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涌动!
古色古香的装饰与低沉的爵士乐,交织出一种微妙的氛围。
池长越快速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是一个充满江南风情的包厢。
雕花的窗棂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温暖的光泽,每一笔每一划都透露出匠人的精湛技艺与对古典美学的极致追求。
墙上挂着几幅淡雅的水墨画,山川草木、云雾缭绕,意境深远,与室内的装饰风格相得益彰,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但就是在这样看似完美的包厢内,却弥漫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危险的气息!
低沉的爵士乐在耳边回荡。
乐声中,有萨克斯的深情、钢琴的优雅、贝斯的沉稳,以及鼓点的节奏感,共同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爵士乐的旋律,如同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着池长越的心弦,让他的内心,瞬间掠过了无数种想法。
池长越感觉到,这张网,就仿佛是专门为了他而编织!
下意识的,池长越稍稍放缓了脚步。
他感受到了这张网的意图。
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在警告他,这里是一个权力的游戏场。
他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
池长越走上前去。
迎面而来的几双眼睛,带着或审视或意味不明的笑意。
如同夜幕下闪烁不定的灯火,既神秘莫测,又让人心生寒意,难以捉摸其背后的真正意图。
这些眼神中,有的透露出冷静而深沉的审视,仿佛能洞察人心,看透他此行的目的与背后的筹谋。
这部分目光,锐利如剑,让池长越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心中暗自警惕。
他知道,在这样的注视下,任何细微的动作或表情,都可能成为对方判断他意图的依据!
池长越下意识回避了这样的目光。
却不料,又对上了另外的目光。
那是深不可测的笑容。
似乎隐藏着无数的秘密与算计!
就这么一对视,仿佛是在向池长越无声地挑衅!
又或是在试探他的底线!
这些笑意如同迷雾中的灯火,忽明忽暗,池长越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更增添了几分紧张与不安。
……
“池兄弟,快坐啊!千万别跟我们见外!”
司姓男人,是个精瘦精瘦的高个子,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淡讽,指了指边角的一个座位,对着池长越招呼道。
作为最初跟池长越接洽的人,司姓男人,显然担当着暂时的“桥梁”作用。
姑且不论这个“桥梁”,到底要起个什么作用,司姓男人,绝对也是深不可测之人。
且说之前,池长越和司姓男人碰面,司姓男人也没有将“池兄弟”挂在嘴边。
仔细回忆一下,池长越甚至可以肯定,司姓男人之前几乎是回避对他“称呼”这件事的。
很可能,之前初次见面,司姓男人心中,尚且没想好,到底要如何称呼池长越这个突然“空降”到江南N城的人。
但今儿个再度见面,给池长越的感觉,明显就不一样了!
这司姓男人,左一句“池兄弟”,右一句“池兄弟”的,叫得热和。
表面上听起来,似乎跟他显得挺亲近。
但仔细品味一下,其中却是有些心思和深意在内!
跟他称兄道弟,可不就是明里暗里,没有承认他的“地位”么?!
他可是作为蓝翔的“接班人”过来江南的!
是来接手“江南势力”的!!
哼,归根到底,就是老狐狸!!
……
“司老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称呼池兄弟呢?不妥!不妥!我们都该称呼一声‘池少爷’!”
就在这时,一直审视着池长越的费姓男人,突然开口说道。
费姓男人,刚刚池长越听到的声音,就像是一条滑溜阴冷的毒蛇,令他浑身起寒意,极为不舒服。
这个姓费的,给池长越的感觉,甚至要比司姓男人,城府更深!
或者,有没有可能,费姓男子,比司姓男子,实际在江南势力圈内,说话的声音更响!
池长越琢磨了一番。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池长越听到司姓男人,对姓费的男人,说什么给了他八个好用的打手啥的……
这会儿,隔了老远,池长越都莫名感觉,似乎可以闻到姓费的男人,身上有一股子“血腥气”!
根据池长越的判断,这个姓费的,私下绝对没有少杀人!!
反正,他得多留着点心。
能不招惹费姓男人,千万别招惹到他。
要不然,绝对没好果子吃!
被这个姓费的男人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
“瞧瞧你们,都糊涂了吧!什么池兄弟、池少爷的!都不妥!要我说,我们是不是该称呼‘蓝少爷’?”
夏姓男子,也是时候发表了自己的“高深”建议。
池长越又缓缓将视线,转移到夏姓男子身上。
这个人,长相普通,没有丝毫引人注目的特征。
五官平凡得如同万千大众中的任意一个,扔在人堆里,任凭你如何搜寻,也难以将他从茫茫人海中捞出。
池长越再留意了一下姓夏的男子着装特征。
他的衣着,同样朴素无华,没有名牌的加持,也没有潮流的设计,只是简简单单的衣着。
衣服上甚至还有着明显的褶皱,仿佛是他对这个世界最质朴的回应。
行走在街道上,绝对不会引起任何人的侧目,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无声无息。
果不其然!
这种人,其实最好隐蔽!
正是这份普通,为他披上了一层天然的伪装!
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里,人们往往更容易被那些光鲜亮丽、特立独行的人所吸引,而忽略了那些平凡无奇的存在。而夏姓男子,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之中,成为了一个难以捉摸的影子!!
这类人,要么不咬人。
一旦咬人,会咬得神不知鬼不觉!
