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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以往的例子来说,很多站在天台上的人,都没有跳下去的勇气。

其内心大概率是不停挣扎的。

跳与不跳,只是一瞬之间。

可往往很多人还是跳了下来。

为什么?

因为有人起哄。

就像现在,楼下的吃瓜群众,完全体会不到天台上那些人的心情。

甚至以为自己的行为很酷,很牛逼。

叫嚣和嘲讽声越来越大。

“到底跳不跳,这么多记者都在,不会只想吓唬人吧,真没劲。”

“耽误我吃饭,不跳你就是孙子。”

这时,一个秃顶男人的声音极为刺耳。

他叼着烟,仰着头,冲着天台上的包工头们,不停语言输出。

周围一群人就在旁边起哄。

别人越起哄,那个秃顶的男人就越来劲。

“我敢打赌,天台上的人,没有一个带种的,借他们十个胆子都不敢跳。”

“就知道吓唬人,软蛋……呵呵呵……”

就在他笑得正带劲时,祁同伟走了过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让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

被打的秃顶男,刚想还手,可见到祁同伟一米八的大个后,立刻又怂了。

“你……你为什么打我?”很明显,秃顶男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因为你该打。”祁同伟啐了一口唾沫,“我告诉你,天台上这些人最好没事,他们要有事,你就是杀人犯。”

接着,招了招手。

赵东来走了过来,目视着秃顶男子,一脸憎恶。

“祁市长。”

“愣着干嘛?抓人啊!”

“是!”

下一秒,秃顶男就被赵东来按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这一幕,刚好被周围记者捕捉到。

祁同伟也不怕。

他站直身子,凝视着这群记者,厉声警告,“拍事实,讲依据,我不反对。”

“可如果有人断章取义,到处抹黑,我要他的报社消失。”

“赵局长,一会给这些媒体都登记,我要知道他们是哪家报社的。”

祁同伟的话带着恐吓的成分。

有些胆大的记者不爽了,开始发难。

“祁市长,你在威胁我们吗?你说的断章取义,又指什么?”

祁同伟没搭理他,转头向天台走去。

就在这个胆大的记者想继续发难时,赵东来走了过来,一把按住了他的镜头。

“特么的,给脸不要脸。”

“带走!”

杀鸡儆猴,带走了秃顶男,又带走了一个记者,楼下人群瞬间都老实了。

刚刚还叽叽喳喳的人,也都闭嘴了。

……

另一边。

天台。

冬日的寒风,就像一把毁容刀,站在楼顶,丁文政苍老的脸都快变形了。

展红军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的年纪比丁文政还大一岁,在天台待了几个小时,那叫一个腰酸背痛。

可又没办法。

谁叫他们是延红市的最高领导呢,万一这几个包工头真跳了下去,他们也都完了。

“钱,我们不想闹事,我们只想要钱!”

“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除了生活费,一毛钱都没见着,马上都要过年了,你叫我们怎么和手底下兄弟交代。”

“我不管,最多到天黑,天黑的时候看不到钱,我们就跳下去!”

“没错,与其被兄弟们催着要钱,倒不如一了百了。”

“给钱!”

“……”

面对着一群警察,以及延红市的领导,坐在天台边缘的包工头们豁出去了。

怎么说呢。

他们是小包工头,每个人手底下,都还有一些讨生活的,七七八八加起来至少有两百来人没讨到工钱。

年关将至,工人们都等工资过年。

现在看不到钱,年都没法过来。

他们来到天台,也是无奈之举,天这么冷,风这么大,谁又愿意拿命当显眼包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丁文政都快熬不住了,也就在这时,祁同伟爬上了天台。

“祁市长,你可来了,快想想办法。”

见到祁同伟,丁文政就像见到救星一样,热泪盈眶。

祁同伟朝天台边缘看了一眼,眉头皱起。

想办法?

除了给钱,还能有什么办法?

冷静了一下。

祁同伟让人买了些包子,又买了一些水,然后深呼一口气,朝天台边缘走去。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发现祁同伟靠近,包工头们紧张了起来。

寒风下,身体不停哆嗦。

这可把祁同伟吓得不轻。

楼下虽然有充气垫,可二十来米的高度,那充气垫就是一个摆设。

“别激动,先别激动。”

祁同伟把手中的包子举了起来,小心翼翼道:“我是延红市的常务副市长,我今天过来,就是给你们解决问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得平安。”

“要不这样,我这里有一些肉包子,还是热的,你们先垫垫肚子。”

“如何?”

祁同伟尽量压低姿态。

几个包工头相视一眼,没有急于表态。

从上天台到现在,他们已经在这待了好几个小时了,天冷,风大……那是又饿,又倦。

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见到热乎乎的包子,不馋是假的……可又怕吃了包子后,接下来的事不好继续下去。

为什么?

用跳楼来讨薪,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吃了包子后,好像就不严肃了。

老百姓的思想,就是这么单纯。

祁同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于是继续展开心理攻势……

“兄弟们,实不相瞒,我理解你们,辛辛苦苦一年下来,没拿到钱,换谁谁都不好受。”

“在这里,我向你们承诺,你们只要把包子吃了,最迟晚上八点,我给你们把钱送来。”

“如果八点钟你们看不到钱,我这个常务副市长就不干了。”

“怎么样?兄弟们!”

祁同伟一口一个兄弟们,叫的那是一个情真意切。

包工头们慢慢放下了戒备。

其中一个身材消瘦的包工头,咽了咽口水,带着结巴道。

“你……你说话当真?”

“那肯定的。”祁同伟继续道:“兄弟,我一常务副市长,总不能忽悠你们吧。”

看着眼前浓眉大眼,一脸正气的常务副市长,工头们心里稍稍入定。

接着,身材消瘦的工头又道:“对不起,我知道用这种办法讨薪不对,可我们没有办法,我手底下那些工人,都是我从村里带出来的,他们拿不到钱,这个年就没法过,一家老小都得饿肚子,连孩子都没法上学……”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我来了。”

祁同伟缓缓把包子递了过去,“兄弟,相信我,把包子吃了,最迟八点,我一定给你们把钱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