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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慌了神,忙不迭的跑过来给越星蘅擦拭水渍,“公子小心啊,没烫到您吧。

您要不先进去换衣裳,当心着凉,对腹中孩子不好。”

苏卿瑢猛地抬头,声音都劈岔了。

“你怀孕了??”

越星蘅此刻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脑中一片浆糊,全然不知道苏卿瑢张张合合的口中在说些什么。

什么妻主,什么太子,什么跟什么啊。

过了许久,他才渐渐收回思绪,捂着腹部,难过的问,“苏哥哥,你...你是太子殿下的夫郎?”

这怎么可能呢。

他跟苏哥哥曾经那样好,还差点成为了一家人,如今,他却成了苏哥哥妻主的外室??

眼泪顺着越星蘅光洁的脸颊落下,他心中悲戚难忍,四肢百骸都冰冷了。

苏卿瑢也在哭,一边笑一边哭,面色扭曲气愤,“她许我太子珺之位。”

“只是如今看来,我们都被她骗了!”

她就是一个虚伪的女人。

心口不一,两面三刀。

他不信妻主不知道越星蘅跟他的关系。

嘭!

他直接摔碎了手边的茶盏,气的面色阴沉。

小厮看着两个疯癫的男子,嘴角抽了抽,赶紧去禀告上峰。

大概率要出问题了。

两人在院子里坐了很久,苏卿瑢将对白瑶的性情全盘托出,至于她为什么会对越星蘅施以援手,估计也是演的一场戏。

越星蘅半信半疑,没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要是太子殿下真的看上他,大可以强占....

他难过的是,自己竟然和差点成为自己姐夫的男子,共侍一妻。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耻辱。

是了,他想起了,自己先前提到过苏哥哥的名字,太子殿下脱口而出。

想必那时她早已知道,自己和苏哥哥的关系了。

苏卿瑢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府的,他的心仿佛已经千疮百孔,再也受不了一点风吹草动。

元主夫见势不妙,强行逼迫他说出今日去做了什么。

等他听完,却也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

自古女人多薄情,没想到太子殿下也是这般。

可太子殿下的身份始终摆在这里,他就是想要男人,动动手指头就会有一干男子前仆后继。

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并不觉得太子殿下是在欺骗瑢儿。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无论他怎么劝说,苏卿瑢都不再理解。

苏卿瑢又病了。

这一病,确实和宫中的越芷有了联系。

纵观这一切,并且需要记录的影卫:写不完,根本写不完,太子殿下赶紧回来吧。

再不回来太子珺都要和那掖廷贱奴亲上了。

“啊!”

带血的断臂飞出几米远,白瑶手握长剑,身形惊鸿游龙,一脚踹飞刺客,回身又是一剑。

最后两名刺客口吐鲜血,死不瞑目。

白羽冲上来,“妻主,您没事吧?”

这群人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大白天都敢行刺。

这都不知道是本月第几批刺客了,白羽不禁为她的安危担心。

此刻他们已经逼近青翡国都城,一路上,行刺白瑶的刺客几乎没怎么断过,最多时候一天甚至有三四波。

白瑶一把搂住白羽的腰肢,在他脸上啄了一口,邪气轻笑,“放心,我好着呢。”

“妻主!”正经些好不好。

白羽微红耳朵,靠在她怀中,环顾周围死去的一干刺客。

影二扯下刺客脸上的黑巾,微微皱眉,“殿下,属下觉得这些人不像是专门的刺客啊。”

照殿下这一路上杀过来的速度,那个刺客门派能养这么多杀手。

白瑶放开白羽,一边擦剑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估计跟万剑山庄有关系。”

刚把独孤裴放走没多久,这刺客就接二连三的来,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些人....应该是为了名声,伪装成刺客的。

不过死都死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不管了,走,进城去!”

如今拿下青翡国才是头等重事,这些刺客不足为惧。

来再多,都只会成为她的剑下亡魂。

青翡投降后,白瑶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都城。

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死寂一片,一眼望去,全部都已关门闭户。

青翡百姓从窗户口打开一道狭小的缝隙,从这里窥视街道中的情景。

当她们看着翰云军大摇大摆的进了城,心中悲凉无比。

君王无能,百姓受苦。

不少人害怕的哭出了声。

影三骑在马上,警惕的防备着周围情况,不远处的黑烟引起了她的注意。

“不好,殿下,您瞧皇宫那边。”

白瑶抬头看去,只见几道火光在白日中猛地窜了起来。

是皇宫方向?莫非是在自焚?

