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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哲南直接躺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耳朵,不想听她的扰人魔音。

安佳钰止住哭声,气愤地压在夏哲南身上,大力地抢夺枕头,将其故意扔在地上,一脸得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没了枕头的遮挡,夏哲南突然睁开黝黑的眼睛,眼神中带着怒火,不忿道:“你想干什么?”

安佳钰被他直愣愣地盯着,心里发毛,惴惴不安,气势突然低了下来,小声道:“我就是想让你理理我。”

“呵!”夏哲南冷哼一声,继续闭上了眼睛。

“喂,你也太小气了,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生气啊?”

安佳钰十分不理解他到底在生什么气,烦躁地往上蹭了蹭。

“嘶~”

夏哲南闷痛一声,一脸不爽地将安佳钰从身上扯了下来,咬牙切齿道:“够了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差点把我肋骨坐断。”

安佳钰一脸心虚,乖乖坐在一旁听他训,自己刚刚确实听到“咔嚓”一声。

夏哲南痛苦地捂着胸下的肋骨处,疼的脸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对不起,对不起,你好点了吗?”

安佳钰连连道歉,想看看对方的伤势。

夏哲南躺在那缓了好一会儿,疼痛才逐渐消失,他板着脸训斥道:“你下次小心点儿,不要再这样没轻没重的了,刚刚差点就把我送走了。”

安佳钰嘟着脸保证道:“好的,好的,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然后歪了歪头小心翼翼问道:“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才没有,你想让我不生气也行,下次去哪里必须提前跟我报备,如果我不同意,你就不许去。”

夏哲南趁机提出要求。

“什么嘛!你这管得也太严了,我一点自由也没有。”安佳钰叉着腰气呼呼道。

“那行,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你想干什么干什么!”夏哲南赌气道,然后猛地起身就要离开。

“你去哪里啊?”安佳钰急得赶紧伸手拉住对方,像个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挂在男人身上。

“你快下来,我去哪里你管不着。”

夏哲南毫不留情地就要将死死抱住自己的安佳钰从身上扯下来。

“行行行,我答应你还不行吗?”

安佳钰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自由之类的了,内心一阵恐慌,连连点头答应。

夏哲南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双手将即将滑落下来的安佳钰朝身上掂了掂。眼神直视对方,继续道:“那你给我写份保证书。”

“啊?这就没必要了吧。”

安佳钰话一说出口,男人就变了脸色,她只好同意。

夏哲南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地写着保证,安佳钰不情不愿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事才算了结。

夏哲南将保证书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的行李箱内,然后无情地当着安佳钰的面将箱子落了锁。

“呀呀呀……”

安佳钰气呼呼地又跳到男人身上,啃咬对方的耳朵来抵消自己的不满。

结果被人家一把抱去了床上,衣服被撕扯地破破烂烂,嗓子都喊破音了,也没能阻止住男人那不轻柔的动作……

“呜呜呜~”

安佳钰哀怨地看着一脸餍足的男人,小声啜泣。

“老婆,你别哭了。”

夏哲南轻轻吻去安佳钰浓密睫毛上悬挂着的晶莹泪珠。

“你就是故意弄疼我的,明明你以前都很温柔的,你个混蛋!”安佳钰抱怨道。

夏哲南没有解释,他确实是故意的,想让女人长长记性。

“宝贝儿,你哪里疼,让我看看。”夏哲南掀开覆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就要低头去检查。

“不用了,不用了。”安佳钰害羞地推开男人俯身探去的脑袋,吓得嚷嚷道:“我不疼了,不疼了。”

“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听话哦。”夏哲南嘴上噙着笑意,眼神似笑非笑道。

“知道了,烦死了。”

安佳钰一把抓起孤零零躺在自己脚边的被子,将自己紧紧地蒙在里面。

楼底,招待所前台,屠窈窈拨去了c市家里的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夏师长家里,请问您是哪位?”一道女人甜腻的声音响起。

“林婉儿你怎么在我家里?”

