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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宋离宋落他们,云月就是倒头大睡,这几日她加起来睡的不足五个时辰。又要考虑府城的事,又要去看江蔓,又要跟黄师德等人商量接下来的建设,如今已经熬不住了。

翎瑶司音看着沉睡中仍然皱着眉头的云月,实在是心疼的不行。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主子实在是太辛苦了。”翎瑶对着司音道。

“嗯,还是人手太少了。”司音皱眉,心里想着怎么才能帮云月减轻负担。

“我先去给主子炖个汤,等她醒了补补。”

“那我再给主子屋里加些金丝碳,让主子暖暖和和的睡觉!”

这一觉,云月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睡得头发昏,直到用凉水洗了把脸才清醒。

“你们怎么没叫我起来?”

翎瑶递过毛巾,笑着道:“大家都不让我叫你,说是让你多睡会,好好休息一下。”

“主子醒了?我去给主子端鸡汤过来!”司音听到声音探头进来,又风风火火的跑了。

云月轻笑,心里暖暖的。

喝完热乎乎的鸡汤,云月去了议事厅。

黄师德,张元凯,等人已经在此等候。而且还有欧阳姝,黄娇娇跟柳洳。

“你们怎么都来了?”

“王姨说一个府城的事不少,光靠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让我们都来帮忙。”欧阳姝笑道。

“王姨呢?”

“王姨说寨子里虽然已经步入正轨,但是还是得有个主事人,而且还有那么多孩子,所以王姨跟余老夫人葛神医他们都留下了。”

“你们都来,你们的学生们都安排好了吗?”

“不用安排,已经放寒假了。”欧阳姝

“是哦,忙晕了。”

云月笑着让大家坐下,看向张元凯问道。

“城门开了?”

“已经开了。”

“可有拖家带口离开的人?”

“没有几户。”

云月满意一笑,跟她预期一样。

“家业都在此,不到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没人愿意离开自己赖以生存的家。”

大家都赞同的点点头。

那么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一些事情吧。

……

.

大禹县。

“娘,好冷……”一个瘦小的男孩哭着道。

“我饿,娘我饿。”另一个大些的孩子也叫道。

妇人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将单薄的被子紧紧裹了裹:“儿,到娘怀里来。”

只是屋里漏风,寒风吹过,仿佛吹进了骨头缝里,冷的人没了活头。

坐在一旁的男人突然站起来了身。

“孩他爹你要去做什么?”

“我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男子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妻儿。

“不行孩他爹,如今下着大雪,这时候上山会死人的!不行!不能去!”

“我不去,咱们一家人现在就会冻死饿死!”

“那也不行!”

“你……”

“哐哐哐!有人在吗?郑老三你在家吗?”

郑老三听到有人叫自己,裹了裹身上的单衣,打开了屋子里的门,寒风夹杂着大雪吹在他的身上让他冷的打了个寒颤。

院门如今就剩几根木棍撑着,一眼就能看清外面的人。

“官……官爷?”郑老三看着门外站着的几个穿着官差衣服的男女,惊恐的连忙出去开门,将他们迎进屋子。

妇人怀里的孩子看着进来的人,不禁又往娘亲怀里缩了缩。妇人想下去,却被孩子们抱的紧紧的。

“官爷,税钱我已经交过了啊,我家里已经没钱了,不知官爷……”郑老三又是紧张又是害怕,不知道官差又来做什么,他们已经没有钱了。再要,只有这几条命了。

领头的女子看了看穿着单衣的郑老三,又看了看床上裹着薄薄的破棉被的女人孩子,不禁皱起了眉。

“我们是县衙的,奉新任知府之命,特此来给你们送东西。”

“送东西?”男人觉得自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拿进来吧。”芭蕉对着外面的马车上的人喊了一句。

身后的差役立马过去从马车上抱下来两个装的满当当的布袋,和一床棉被,走了进来。

“粮食放桌上吧。被子……放床上吧。”芭蕉指挥着。

差役点点头,抱着床铺走了过去,本来还在害怕的孩子们齐齐探出头来。

男子被突如其来的东西搞得不知所措。

“这些给我们的?”

“是的,让我看看你们交的税银。你前些日子是交了一两500钱的的税钱是吗?”

“是……”

“好,” 芭蕉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两银子和一贯钱出来,数出一半。递给郑老三道:“ 这是你们交的税钱,现在都退给你们,你收好。”

“退……?”郑老三满眼不可置信。别说他这辈子了,就是从他爷爷往上数三辈都没听过税钱还能退的。

“是的,新任的知府月公子,知道灾情严重,大家如今生活困难,所以特意安排我们来退还你们,还有这些粮食和棉被也是送给你们的,希望你们能度过这个冬天。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就是咱们城南府,免税三年。以后啊,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好了,不说了,过两天会贴出告示。到时候自己去看吧,东西送到我们要走了,还要去别的百姓家里。”说着就带人朝门外走去。

男人捧着银钱愣在原地。

床上的女人见差爷都走了,自己男人还立在原地发呆,心里着急直接光脚下了床。

“差爷,你们进来坐坐喝点热水再走吧。”

“不用了,快回去吧,别冻着了。”芭蕉朝他们挥了挥手,上了马车。

郑老三这才反应过来,抓着老婆跑到门口对着他们磕头:“谢谢你们,谢谢月公子……”

马车走远了,夫妻二人才相互搀扶着进了屋。

两人打开了袋子,里面一袋是面粉,一袋是黍米。

妇人又跑到床边,拆开一节被子上缝着的线,里面是满满的棉花。

“夫君,我是在做梦吗?”妇人使劲掐了男人一把。

郑老三疼的龇牙咧嘴:“娘子,好疼!”

“夫君,不是梦!我们能活了!!!我们一家人都挺过这个冬天了!”女人抱着孩子们又哭又笑。

郑老三却很是惶恐:“娘子,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官?会不会有诈?”

妇人又掐了他一把:“你瞧瞧咱俩这个光景?有什么诈?今天人家官老爷送来的这些东西,都够买你的命了!还有诈!你也不看看咱算个什么东西!要我说啊!这新知府肯定是个菩萨!对了,刚才说知府叫什么来着?”女人喜滋滋道。

“娘!我听到了,叫月公子!”大一些的男孩子眼里满是崇敬。他不知道月公子是什么人,但是他记住了这个给他家米面和棉被的人。

“娘!爹!我要吃饭!”

“好好好!吃!今天让你们吃个饱!”

“快快快,跪下朝着城里的方向磕个头。给新知府磕头!”妇人将两个孩子按在地上。

两个孩子开心的朝着府城的方向重重磕了两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