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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她扇得一个趔趄,再加上裆部剧烈的疼痛导致他失去了平衡,身体旋转了半圈,脑袋咚的一声砸到了地板上,疼得哎哟直叫唤,杀猪似的嚎叫,半天都爬不起来。

“嘶,好疼。”时无双甩着手,大刀阔斧的坐到了一旁的破旧烂沙发上,呲牙咧嘴的朝手掌吹着气。

虽然她报了刚才被打的仇,可这男人实在皮糙肉厚,震得她手发麻。

下次还是得拿个武器。

似乎是因为时无双狠狠削了一顿中年男人,将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嚣张恶毒的男孩被震住了,呆在原地,一时甚至都忘记了哭嚎,只傻傻的瞪着她发呆。

时无双懒洋洋的扫去一眼,小胖墩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畏畏缩缩的抖了一下,生怕时无双下一秒就会暴起将他胖揍一顿。

“去,把家里牛奶都给老娘端上来!”

时无双豪情万丈的吩咐。

小胖墩嘴唇动了动,正要反驳,却被时无双一记冷眼钉在原地。

时无双动了动身体,作势要揍人,小胖墩如临大敌,连滚带爬的跑到房间,手忙脚乱的将装牛奶的箱子抱了出来,远远的滑到了时无双面前。

她取出里面的牛奶,左右开弓,牛饮一般吨吨吨的灌。

小胖墩急眼了,拔高了嗓音叫喊:“那是我的牛奶,你不准喝,不准喝!”

他坐在地上撒起了泼。

时无双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男孩愣了下,随后哭得更大声了。

那边,晕晕乎乎倒在地上的男人终于缓过神来,慢慢坐了起来。

小胖墩瞬间像是找到了庇佑的小鸡崽,巴巴贴过去,嗓音尖锐的告状:“爸爸,赔钱货疯了,她打我!还喝了我的牛奶!”

男人怒不可遏。

还没等他兴师问罪,时无双直接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挥了过去,抽得男人嗷嗷直叫唤,抱头鼠窜。

连小胖墩也挨了几鞭子,胡乱哭喊着求饶:“别打我了,牛奶都给你喝,我不要了嗷嗷嗷。”

他扯着嗓子,哭得像是杀猪。

“闭嘴,再叫唤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时无双凉凉威胁。

小胖墩立马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几乎能从瞪大的眼睛里溢出来。

时无双毫不手软。

记忆中,王盼娣没少被一家人磋磨。

打骂都是家常便饭,哪怕是小胖墩这个小她将近十岁的弟弟,都可以随意的踢踹她。

小胖墩虽然年纪小,可生得壮实,力气也不小。

相反的,王盼娣或许是常年营养不良,整个人瘦得弱不禁风。

时无双只是教训了这父子俩一顿,现在就觉得气短胸闷的,体力不支,像是跑完三千米一样难受。

显然,王盼娣的身体素质很差。

如果不是因为她去了一回修真界,熟知人体穴位,知道打哪能让人痛不欲生,加上招式套路,才能威慑住两人,否则真要打起来,别说是那个中年男人了,哪怕是王光宗这个力气贼大的小胖墩,都能牟足劲一脑袋把她给顶翻。

时无双喝了几袋牛奶,这才感觉好受了些。

她低头打量着自己,眉头蹙起。

太瘦了。

手腕瘦得似乎一折就能折断。

这样的身体素质,面对身强力壮的成年男人,毫无胜算。

但她方才的举动,已经震住了他们。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男人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纸老虎,被时无双连踹带扇加抽后,看她的眼神怨恨有,愤怒有,更多是畏惧和恐惧。

“去,给老娘做顿好的,没有肉,我就把你儿子的耳朵割下来下酒。”

时无双阴恻恻的威胁。

男人吞了口唾沫,心有余悸,看了看时无双,又看了眼成了哑炮,只敢下雨不敢打雷的小胖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灰溜溜的钻进了厨房。

“小王八,给老娘来点助兴节目,背首唐诗听听。”

时无双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翘着腿,一副小人得志的做派,大喇喇吩咐。

小王八敢怒不敢言,只能抽抽噎噎的听话,一首静夜思被他背得磕磕绊绊,时无双也不在意,享受着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还是当反派爽。

什么狗屁心魔,以为她要当逆来顺受的王盼娣?

