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唔........”
拉开字画的画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向下的楼梯，这顶楼的隔间里，还真就内藏乾坤。
楼梯通道说不上暗，但下面估计是只靠几扇窗户透光，采光没那么好，从入口看的话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我还好，但是似乎女生对这种狭小又比较暗的环境有着天生的恐惧，别人我不清楚，但是满穗已经在我身后了藏了起来了。
“怕？”我稍带疑问地说道，毕竟这里面还没蹦出来什么东西呢，怎么就怕成这样。
“谁.....谁怕啊，”满穗听了我的话，直了直腰，可又弯了下去，“只不过.......只不过........唔，良爷也没说，这么黑嘛。”
“你....怕黑？”
“怕，当然怕啊........”满穗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良爷忘了，四年前.......晚上月亮那么大，我不是还........要良爷牵着手走夜路.....去解手.......”满穗的声音越来越小，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惊慌。
“这.......没事，”我伸出手拉着她，她也紧紧握着我的手，靠在我身上，“跟紧我，别怕。”
“.....嗯.......”我走在前面，她跟在后面，我们就这样顺着楼梯走下去。
刚刚在上面看比较暗，现在下来了反而不太暗了，满穗也没那么怕了，楼梯比较短，走了没多久，便到了楼梯的尽头。
这里貌似还是一个房间，和楼上的那一间差不多大，可能唯一区别就是窗子有点少，暗了一些，而且......多了好几张桌子。
“良爷，你觉得.....这间屋子是干什么的啊......”
我观察了一下，大概是.......办公？可这么暗......桌子上虽然有蜡烛，但是看起来很久都不点了，颜色已经风化成了蜡黄色........
还在我猜测之际，就已经有人替我回答了问题。
“办公啊.........”
“！”
“！”
房间内突然响起的人声着实让我们俩没想到，我赶忙扶刀，把满穗护在身后。
“哎呀呀，别紧张啊副将，”前面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人，姿态从容的露面，“一见面就对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刀剑相向可不好啊。”
“！”他这话或许满穗听着没什么不对，因为她在我后面，压根看不清来的人是什么情况。
这家伙........打照面的时候，虽然屋子里暗，但是我能隐约看见那人的脸........容貌看不太清，但是他的那双眼睛........是看不见的.......他是个瞽人.......
可...他看不见，怎么知道我拔刀了..........难不成，仅靠着我扶刀那一瞬间，刀刃在刀鞘内碰撞的细微声响就判断出来了？
“哦呦呦....抱歉抱歉，真是失礼了，”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桌子旁边，点起了蜡烛，那熟练程度，就像是个正常的人一样.........“我忘了，我这屋子啊.....常年采光不好，我自己倒是没什么，可既然有客人，我还是把这蜡烛给点上，你们别介意哈。”
我慢慢将手放了下来，对着他喊话道，“果然......瞽人，和张怀南容貌几乎相同的人，那天偷偷注视孙传庭和张怀南晚宴的人......就是你吧。”
“欸？什.....什么意思啊，良爷？”
“我问了尹三，他称呼他为......同为眼疾的大人，可我知道，张怀南没有眼疾，所以此人另有其人，而我问了好几次，是不是张怀nan......尹三说了好几次，如果他没骗我的话.......除了孪生兄弟，我想不到符合的人选，而他.......想必就是张怀南的孪生兄弟吧。”
“呵呵......不愧是二位，”那人听了我的话以后，点了点头，“不过啊，副将，尹三给您打了个小小的马虎眼，我们确实是孪生兄弟，但名字的最后一字略有不同，介绍一下，在下.....张怀难，困苦磨难的难，幸会二位。”
“我本来......不觉得你们会找到这的，毕竟我这里的消息可是密不透风，正常来说你们是不会知道这的，而且尹三那家伙可是拼了命将你们引导去找我那个不争气的烟鬼兄长.....不过也没差，结果不会改变。”
“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副将，我想你找错人了啊，”他似是有些冤枉，“我接管了秦州的事务，将我那个笨蛋兄长留下的烂摊子一一解除，我做什么坏事了吗？”
“.......”他说的对啊，他确实没做什么，至少我们不知道，所以还不能将其视作敌人。我看了看他全身上下，脚腕处，还有胳膊，有着轻弱程度不一的淤青，大概是走路的时候磕磕碰碰的。
不过.......他们既然是兄弟，他也脱不了干系。
“那你为什么不及时阻止你兄长，亡羊补牢，损失依旧存在。”
“我？呵........”他轻笑了起来，“我那个哥哥啊，虽然做事确实有一点过了，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损失最小，最稳妥，最有效果的办法。”
“我有的时候也想过，我们这么多的不同点，怎么会是兄弟，可这件事过后，我意识到......我们至少还有一点相似吧。”
“当一个人，不用赋税，不用劳作，或许会幸福，但不会幸福一生，可若是有人被挖去双眼，被削去血肉，这皮肉之苦是一生无法治愈的。”
“所以我们有的时候........宁可不再得到，也不愿意冒风险......再失去.......”
“你就不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为了.......抵挡浮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