白瑶一脸淡定,“去看看就知道了。”

成王败寇,怕自己下场凄惨,先行一步解脱也是常有的事。

可她不像是会善待俘虏的人吗?

火光冲天,金碧辉煌的宫殿烧了两天两夜,不仅烧掉了所有的青翡皇室成员,还烧掉了不少贵重财物。

好在国库没事,不然白瑶就要心痛了。

如今皇宫被毁,她也无法入住,只好随便找了个都城的王子府邸暂住。

青翡比翰云富裕,所以寻常府邸都比白瑶的东宫宽敞,看着府中的小桥流水、假山松竹、奇花异石,她那叫一个无语。

十五万大军驻扎在都城外,城中禁军已经全部替换成白瑶的人,住下来后,白瑶就开始忙碌。

不仅要处理翰云那边偶尔传来的消息,还要处理青翡这边的官员和政务,另外还要对付突如其来的刺客。

她这头忙得脚不沾地,万剑山庄却又炸锅了。

万倾竹海,风景如画,位于北大陆最大峡谷中的万剑山庄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至今已延续上百年。

景色宜人的山庄内,东侧最大的院落。

烦闷的声音响起,连带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碗筷撞击声,独孤裴捂着胸口吐得稀里哗啦。

“呕!”

“拿下去,好难闻,快拿开!”

近侍连忙给他拍背递水,“公子,您还好吧?”

回应他的,是独孤裴接二连三的呕吐声。

“呕!”

眼泪花都快吐出来了,近侍见势不妙,急的脸色发白。

“公子,小人去给您请个大夫来瞧瞧吧,您最近几日胃口这么差,都清减许多了。”

今日更是刚动筷子就吐,一看就不正常。

独孤裴一袭红衫,面色惨白,胸口处闷的他浑身不得劲,他无奈的点点头。

他本来是以为自己吃错什么东西了,没想到过了两三日还是这般状况,他也有点担心起来。

近侍一边给他抚背,一边指挥屋中另一名近侍去请大夫。

“呕....”

独孤裴越吐越难受,可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心口更是烧灼难耐。

他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难道是那个死女人给他下了毒?

近侍都快急哭了,不停往门口张望。

这大夫怎么还不来啊。

等独孤裴吐得头晕眼花,手脚无力之时,近侍搀扶他躺下。

一阵脚步声传来,独孤家的几个姐姐听闻自己弟弟不适,忙丢下手中事物赶了过来。

“小七你没事吧?”

二姐独孤岚率先冲进来,瞧见躺在榻上,唇色发白,一脸病容的独孤裴,心中顿时就慌乱起来。

“小七??大夫呢,大夫来了没有?”

其他姐姐跟着进来,一看他这副模样,差点吓坏了,七嘴八舌的关心起来。

可独孤裴已然没有回应她们的力气,只能虚弱的捂着胸口躺在榻上。

大夫紧赶忙赶,总算是到了。

帕子一放,手指一搭!

顶着众多双焦灼不安的探究眼神,大夫压力倍增,不得不小心谨慎的探查起脉象来。

这时,庄主独孤竹也闻讯赶来。

见自家宝贝儿子一脸虚弱的模样,她担忧不已。

刚把儿子救回来没多久,要是出了事,她如何有脸去见自家夫郎。

大夫表情不知怎么,忽然凝重起来,略有些不可思议的压重了指腹,继续探查。

随着她表情变化而变化的,还有独孤家的众人。

她们揪着心,不安的站在旁边。

独孤棠握紧拳头,看着大夫越发沉重的表情,她急不可耐的问,“李大夫,我弟弟究竟如何,是不是中毒了?什么毒?能不能解啊?”