笑话!

很显然,跟这些人讲不通道理。

没关系,她也略懂一些拳脚。

谁厉害,谁就有话语权,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咔咔……

门口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开门声,时无双闻声望去,那人是“王盼娣”的母亲,一个被时代糟粕腐蚀了思想,扭曲了本性的女人,可恨又可悲。

面对丈夫和儿子,她总是伏低做小,笑脸讨好。

可他们从不感恩她的付出,对她呼来喝去,颐指气使。

面对比她更弱小的存在,她就像是吹了气的皮球,形象一下就变得高大起来,能使唤女儿做一切家务,和她一起伺候那对半残废父子,且仗着长辈的身份,理所应当的对王盼娣下达一系列的命令。

她很弱,所以被他们欺辱。

她选择挥刀向更弱者,企图在这样窒息的生活中寻到一丝慰藉,和喘息的机会。

这一家子都烂在了一窝。

时无双冷眼瞧着她。

他们不是她的家人,只是虚假的心魔幻境罢了。

但时无双胸口,却被一团熊熊烈焰燃烧着,烧得她整个人都被一股奇异的情绪充斥着,似愤怒,似怨恨,恨意浓烈,在心口横冲直撞。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就好像……她就是王盼娣本人一样。

因为自己被不公对待,而感到委屈愤怒,却无处宣泄。

“这……这是怎么了?”女人首先看到小胖墩脸上两个红红的巴掌印,心疼的过去搂住了人。

她的视线曾经落在她的身上,却没有多停留哪怕一秒。

时无双扯了扯唇角。

“妈、妈妈!”小王八偷偷摸摸斜了时无双一眼,自以为做得隐蔽,实际却格外蹩脚滑稽。

他扯了扯女人的衣袖,拉着跟她说悄悄话。

看似很小声,落到时无双眼里,则是小王八在大声密谋:妈,你快跟爸爸把赔钱货打出去,我跟你说,她疯了,她不仅偷我的牛奶,还打了爸爸……

女人讶然的看向时无双,显然是不太相信小王八说的话。

这个逆来顺受的女儿,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时无双懒得跟她浪费口舌,继续使唤小王八:“接着背诗。”

小王八躲在女人身后,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时无双慢吞吞的坐起来,摸到了旁边的鸡毛掸子。

小王八瞬间怂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看她。

“盼娣,你怎么吓你弟弟?”

女人一脸不赞同,“给你弟弟道歉……”

“老婆,你过来一下。”男人一瘸一拐的走到厨房门口,朝女人招了招手。

他隐晦的瞟了一眼时无双,眼神忌惮又怨毒。

看到伤得不轻的男人,女人更加疑惑,连忙凑了过去。

老旧的厨房门吱呀一声被他一把掩上,一家三口缩在厨房里嘀嘀咕咕,时无双时而能听到“疯了”、“中邪”、“别惹她”之类的字眼。

她哼笑一声,并不在意几人的算盘,而是思索起接下来的打算。

想要脱离心魔境,或许她还得继续当“王盼娣”,替她去上学。

反正一家三口被她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只是上个学,时无双不仅不抗拒,还有些怀念。