屠窈窈一听电话铃声瞬间就炸毛了,厉声质问道。

“是屠姐啊,这些天你不在家里,夏师长没人照顾,我是来家里帮忙的。”

林婉儿的声音里满是得意,屠窈窈不用看也知道她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愤道:“你要不要脸啊!一个鳏居多年带着女儿的寡妇没事就往我家跑,到底有什么龌龊的心思你自己知道!赶紧把电话给夏建江。”

“建江哥还没起床呢,现在还在房间休息,不方便接电话,要不明天再打来。”

说完便不等电话那头屠窈窈说什么,就利落干脆地把电话挂了。

“林护士,刚刚是谁打来的电话?”

屋内扭伤了腰的正躺在床上的夏建江艰难地发问道。

一旁的医生正在详细地给他做着检查。

“哦,是嫂子,她听见我的声音,把我痛骂了一顿,就直接把电话挂了。”林婉儿红着眼眶,楚楚可怜地回答,那模样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哎,这娘们脾气就是这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夏建江尴尬地当着众医护人员面前安慰她。

“夏师长,您这腰伤还挺严重的,要不还是早点叫嫂子回来吧,您这边没人照顾不行。”

徐医生看了眼惺惺作态的林婉儿,心下一阵反胃,故意出声建议夏建江把屠窈窈叫回来。

林婉儿气得脸色像块调色板一样,一会儿青黑一会儿正常。

“不能把我受伤的事告诉你嫂子,要不然她肯定心急着回来,但是她早上才给我回过电话,说儿媳妇受到了惊吓,她得在那边多照顾几天才行,我不能让她担心。”夏建江忍着疼痛解释。

“那您这个伤离不了人啊。”徐医生提出自己的担忧。

林婉儿得意地笑了,正想自告奋勇提出自己可以搬过来贴身照料。

没想到下一秒夏建江直接开口道:“没事的,部队里已经给我安排了卫兵照顾。”

直接击破林婉儿的幻想,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徐医生抢先了一步,“那行,如果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您就随时给医院里打电话,我们安排专人来给您检查。我们就先回去了。”

“行,各位同志辛苦了。”

夏建江客套地送走大家,躺在床上难受地扶着腰。

林婉儿却突然去而复返,一脸娇羞地站在床边,夹着嗓子道:“建江哥,要不我跟医院申请来照顾你吧,好歹我是个护士,比那些卫兵照顾得要专业细心,更有利于你病情的恢复。”

“这不好吧,这太麻烦你了,不用了。”

夏建江没听出她的话里玄机,担心太麻烦对方,赶紧拒绝。

“没事的,建江哥,你这么多年一直照拂我们孤儿寡母的,我心里很感激,现在你受伤了,我也想还你的恩情,你就给我这个机会吧。”

林婉儿适时的流下眼泪。

“可是部队里已经给我派了卫兵,我不需要人手照顾了。”

憨头憨脑的夏建江还是选择了婉拒。

林婉儿被对方的不解风情气得牙根痒痒,但是想起正事,眼泪流的更加汹涌,哭诉道:“建江哥,我家小君这马上高中就要毕业了,都怪我没本事,也不能给她找个工作,现在学校那边通知她下乡,我们孤儿寡母的马上就要分隔两地,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再相见。”

“什么?小君要下乡了?”