“老三!”独孤竹呵斥了一句,让她住嘴。

大夫正在诊治当中,她急什么。

但殊不知,她自己的袖子也已经快被自己扯破了。

独孤裴喝了一碗蜂蜜水后,稍有点精神,轻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句差点没让他一蹦三丈高的话。

李大夫收回手,先是看了一眼屋中所有人,然后掐着大腿,语气....深长的告知道。

“小公子身体无碍,只是怀孕了!”

“.....”

空气很是安静。

众人的视线缓缓移到独孤裴腹部,随后表情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近侍闻言,打翻了手里的茶盏,惊慌的捂着嘴。

独孤竹两眼一黑,身形摇晃,“什....什么?”

什么叫只是怀孕了。

她儿子一个未出阁的男子,怎么可能怀孕呢。

嘭!独孤裴三姐一掌击碎旁边的椅子,气势凶残,“你说谁怀孕了?”

“李大夫,你没诊断错吧?”独孤棠一脸不可思议,再三向大夫确认道。

荒唐,绝不可能。

“是啊,李大夫,我们家小七还是一个黄花大小子呢。”不知情的四姐独孤舒睁大眼睛,一脸绝不可能的表情。

而独孤裴则是一脸懵逼的躺在榻上。

李大夫顶着她们想要刀人的眼神,一脸无奈又确切的点头,“老婆子十分肯定,公子就是有喜了,而且...而且老婆子觉得很有可能还是双胎。

小公子吃不饭食,恶心呕吐也应是害喜所致。

庄主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再请几名大夫过府问诊。”

如此强劲的滑脉,她学徒时期就会摸了,当然不会出错。

咔嚓!

独孤竹径直撇断了椅子扶手,一脸阴沉,印堂发黑。

她现在已经不是生气,而是真的想要将白瑶碎尸万段了。

她清清白白一个儿子,就这么被她糟蹋了。

啊啊啊!还她儿子清白之身。

沉默片刻,独孤竹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一片清明,她转头看向李大夫,声音干脆的叮嘱道,“李大夫,我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此事,千万替我家小七保密,他云英未嫁,决不能传出任何谣言。”

李大夫是万剑山庄专属大夫,自身利益与万剑山庄一体,她自然不会乱说什么,连忙保证道,“是是是,庄主您只管放心,老婆子绝不会多说半句不该说的话。

只是小公子害喜严重,可要开些保胎的药物?”

独孤棠一听,炸毛了,大声嚷嚷,“不行,这个孽种不能要。”

开什么保胎药,直接开打胎药。

“可这是双胎...”二姐独孤岚小声的咕哝,眼神稀罕的盯着自家弟弟肚子。

“双胎....双胎怎么了,双胎也不能要....”独孤棠梗着脖子,气的额头都要冒烟了。

等着,等落了胎,她就杀去翰云,亲手宰了那欺负她弟弟的贱女人。

“....你们怎么一点也不奇怪这是谁的孩子呢?”察觉有些不对劲的四姐独孤姝,眉头紧锁,一脸纳闷的看着自家娘亲和姐姐。

难道现在不是应该问清楚小七,是谁欺负了他吗?

可她们的表情,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她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独孤岚一拍额头,想起自家四妹先前并没有跟着她们去救弟弟,所以并不知情。

可现在让她解释,又有点烫嘴。

李大夫不敢多说,静坐等待着。

独孤裴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自己不是中毒,而是有崽子了。

之所以吃不下饭,闻着腥味就想吐,也是因为这造成的。

所以,他有了那个死女人的孩子?

还是俩?

这个情况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啊嗷嗷——”

被子一扯,独孤裴躲起来嗷嗷大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惨痛异常。

他一哭,几个姐姐跟着着急,又凑上去担心的安慰起来。

“哎呀,小七...”

“小七别哭,姐姐这就去宰了那死女人!”

“就是,就是。

而且我已经买通刺客去刺杀她了,说不定她早就死了!”

“咱们悄悄把孩子打了,谁也不知道,你别哭!”

“可这是双胎,要不留下也....也行吧....”

“.....”

砰!

精美的八仙桌碎成一堆,屋中瞬间安静下来。

独孤竹脸色铁青,上前一把揪住独孤棠的耳朵,怒目圆瞪,“你说什么,你买通刺客刺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