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终于找到了企业留在墙壁上的手指印之后，韶明笑着伸手摸了摸，那副样子……让企业的心情很是复杂——
这大概是如果韶明的手上有照相机的话，八成会让自己给她和手指印拍个合影的程度。
这倒也大可不必！
找完了手指印，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接着韶明就拿着自己的那杯饮料，在靠近阳台护栏的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夏天已经过去了，现在都入了秋了，夜晚的海边偶尔还是会有点凉风吹过的。
为了避免韶明像上次一样感冒，企业从自己的舰装空间里翻了出了一件保暖外套递给了韶明。
“哎呀呀，你很贴心嘛，企业！”
“咳，我……嗯，谢谢夸奖。”
只是韶明接过外套之后也没有好好穿上，随手往自己的肩上一披就算完事了。
也，也行吧！
反正只要不着凉就好了。
企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接着便在韶明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今天晚上还算天公作美的，并没有什么乌云，漆黑如幕布般的夜空中只有一轮高悬的明月和几点星子。
抬头望了望天之后，企业很快就转头看向了韶明。
她正百无聊赖地拿起桌上的果汁，一边用吸管往里面吹着泡泡，一边用杯子边上的装饰物把自己吹出来的泡泡一个个戳破。
……好幼稚啊！
但或许是撒下的月光太亮眼了，又或许是屋子的隔音效果做得太好了。
以至于明明一墙之隔的地方还有很多舰娘在闹腾，可是这个时候，在这个阳台上确确实实安静得可怕，不禁让企业升起了一种这里只有她和韶明两个人在的错觉。
唔，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些不太妙的想法在蠢蠢欲动。
似是感觉到了企业的目光好像一直聚焦在自己这里，韶明嘴里咬着吸管，偏头朝企业那边看了过去。
“为什么一直这样盯着我？难道说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额，没，没有。”
“话说韶明你以前是来过前线的吧？”
偷看被正主抓了个正着，再加上刚刚脑海里还冒出了一些冒犯的念头，企业面对韶明的询问，颇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脑袋。
为了防止韶明继续追问下去，她还特地找了个其他的话题，打算把这一茬揭过去。
短时间内能想到这种解决办法，企业那本来就不太聪明的小脑袋瓜子怕不是都快要转冒烟了吧？
韶明似笑非笑地睨了企业一眼，没有戳穿她拙劣的把戏，而是顺水推舟地就着她给出的话题说了下去。
“嗯哼，是哦。”
“不过那已经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你对以前的前线是什么样子很好奇吗？”
“有一点吧……”
“但其实更想问一下你，故地重游是个什么感觉，听你说起来，前线这几年的变化好像很大的样子。”
“那是当然很大啦，因为我……额。”
反应很快地嗷，韶明及时刹住了车，闭上了嘴巴。
企业：？
因为什么？她要听这个！
韶明的眼神飘忽了一下，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嘴快地说了这一言半语出来，这下好了——
她还得想办法把企业给糊弄过去！
“你是不是在想一些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绝对没有！你不要污蔑我。”
“是吗？那好吧，韶明，你继续说啊，我想听接下来的故事。”
“咳，小孩子的好奇心不要那么重！”
“？？？”
小孩子？谁？她吗！？
你看看她这个身高，看看她的这张脸，再看看……额，总之，荒谬至极！
企业义正言辞地向韶明发出了抗议。
“我哪里像是个小孩子了？”
“年龄啊，不像吗？”
“唔……”
这个，这个好像有点无法反驳，但是无论如何，企业也不想自己被韶明当成个小孩子，于是在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她果断提醒道。
“那如果这么说的话，韶明，你现在是在雇佣童工，你违法了，韶明！”
“哎呀，还真是给你找到了一个破绽呢！”
“但是企业啊，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噢？万一我接下来顺水推舟地说一句……”
“你被解雇了，你要怎么办呢？”
最后一句话韶明是凑到企业的耳朵旁边去说的，所以她很明显就看见在听到自己说完这句话后，企业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真是的……胆子明明这么小，到底是为什么好奇心会那么重呢？
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的韶明伸手拍了拍企业的肩膀，大概是也想着自己这个玩笑好像开大了，这会儿赶紧给自己找补。
“咳咳，我就是单纯举个例子而已，不要紧张，我没有这个想法，真的没有！”
“企业可以做我一辈子的护卫舰！”
“只是护卫舰吗？”
“嗯？什么？”
“没什么，作为你玩笑开过头了的道歉，我要听你讲完刚才的话！”
“…………”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而且企业这蹭鼻子上脸的做法，到底是从谁那里学来的啊！
韶明有点郁闷地用牙齿磨了两下咬在嘴里的吸管，在心底嘟囔了几句之后，也只好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讲的。
只是随着年纪的增大，以前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在别人看起来可能叫意气风发，但是放到现在的自己眼里……那叫一个尴尬无语。
把这种黑历史亲口说给别人听，对韶明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羞耻的经历？
也就是这会儿企业开的口，不然韶明就直接转头走人了！
不过答应归答应了，韶明还是酝酿了好久才说服了自己，一边用吸管戳着杯子底部，一边嘀咕着些完全无关的话。
“都是好多年之前的事了……所以说到底有什么好听的。”
“谁还没趁着年轻气盛，干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了，我那也只是……闹出的动静稍微大了而已，你还不如去听腓特烈以前的故事。”
对此，企业一整个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除了必要的嗯嗯嗯之外，完全不给韶明其他的反应。
韶明：……啧！
今天这劫是逃不掉了。
可恶，都怪这张破嘴，瞎说些什么鬼话！
但是没办法，答应下来的事情……韶明自觉自己还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于是在嘀咕了一阵，发现企业铁了心地想听她讲故事，韶明也只好叹了口气之后开始想着要从哪里讲起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