脸上还是露出些许不安的神色。
“母亲不必紧张,儿子就在您手背扎两针即可!”徐子建看出徐氏的紧张,柔声安慰道。
经徐子建一番开导,徐氏终于放松下来。
徐子建取出两根银针,不经意地扎在徐氏手背上的两个穴位上,轻轻捻动银针刺激经络上的穴位。
徐氏感觉手背上酥酥麻麻的,腰部受伤疼痛的位置传来一阵凉凉的感觉,没过一会儿,腰上的疼便减轻了不少。
大约半刻钟后,徐子建取下徐氏手背上的银针,问道:“母亲,您感觉如何?”
“建哥儿,我感觉好多了!今日受伤的地方凉凉的!”徐氏脸上红润了不少,欣慰地笑道。
一旁的康兆儿、康晴儿两姐妹一脸崇拜地看着徐子建,未曾想到他竟有如此本事。
“苍柏哥,这银针还给您……”徐子建将银针装回针袋后递给身后的苍柏。
“子建哥儿,您这针灸穴位有何名堂,能否……”苍柏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实际上,苍柏不仅是医馆小斯,更是叶添的学徒。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要想学好医术,没有个十年八年都难以出师。
才入门两三年的苍柏如今只学了一点皮毛,因此对有能力出手治病的徐子建甚是羡慕。
对于苍柏这个好学的小哥,徐子建倒是毫不藏私,耐心地讲解道:“苍柏哥,人体手背上有两个穴位叫腰痛穴,分别位于第二、三掌骨之间,掌指关节和腕横纹中点处。扎这两个穴位时,通过强刺激能使腰痛减轻。”
“多谢子建兄弟的指点!苍柏在此谢过!”苍柏朝徐子建鞠了一躬,感谢他肯出言解惑,随即面上有些纠结地说道:“子建兄弟,我有个不情之请!”
“苍柏哥,有何事但说无妨!”徐子建大方地说道。
“内堂有一个病人生命垂危,刚刚我一进去,师傅也说束手无策。按说我本不该多嘴,可是其父曹大官人是这周遭有名的大善人,我家以前也受过曹大官人的恩惠!我见子建小郎君医术精湛,能否移步内堂给曹家小官人瞧瞧!”
苍柏神色认真地恳求道。
“苍柏大哥,按说我不该插手医馆之事。不过人命关天,如果能略尽绵薄之力,我也义不容辞。还请您,先进内堂禀报叶先生,我再进去拜见!”
徐子建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答应,毕竟这是给自己医术扬名的机会。
不过这里毕竟是人家叶大夫的医馆,自己若不请示一下,那就失了礼数。
见徐子建点头,苍柏大喜过望,匆忙走进内堂。
“苍柏,你今日怎如此毛躁!”正在内堂写药方的叶添皱起眉头训斥道。
叶添没有子嗣,从乡下堂哥那边收了苍柏做徒弟,打算将他作为衣钵传人。
“师傅,刚刚外面那位小郎君医术好生了得,随意扎了两针,其母亲症状便大为好转。徒儿不忍曹小官人就这么没了……于是便恳请他过来瞧瞧!小官人同意帮忙,让我过来给您禀报一下!”
苍柏低着头乖乖说道。
叶添有些头疼地看着自己这个徒弟,虽说也算好学,可惜天资愚钝,性格毛躁。
人家小郎君带母亲过来看诊,这徒弟倒好,叫人家丢下母亲过来给别人看病,实在有失礼数。
叶添看着病床一旁的曹员外正一脸绝望地守在儿子身旁,心里很是不忍,转过头严厉地说道:“去请那位小郎君进来。”
曹员外面如死灰地看着自家儿子,对叶添的话恍若未闻。
徐子建跟随苍柏进入医馆内堂。
内堂门口,一个穿着蓝色锦绣大褂的中年男子坐在病床前,脸色苍白地看着躺在梨花木床上的一个少年。
苍柏看向徐子建,用眼神询问:“子建小郎君,你看要不先看看曹小郎君的状况?”
徐子建摇了摇头,说道:“先去见过叶先生再说!”
两人继续往里走来到内堂里屋,一个穿着灰白大褂的高瘦中年正在快速翻阅着医书,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想必这位就是医馆的主人叶添了。
看见有人进来,叶添停下手中的动作,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徐子建,见他是个十岁不到的少年,不由得眉头一皱。
徐子建早就知道自己的年纪会引起非议,毫不闪避地和叶添对视一眼后,往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小子,徐子建!见过叶先生!”
叶添见少年不卑不亢,气度不凡,立马收起原本的轻视,指着一旁的凳子,抬手说道:“徐小郎君,请坐!苍柏,去给小郎君倒杯茶!”
“叶先生,茶不着急喝,咱们还是聊聊曹小郎君的病情吧!正所谓救人如救火!”徐子建摆了摆手拒绝道。
他可是来救人的,哪有功夫与叶添喝茶闲聊。
叶添倒是没有因为被徐子建打断他的话感到不满,反而觉得他这才是医者该有的秉性。
于是,他不再多说废话,立马说道:“半个时辰前,曹小郎君不慎落马,而后被马蹄踢到胸口,导致肋骨断裂,肺脏受损,内腔出血。”
徐子建皱起眉头思忖:“曹小郎君,这伤够要命的!右边肋骨断裂,胸腔积液,再不抢救,恐怕就得没了!”
徐子建考虑到这是叶添的主场,不好意思喧宾夺主,试探性问了一句:“先生何不先开刀排出肺部积液?”
“小郎君,看您也是我杏林中人,我也不瞒您!”
叶添有些苦笑道:“老夫作为汴京有数的外科大夫,岂会不知要开刀排液,只是没有有效的止痛手段,恐怕我这一刀下去,曹小郎君就会活活疼死了!”
原来是没有麻醉药啊!
徐子建闻言嘴角微翘说道:“叶先生,要是晚辈有可以局部止痛的方法,先生是否有把握?”
叶添闻言表情激动,问道:“小郎君,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