夏建江从小就把陈雪君当成自己的亲生闺女一样,千娇百宠,感情很是深厚,所以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难过。

“是的,建江哥,你也知道的,小君从小就身体不好,下乡这个苦她吃不了的,你看你能不能想个办法,给小君送去上大学。”

林婉儿见事有转机,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上工农兵大学吗?这个不是难事,小君也是烈士子女,符合推荐的条件,你回去告诉小君别着急,我来想办法。”

夏建江拍着胸脯保证道。

林婉儿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心满意足笑了,眼神里满是贪婪地扫过房间里的一切,包括这个男人,心里暗自发誓迟早这些东西都会属于她和陈雪君。

“你先回去吧,别让家里的小君担心。”夏建江催促道。

林婉儿没了和男人亲密相处的机会,带着一脸失望,不情不愿地离开。

电话那头的屠窈窈,听到那贱女人挑衅的话,气得肺都要炸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恨不得立马飞回去手撕了这对“狗男女”。

“砰”一声惊响,吓到了床上腻腻歪歪的小情侣。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踹门?”夏哲南疑惑不解道。

“都怪你那个死爹,没事就给我招个贱女人回家,看我回去不弄死他的。”

屠窈窈气得猛踹床尾。

“妈妈,什么情况?你的意思是爸爸在外边有情况了?”

安佳钰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

屠窈窈憋着气喊道:“他敢,老娘回去不把他给撕了的。”

“南南,妈妈真的不容易啊,跟着你爸是一天福也没享过,到头来还要受别的女人的气,你可千万不要学你爸,不要跟其他女人不清不楚的,只能爱你老婆一个,其他女人有多远你躲多远。”

屠窈窈趴在床上哭诉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

“妈妈,你别哭了,要不你跟爸爸离婚,你和我还有姐姐三个人一起过吧。”夏哲南化身乖乖儿子哄道。

“不行,我都熬了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陪你爸快熬出头了,怎么能轻易地把这一切拱手让人,还是那个贱女人,我不甘心啊。还好你爸他也没被我抓到过什么现行,要是他俩要是真的,我指定不能跟他过了。”

屠窈窈擦了擦眼泪,眼神异常坚定。

“我的孩子们啊,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该要的东西咱们得要,可不能白白便宜那对母女了。”

屠窈窈把两个孩子揽在自己怀里,颇有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妈,什么意思啊?爸在外边还有个女儿吗?”安佳钰一脸惊讶地问。

“没有,不是你爸亲生的,是认得干亲。小时候你爸和这孩子的爸是战友,后来对方牺牲了,成了烈士,你爸看人家孤儿寡母的可怜,比较照顾对方,后来就认了干亲。”

屠窈窈深深地叹了口气,当时认干亲这事情,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同意,总觉得对不起远在A区的儿子,凭什么她儿子还没怎么享受到父爱,别人家的孩子就行。

当时自己和夏建江闹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打消他这个决定,于是放出狠话,他要认是他自己的事情,反正自己不认,那孩子和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结果就导致两家人在一起时,这个孩子喊自家老公为爸爸,喊亲妈为妈妈,喊自己阿姨,搞得他们像一家三口似的,自己仿佛才是外人。

“妈妈,你别伤心了,这亲生的就是亲生的,外人的孩子再好,也不是亲生的,爸爸心里肯定有数的。”安佳钰安慰道。

她就不信这世界上拎不清的父母除了安家父母,还能有别人!

“佳钰啊,哲南我是指望不上,脑子也坏掉了,肯定争不过外头那个小狐狸精。可你不一样,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大孙子,肯定比那没有血缘关系的强。”屠窈窈握住安佳钰的手语重心长道。

“嗯嗯,妈,我明白。”安佳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情凝重地偷看了夏哲南好几眼。

夏建江此时在卫兵的搀扶下来到客厅,拨通了市医院的电话,严肃道:“你好,麻烦帮我接屠院长,就说我是他女婿。”

“喂,找我什么事?”屠父语气不善道。

他对夏家一家子都没什么好感,尤其是这个拐跑自家宝贝女儿的臭小子,他真恨不得拿拐杖抽死他才好。

“爸,我想找您帮个忙,就是我战友的孩子想上工农兵大学,我这边推荐信已经搞定了,但是必须要有接收的大学,正好孩子想学医,您看您能不能跟A市医科大学的校长打个招呼,我记得那个校长是您的学生,这对您来说就是件小事。”夏建江大言不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