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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皓白依偎在谢徊光身后,有些忌惮地点点头,乖巧道:“多谢公公。”

这声公公叫得李德全心花怒放,便忍不住多提点了句:“皇上现下才上完了早朝,不能多问你们什么。”

“好。”谢皓白答应着,心里又打起了鼓,这是要多问两句再留下个人的意思呢,还是直接留下个人的意思呢?

李德全转身进了养心殿,不消片刻又出来:“两位小王爷,请——”

谢皓白脚步虚晃,眼神涣散地跟在谢徊光身后不情不愿地进去。

偌大的殿内,两个小小的身影一步步靠近坐在书桌后,神色威严的男人面前。

两个孩子谨记楚稚说的话,死死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跪下,颤颤巍巍地齐声喊道:“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座上,年老的延安帝神色犀利,冷冷地望着两个孩子。

这就是谢妄养了四年的孩子?

瞧着倒拘谨得很。

延安帝颔首,并没要同两个四岁的孩子过不去的心思:“起来吧。”

谢皓白和谢徊光便僵硬地站起来:“谢陛下。”

延安帝随和一笑:“如此早的将你们二人叫进宫来,可用过膳了?”

谢皓白硬着头皮,心道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留下两人在这里吃一辈子的饭了?

“回陛下,晨起……起来得早,并未用过早膳。”

延安帝又颔首,随意地问了两人几句有的没的,倒还真有几分祖父关怀自己孙子的模样,临到最后才想起来问两个孩子谁是谁。

他望着谢徊光微微眯眼:“你是长子?”

谢徊光一愣,道:“陛下,我是弟弟。”

延安帝无所谓地答应一声,眉眼间多了几分疲乏,道:“朕叫人在西暖阁里备了些膳食,你们的父亲也在,且去寻他吧。”

说完,延安帝便起身往外走。

两个孩子慌忙跪下行礼,待延安帝走后才满脸不敢相信地抬头,这……这就走了?

这就算完了???

楚稚说的是真的!

谢皓白瞬间来了精气神,也不管此次进宫是不是只看见皇爷爷的鞋尖了,带着谢徊光,还算拘谨的直奔西暖阁。阁内,谢妄端坐在桌前,神色淡然无奇。

瞧见两个孩子赶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奇,旋即,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延安帝是在变相地警告他。

昨日他赶来时,南蛮的信使已经被延安帝打发了回去。

理由是,南蛮公主已经嫁入宁亲王府,乃是王府的王妃,南蛮皇帝若是想来探亲自然可以,但断不能将人接回去。

延安帝叫谢妄留下柳默烟,扶为正妃,留下腹中的孩子,待孩子出生后送进宫内抚养,也叫谢妄断了为两个孩子找亲娘的心思。

谢妄自然不肯留下柳默烟,更不可能断了这个念想。

延安帝心中不爽,在这样敏感的事上,他不允许谢妄忤逆他。

当日,延安帝气得怒摔三个杯盏,惊得外头候着的人纷纷跪下叩头。

谢妄却站在殿内,歇斯底里地质问延安帝:“要我娶南蛮公主,可有想过我曾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心中始终有散不去的怨恨:“亲手将我送至南蛮的人是你,暗地里差人来教我武艺,让我活下去的人还是你,我以为你终于想起了父子情深,可眼下却又将我当做你掌控南蛮的利刃,简直荒谬至极!”

延安帝怒斥,猛地站起来呵斥:“跪下!”

谢妄不跪,反而站得笔直,满眼恨意地望着延安帝,反手将杯盏砸到延安帝脚下:“若还想利用我收服南蛮,劝你最好改了这主意!”

延安帝怒意更甚,“你以为没有你朕就收服不了南蛮,朕随时都能让你再回去!”

“我看看你有没有能送我回去的本事!”谢妄双眼猩红地盯着延安帝,反手举到脑后解开了面具的绳索。

哐当一声,面具滚落在地。

谢妄那张因长久的不曾被阳光照射的脸白得吓人,一道弯曲如蚯蚓一般的红色疤痕安静地趴在那张俊美白皙的脸上,在他满是愤恨的脸上显得格外骇人。

延安帝瞳孔骤然缩紧,顿时没了动静。

殿内静得可怕,延安帝倒退了两步,似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垂眼不去看谢妄的脸,半晌才低哑着嗓音说了句:“胡闹。”

谢妄却觉得不解恨,直言道:“楚王李孙四大家族现在归顺于我,若你想动我,便要想想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后果,宫内的禁卫军由我调遣,你的安危握在我手中,或是您年纪年岁大了记不清事了,四年前我进京后,你借着我的名号拿下了南安将军的官职,他手中的兵虎符咒也落到了我手中,现在朝廷内外,都是我的人,你想动我?”

谢妄笑的残忍又诡异:“您年老了,也该为自己的后路做筹谋了,如今我也不再是幼时那个任人摆布的谢妄了。”

延安帝摇摇头,缓缓坐了下去,这回,他的声音苍老了许多:“三皇子谢伲体弱多病,便为他谋个亲事吧。”

谢妄弯腰捡起那面具,面无表情地戴上,讥讽道:“谢伲最幸运的便是没去南蛮。”

延安帝被刺中了心事,不由得沉了口气,执笔立下了圣旨:“谢妄,朕年岁是大了,可朕没老到任你摆布的地步,你手中的实权终究抵不过朕的一纸圣旨,这天下还是朕的。”

延安帝簌簌地写完,高声叫了李公公进来,道:“拿去,放于太后宫内。”

延安帝这封圣旨算是退步,亦算是更进一步的警告谢妄。

谢妄很明白,终有一日,若延安帝病重,这圣旨就成了遗诏,能坐上这皇位的人,绝对不是他。

父子两人谁也不让谁,延安帝又硬是将谢妄留在宫中待了一夜。

今日,又将两个孩子召进宫来,其用心不言而喻。

晨光透过西暖阁四方的窗牖空隙将屋内照亮,谢妄回神,借着这光看向两个孩子,不由得端详两个孩子的眼睛。

看着这眼,脑中就浮现出一张不那么熟悉的脸。

他喉结微动,站起来,蹲下,动作温柔地将两个孩子拥入怀中,低声道:“谁送你们来的?”

谢皓白将脸埋进自家爹爹脖间,闷声道:“楚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