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韶明之间的和平交流非常短暂地就结束了，在又互相你来我往地彼此互怼了几句之后，‘韶明’果断带着她那边的‘企业’离开了。
要是再待下去的话，她都担心自己就要和对面打起来了——
打起来其实也没什么。
只要是她没赢的把握，这里又是对面的主场，傻乎乎地冲上去和人家硬碰硬那真是蠢货才做得出来的事情。
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先战术性撤退好了。
韶明对此嗤之以鼻。
“承认自己打不过怂了不就得了，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真是平白叫别人看了笑话。”
再一想到对面的人也是她，这份笑话里甚至还有自己参演的那一部分，韶明的脸色不由得变得更臭了。
这会儿也就只有企业还能凑上去，面不改色地跟她搭话。
“所以，你还没跟我说她们是什么情况……”
“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之前过来的那两个塞壬你还有印象吗？”
“…………我觉得我的记性应该还不至于差到这种离谱的地步，而且难道这就是我在你眼里的形象吗？”
“企业，你最近的攻击性好强噢。”
“抱歉……好像是因为听你和那个……谁对话听久了，学到了点不得了的东西。”
企业说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伸出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庞，因为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叫对面的那个‘韶明’，只好用那个谁来代替，但是话说出口之后又觉得这样对韶明的那张脸有点不太礼貌……
不过韶明就完全没有在意这一点啦。
她只是抽了抽嘴角后，拍了一下企业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不要什么东西都学啊！”
这样总让她有种带坏了小孩子的罪恶感。
“……我觉得现在这个好像不是重点吧！？”
“麻烦你先把刚才讲到一半的解释说完可以吗，不要再岔开话题啦！”
“唔……诶嘿？”
“也不要故意卖萌啦！”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看着韶明吐着舌头卖萌的样子，企业还是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罪恶的手——
揪住了她的脸蛋，捏了捏，揉了揉。
韶明呜呜哇哇地象征性挣扎了半天，最后才从企业的手掌下逃脱了出来。
“不想说的话就直接讲出来呗，我又不会强迫你，你老是往旁边岔开话题去做什么？”
“噢，我没有不想说啊。”
“我只是单纯想着逗你玩玩而已。”
“…………”
她就知道……！
企业蓦地捏紧了拳头，但是看着韶明那微微抬起了下巴，一脸‘对啊，这就是我干的，我就是敢承认，你能拿我怎么样呀’的骄傲小表情……
她又默默地把拳头松开了。
可恶！
虽然但是……这样的韶明也好可爱。
这回甚至都不用别人说，企业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了。
“……我们还是来说说刚才那两个人吧。”
“之前的塞壬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吗？”
“那关系可就大了去了，简单地来说……就是零，哦，零就是之前那个讲故事的塞壬，她后面跟着的那个叫恩普雷斯。”
“嗯嗯嗯，然后呢？”
“零她担心我会毁灭世界，然后拜托恩普雷斯搞了一个世界模拟器出来。”
“具体的做法就是收集了一整个世界的数据导入，接着在一个大机器的系统里面进行各种模拟，时不时丢进去各种变量看看结局会发生什么改变咯。”
“……不是，我都说得这么通俗易懂了，你怎么还是那一副满脸茫然的样子啊？”
“额，怎么说呢……就是突然觉得自己想吐槽些什么。”
比如说为什么那个叫零的塞壬就这么肯定韶明会毁灭世界啊！
毁灭世界对韶明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而且都能收集一整个世界的数据去系统里导入，进行世界层面的模拟了，为什么不试着把这份心思去花在说服韶明，阻止她毁灭世界上呢？
有必要绕那么大一个弯吗！？
最关键的是——
怎么一门心思要拯救世界的是塞壬啊，这样感觉好像她们舰娘才是大反派一样，彼此之间的剧本是不是拿反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嗷。”
“在心里说也不行，你吵到我眼睛了。”
说着，韶明冷酷无情地伸手捂住了企业的嘴巴，帮她手动地闭了麦。
“总之就是那么一回事，然后你问我的那个‘韶明’和‘企业’，她们两个就是从那个模拟器里面跑出来的数据。”
“只是数据！？”
“你想把她们当成人看也没问题。”
“不过她们在我们这个世界里确实是不存在身体的，只能以虚影的方式存在……就这么说吧，你直接把她们看成世界上的另一个你和我就行了。”
“我……我想问一句，你知道那个模拟器里面到底有多少个你和我吗，韶明？”
“额，这个嘛……”
按照模拟器里一条世界线就有一个韶明和企业来说，那数量真是到了一时半会都数不过来的地步了。
韶明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主要是那系统不关，就依旧会有源源不断的世界线在产出。
加上塞壬还有往里面丢各种变量的习惯。
甚至在抉择中做了不同的选择，就会导致一条世界线原地分裂成两条三条甚至是四条，要是真能数得清那才是有鬼了嘞！
不过虽然韶明也说不出来那里面到底有多少个自己和企业，但是她知道企业这么问的原因——
无非就是担心那些她们跑出来而已。
“安心啦～安心～她们俩能跑出来只是一个意外而已……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讲，这个锅应该扣你头上。”
“啊？我！？”
企业伸手指了指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有些难以置信。
韶明于是愈加肯定地点了点头。
“对啊，是你。”
“你之前……偷跑来淆山找我的时候，是不是去了什么陌生的地方？”
“我那不是……啊！？”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这个韶明就是我之前在传送通道里遇见的那个，她是跟着我跑出来的吗！？”
“正解！”
“那……那个企业又是怎么出来的？”
“这个嘛，小孩子的好奇心不要那么重！知道得差不多就得了啦～”
懂了，这个是韶明不打算说的。
企业已经能熟练地从韶明的左顾右而言他中找到哪些是她真的不想说的，那些是她在逗自己玩的了。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进步呢！？
对此，韶明无奈地摊了摊手。
没办法啊，她总不能说这是零打算用企业来当作最后的筹码，为了再上一道保险，于是和‘企业’做了一笔交易，把人家塞企业脑壳里了吧？
这种事情说出来，一个搞不好，企业说不定就道心破碎了。
何必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反正现在‘企业’已经被揪出来了。
大概是韶明走神的样子太明显了，企业有些不满地扒拉了两下她的肩膀，手动把她的脑袋对准了自己，眼神认真地看了过来。
“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问嘛！”
“你更喜欢那边的企业一点吗！？”
“……？？？”
不是，企业这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想起自己对着‘企业’好几次起了杀心的经历，韶明欲言又止了一下，最后晒干了沉默。
而企业显然对韶明沉默的回答很……超级不满意，如果说之前她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的话，那么现在她整个人都要抓狂了。
“你更喜欢她！？为什么啊！”
“那样子不可以！你更喜欢她什么，我可以去学的啊！”
大家都是同一个人，没道理那边‘企业’的样子她学不会啊！
韶明显然没料到企业的话题跳得那么快。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自己到底是哪里让企业误会了的阶段，冷不丁听到企业说的话，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不是，等一等，不准去学啊！”
那种刺头一样的企业，交给那边的韶明去操心就好了，她完全不想复刻一个一模一样的来给自己找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