因为他,做个啥坏事,别人都记不住脸的那种!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很容易让自己变成最不起眼的存在,成为背景的一部分。
“不容小觑……”
池长越暗忖道。
夏姓男子,他就像是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而他那看似平凡无奇的外表,正是他最强大的武器,让他在黑暗中能够更加自由地穿梭,更加从容地应对各种挑战。
……
“哈哈哈,夏兄果然是我们中最为心细的!对对对!我看呐,还是得称呼‘蓝少爷’更为妥善!”
马姓男子,也不甘落后,忙不迭表示赞同夏姓男子的说辞。
“蓝少爷”这一称呼,一旦说出口,简直就得到了所有在场之人的一致认可。
池长越微微有些不自在。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虽然早知自己是“蓝”家血脉,而非“池”家血脉,但被这群江南势力帮的人,就这么叫了出来,还是有些五味杂陈。
池长越大致看了眼马姓男子。
是个笑面虎。
看似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但仔细一琢磨,绝对未曾至眼底。
这习惯性的假笑,恐怕就是他最坚实的盔甲了。
以此为最锋利的伪装,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落入他的算计中。
若说之前姓夏的男子,以“平凡无奇”作伪装色,那么马姓男子的笑容,更像是一种精心设计的面具,巧妙地隐藏了真实的自我,让人难以捉摸。
果然,今日参加这个鸿门宴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
“蓝少爷,快坐啊!总这么站着,倒显得我们做长辈的照顾不周了!”
魏姓男子,闻言也是哈哈一笑,帮腔道。
一句“做长辈的”,实在是长满了八百个心眼子。
姓司的,刚刚还喊什么“池兄弟”,姓魏的,直接“长辈”都挂在嘴上了!
还企图压他一筹呢!
哼,想倚老卖老,没门!
池长越又在心里,默默记了一笔。
姓魏的男子,看起来吨位很重,是个不折不扣的胖子。
池长越可以想象,这姓魏的,恐怕走起路来,也会像只螃蟹一样,横着走。
真是吃饱了撑的!
有够讨厌!!
……
池长越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每个人的“代表性发言”,都不怀好意。
有奚落之意,有淡讽之意,也有警告之意。
池长越瞳孔微微一缩,内心的愤怒如同被点燃的火种,迅速蔓延开来。
但他深知,此刻的愤怒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
眼前的五个人,不论哪一个,一看就城府极深。
年龄都跟池均黎差不多,也就是足可以当池长越叔叔辈了。
池长越心中暗自盘算着。
他明白,在这样的场合下,任何一丝的慌乱都可能成为他的致命弱点!!
池长越努力保持镇定,用同样冷静的目光,回应着这些审视与笑意,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讯息。
他快速思考着,如何在这张无形的网的束缚下,找到突破口。
如何在这场鸿门宴中保持自己的立场,又不失强势地应对各种挑战。
……
低沉的爵士乐仍在继续,它仿佛成了这场鸿门宴的背景音乐。
酝酿了一番后,池长越深吸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隐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锋芒。
“多谢司叔的美意。不过,我想我还是坐这里比较合适。”
池长越边说边缓步走向主位。
他可以想象,若是蓝翔在此,这个主位,便是蓝翔的座位。
既然,那是原本属于他血缘父亲的位置,他岂能在此刻怯场。
池长越一步步朝着那主位走过去。
动作不急不缓,每一步都似乎在无声地宣告着他的立场。
此刻,池长越的眼神同样锐利无比,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直视大圆桌上的每个人,用眼神传递着他的决心——他要让江南势力帮知道,他并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他父亲蓝翔坐得了那主位,他池长越,一样坐得了!!
……
包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众人面面相觑!
好家伙!这人,无知者无畏?!!
显然,他们江南的几个人,完全没有预料到池长越会有此举动!
很是应景的,爵士乐的节奏在这一刻,也逐渐加快,仿佛预示着某些事,即将进入高潮。
那司姓中年男子脸色一沉,正欲发话,却被池长越接下来的一番话打断。
……
“各位叔叔伯伯,我知道我的身份比较敏感,也清楚你们心中的疑虑。”
“但我父亲给我留下的,是一份责任,一份需要我们共同守护的事业。今天,我不是来争权夺利的,而是希望我们能携手,将这份家业发扬光大。”
池长越沉声说道。
不得不说,此般说辞,条理清晰,张弛有度。
池长越的眼神,逐一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眼眸深沉,如同一滩望不到底的深渊暗流。
这是一场彼此的较量!
池长越采取了“以退为进”的方法,同时又表明了自己应该是“主导者”。
因为,这份他口中的“家业”,是父亲蓝翔留下的!
池长越知道,若是太过犀利的强势,势必会引起江南势力帮绝对的排斥心理。
适当地说些对方容易接受的话,可以更好地有助于他,打开缺口!
循序渐进,徐徐图之,便是此刻,池长越采取的手段。
这个策略,看似缓慢,实则是最稳健的行进方式。
都怪蓝翔嗝屁的早了些,如今,还得他池长越自己布局,自己努力上位!
一想到这里,池长越又觉得蓝翔作为他血缘上的父亲,实在是从小到大,都没怎么为他铺好路。
哼,枉为人父!
真正有心了,可不得早就为他登上权力金字塔尖,掌握江南势力帮,扫平障碍了嘛!
……
那五人听罢池长越的说辞,彼此面面相觑了几秒。
还是姓司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
“这么大的圆桌,位置多着呢!这个位置,就当是我们对你父亲的一份怀念吧!呐,你坐这个位置。”
司姓男子又重新指了一个位置。
很显然,也算是各退一步的做法。
这个位置,要比一开始边边角角的座位,要好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