重温一番学生时代也不错。

王盼娣今年已经十九岁了,读高二。

在这个年代,女孩子一般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就会出入社会打工,或是嫁人。

王盼娣中间还退了两年学,她能上得起学不是因为那对夫妻良心发现,而是靠自己优异的成绩,免费入学不说,每年还能领一笔奖学金。

他们贪财,这才勉强同意她继续念书。

一家三口嘀嘀咕咕了一会,终于从厨房出来了,对她满脸堆笑。

时无双伸了个懒腰,给了小王八一个眼神,让他去将自己的房间收拾干净。

这个家从今天开始,由她来当家做主。

小阳台她可不睡,谁不老实就抽谁,实力才是硬道理。

或许是被她抽怕了,男人全程格外老实。

不知他和女人说了什么,她也不敢再教训时无双,而是安安静静的端菜布置碗筷。

时无双不客气的霸占了唯一一盘肉菜。

当然,在吃之前,先让小王八试了毒,确认菜没问题后,她这才放心的下嘴。

男人见她如此谨慎,脸色青了又白,额头青筋爆起,极力忍耐。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

时无双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回家当大爷,将一家子使唤得团团转,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直到这天。

她放学回来,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本该做好饭等她的舔狗三人组,不见踪影。

她眯了眯眼睛,心底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正要出门,却见大门被人先一步推开。

“快快,把她给我绑起来!”

男人一改前几天的忍气吞声,再次变得嚣张跋扈起来。

他的身后跟了十来个壮汉,个个手持木棍或是钢筋,眼神凶狠不善。

“有本事再打老子试试?我不信你一个人能撂倒这么多,你敢动手,老子今天就把你打死,刚好卖去配冥婚,我呸!”

男人啐了一口,一挥手,十几人就将时无双团团围住。

时无双没有轻举妄动。

这就是现实。

绝望又无力。

如今身为普通人,即便她身体素质强悍,面对十几个手持利器壮汉的围剿,她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更何况她本来就瘦弱不堪。

除非搏命。

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她不能轻易去尝试。

识时务者为俊杰。

时无双举起双手,声音平静,“你想做什么?”

“呵,死丫头现在知道怂了?等你嫁去刘大富家,有你好受的!”

小王八在一旁洋洋得意,添油加醋的说着刘大富的光荣事迹。

刘大富是个身高两米多的壮汉,小时候摔倒了脑子,导致整个人不太灵光,暴躁易怒,喜欢打人。

他家不缺钱,就是一直娶不到媳妇,为此发愁。

时无双就成了被交易的货物。

她并不惊讶。

这个年代,拐卖妇女儿童的事屡见不鲜,许多人被拐卖到大山,就此蹉跎了一生。

农村里收彩礼卖女儿的事也不少见。

时无双识趣的没有反抗,毕竟她现在确实打不过。

这里不是她可以叱咤风云的修真界,而是她人微言轻的现代。

她乖顺的被他们带走,绑着手塞进了老旧面包车里,颠簸了一天一夜,最后将她送进了一个偏僻的村子里。

时无双被丢进牛棚里锁了起来。

手腕上的绳子绑得很紧,她慢条斯理的坐起来,将自己被带走时,随手藏起的水果刀给甩出来。

她捡起水果刀,反手割着手腕上的绳索,一点点耐心的磨,终于割断了粗糙的麻绳。

时无双又将刀子塞回脚踝上固定的松紧套里,回忆了一遍方才看到的路,紧接着静静等待刘家人的到来。

或许是觉得她实在瘦弱可欺,最先来的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小老太太。

时无双轻而易举的打晕了对方,蹿出了牛棚。

她将自己的发绳丢到了通往村子外的土路上,紧接着折身回去,藏在了村子里的苞谷地里。

很快,刘家人就发现了晕倒的刘大妈,还有逃跑的她。

在刘家人愤愤的咒骂声中,全村人几乎倾巢出动,去追逃跑的她。

他们很快就发现了土路上的发绳,纷纷拿着锄头竹竿追了出去。

时无双慢悠悠的潜进一户人家,翻出一些桶装的白酒,大喇喇的往房子上泼。

泼到一户人家时,她忽然听到门口的狗窝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还以为是看门狗,下一瞬,却对上了一双毫无生气的黑漆漆眼睛。

时无双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那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

她干瘪得可怕,脸颊都深深凹陷了进去,头发又黑又油,脏兮兮的纠结成一团,衣不蔽体,枯槁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看到时无双后,女人死气沉沉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眼中有什么东西剧烈浮动着,状若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