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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严?人格?”

目视着生气的侯亮平,祁同伟笑了,“猴子,如果你被包养,那就别谈独立人格,你不觉得你自己现在很扯淡吗?”

“你自己想想,你这些年来惹了多少事,欠了多少钱,哪次不是我给你摆平的。”

“扪心自问,你和被包养有什么区别。”

“现在我不包养你了,你丫不开心了,连学长都不叫了,白眼狼啊你!”

“我告诉你,如果你想证明自己,就独立做点成绩出来,让我刮目相看。”

“你能吗?”

“如果你能,那我等你来打我脸!”

四月的滇南,没有那么热,侯亮平的额头渗出丝丝冷汗。

目视着眼前的男人,他忽然就想哭。

可他最终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祁同伟,想不到这些年,我在你眼中,是这么不堪。”

“行,那咱们以后就分道扬镳,你来你的滇南,我去我的陕甘,是英雄是狗熊咱们手下见真章。”

“还有,别指望我给你买火车票,咱们……不顺路。”

“你牛逼。”祁同伟竖起大拇指,“我和你也不顺路。”

说完,背身离开。

越走越远。

看着那道背影,侯亮平无法平静,胸口起伏的同时,不停深呼吸。

最后……他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没钱啦!

连买票回陕甘的钱都没有啦!

……

就这样,摸着空荡荡的口袋,侯亮平开始漫无目的的瞎逛。

边逛边骂。

“我拿你当学长,你拿我当废物,太不尊重人了,哼,咱们走着瞧。”

“以为我离开你就混不下去了?怎么可能,我可是汉东三杰,人中龙凤!”

“祁同伟,你丫肯定会后悔的,后悔今天说出来的话。”

“等我……等我……成才,你丫得仰望我,到时候,我也狠狠羞辱你。”

“再包养你,问你独立人格呢?”

“不对,我才不包养你,我就问你有没有独立人格,让你尝一尝我今天的委屈。”

“哼,坏人,别想欺负我。”

“我是侯亮平,我特么怕谁,有种……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言出法随,话音落下,滇南的天变了。

一声闷雷后,真的下雨了,细雨不大,但很密,没一会儿,就把侯亮平头发给淋湿了。

没办法,他只能找一个犄角旮瘩,开始躲雨。

可这时,饥饿感又袭来。

他再次摸了摸口袋,还剩两块钱……连一碗面条都买不起。

“我不能哭。”

“绝对不能哭。”

“我要坚强。”

“不能让他看不起,加油,亮平,你行的,一定行的。”

……

另一边。

刚坐上火车的祁同伟,目视着窗外的绵绵细雨,有些担忧。

“这猴子不会在淋雨吧。”

随后看了一下手机。

没有短信,没有未接来电……

“艹,管他干嘛。”祁同伟把手机收了起来,揉了揉脑袋,“淋雨活该,没淋过雨的猴子,又怎么成长起来。”

“对,淋死他活该,不管他。”

祁同伟嘴上硬气,可依旧时不时把手机拿出来瞅瞅,生怕错过什么短信和电话。

他也没办法。

钟正乾说了,五月份他上任滇南时,可以挑一些熟人带着,这是ZY的态度,支持祁同伟的态度。

但祁同伟知道,滇南不是陕甘,没必要拉着大家一起冒险。

他能带着的,只有赵东来。

为什么?

因为这家伙有勇有谋,又渴望进步,只要注意点,应该不会有大事。

其他人都不行。

像孙连城身手太差,程度有勇无谋,张伊雯之类的更不用说了。

至于侯亮平也不行。

他是家里的独苗,还得照顾悦悦,最关键……他确实是个累赘。

累赘也就算了,还特别执着。

祁同伟今天刺激一下他,也算是有意之举,至于他能不能体会,得看他自己。

这些年,祁同伟为他做的够多了,接下来的路,不能再护着他了。

人嘛,总得自己成长。

……

夜。

捏着手里的两块钱,侯亮平已经淋成了落汤鸡,雨水混着泪水让他的视线异常模糊。

寒风吹过,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狗日的祁同伟,真不拿我当人,你给我等着。”

“好冷啊。”

“呜呜呜……受不了了。”小哭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翻出那最熟悉的号码。

犹豫了好久,还是没勇气拨出去。

“算了,离开你,老子一样可以活的精彩。”

嗅了嗅鼻子,侯亮平收好了手机,迎着细雨,向医院走去。

……

病房门推开。

原本都打算休息的高育良又坐了起来。

“亮平……你……你怎么这么狼狈?”

“同伟呢?”

“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他人呢?”

高育良紧张了起来。

毕竟这里是滇南,万一祁同伟有什么闪失,那事就大了。

侯亮平再次不开心了,“老师,你偏心,我都成这样了,你不关心我,还惦记着他,难道我就不重要了。”

高育良一愣,察觉到了异常,“亮平啊,你和同伟吵架了?”

“嗯。”侯亮平点点头,“他混蛋,一个人跑了。”

“跑哪里去了?”

“陕甘。”侯亮平嘟着个嘴,“老师,你别看祁同伟浓眉大眼,其实……坏的很,把我一个人留下,连车票都不给我买,还让我淋雨,我真是错看了他,混蛋。”

高育良笑了起来,“你连学长都不叫了?”

“什么学长,他就是祁同伟,坏蛋祁同伟,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没关系了。”

“气话?”

“不是气话。”侯亮平生气道:“老师,你都没见到他那嚣张样,还说什么这些年来,都是他包养我,老师……这话是不是太伤人了?”

“他真是这样说的?”

“就是这样说的。”侯亮平冷哼一声,“更过分的话我都不好意思提,反正……以后我不会把他当学长看了。”

“为什么呢?”高育良眉头皱起,“以我对同伟的了解,他可一直把你当弟弟看的。”

“虚伪,那是虚伪。”侯亮平急了,“老师,不是我打小报告,他这个人可虚伪了,表面上和我称兄道弟,内心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我也是瞎了眼,叫了他这么多年学长,难受!”

“所以呢?你要和他翻脸?”

“已经翻脸了。”

“那将来怎么办?你毕竟是他秘书,工作时怎么处理呢?”

“这无所谓。”侯亮平想了想,“到了五月份,他要来滇南任职,我继续留在陕甘,井水不犯河水,他报复不了我。”

“你说什么?同伟决定来滇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