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黎静默数秒,她说,“我今天不洗了。”
“怎么?”傅行琛手上的动作没停,单薄的眼皮掀着看她,“这才分开多长时间,你是害羞还是不习惯了?”
时间不长,但也不短。
至少,久到姜黎黎不习惯跟他过于亲密了。
这段时间受的罪,心里的疼,让姜黎黎长记性,她不想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把林夕然的事情掀篇。
她说,“傅行琛,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跟你回去。”
傅行琛眉一拧,脸色深沉。
“你是不信我跟林夕然没什么,还是说你……你有什么其他想法。”
他所谓的其他想法,是指苏封尘。
他也有耿耿于怀的地方。
姜黎黎很意外,有一天他们也能心平气和地沟通。
她想了想说,“我看到过林夕然在你休息室的床上,拿出她的内衣和丝袜,还有你的贴身衣物。”
傅行琛眉头倏地拧起,顿感不适。
跟姜黎黎吵起来,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公司住。
起初住公司,林夕然每次都安排人收拾他的休息室,他没放在心上过。
“这不可能。”傅行琛掏出手机,给孙庭发消息,让孙庭查近几个月来,他办公室的监控录像。
既然是姜黎黎去公司时遇上的,只查那个时间段的,很快孙庭就发过来一截录像。
傅行琛看完全程,脸都是黑的。
林夕然根本是有备而来,她进休息室时带进去的贴身衣物发,趁乱放在被子里,又故意拿出来让姜黎黎看见。
待姜黎黎走了以后,她又趁着傅行琛没回来,把自己的贴身衣物都藏起来了。
看到她那些小动作的画面,姜黎黎愕然。
她分明记得,当时的林夕然把她当成傅家的下人,盛气凌人——
现在看来,当时林夕然就知道她是傅行琛的妻子,故意的。
女人的小手段,是傅行琛的盲区,他见惯了商场上的大风大浪,可以说在这阴沟里翻了船!
“我没想到林夕然会对我有感情,所以从未有过任何防范。”
姜黎黎抿了抿嘴唇,她问,“那,林夕然进你套房的监控录像,也是她跟酒店调了截取下来的?你们什么都没有?”
“当然!”傅行琛理所当然,“我是那种偷偷摸摸的人?我想要什么,谁能阻止?姜黎黎,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他反问得理直气壮,让姜黎黎这几个月来的撕心裂肺,变得有些可笑。
好像错不在他,在她,怪她不够了解他?
可误会不止这一件,既然已经开了头,姜黎黎索性就不说了。
“是你没有给我足够的安全感,你只是把我当成住家保姆一样的存在!我质问你和林夕然关系时,但凡你能像现在一样掷地有声的把话说清楚,而不是一再地嫌我烦,我又怎么会误会?”
一瞬,傅行琛喉咙发紧。
这一点,他理亏。
“你把我们的婚房给林夕然住,你让林夕然砸了我亲手设计的装修!你知不知道,林夕然怂恿王家人去找姜恒,姜恒自杀差一点儿就死了!你又知不知道,我只烧了婚房一楼的客厅,二楼的火是林夕然自己放的……”
姜黎黎诉不尽心头的委屈,一桩桩一件件,随便拎起来哪个都是插在她心头的一把刀!
傅行琛沉默,咬着下颚,薄唇紧绷。
“是,这些都是林夕然做的,不是你,可是你在这些事情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你没有给我相信你的机会,也没有给我开口问你的机会!”
姜黎黎想,若当时的傅行琛态度能稍微好上一点,她肯定会平心静气地找他好好谈谈。
而不是每次见面,都针锋相对,拔刀相向。
一片死寂,傅行琛骨廓分明的面容蒙着一层阴霾。
“所以,我还没有想好到底回不回。”姜黎黎闷声闷气,转身到床上坐下,背对着他。
一场没有预兆的沟通,其实是这几日攒起来的情绪。
她在等一个合适的契机,想认真聊一聊林夕然的事情,再表明一下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回去的态度。
傅行琛拧着眉转身就走了。
突然开关门的声音,让姜黎黎心一沉,她回头时病房门已经关了。
透过窗户,只能看到他在兜里掏烟和火。
她又收回目光,心底捉摸着傅行琛这样脾气的人,是不会谈这些梢枝末节的小事吧。
他也根本不在意,不关心。
说白了……也是并未把她放在心上。
烦躁涌上心头,她侧身躺下,用被子蒙住脸。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一切渐渐归于平静。
病房门突然再次被打开,熟悉的脚步声走过来。
她扯下被子,回过头。
“水放好了。”傅行琛站在那儿。
她摇头,“我不洗——”了。
话还没说完,傅行琛上前,掀开她身上的被子,弯腰猛地将她抱起。
“啊——”
姜黎黎吓了一跳,左手下意识环住他脖子。
淡淡的烟草香中,夹杂着他身上清洌的气息,钻入姜黎黎鼻中,驱逐了她掏烟的消毒水味。
傅行琛直接把她抱到浴室,放在洗手池边缘。
他一根烟的功夫,水已经凉了,他只要放掉重新放热水。
放水时,他转过身,沾染着水汽的手覆上她病号服的扣子。
姜黎黎立刻捂住衣服,“我说了我不洗。”
“你瘸着一只胳膊,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傅行琛几乎不费力,就把她的手拿开了。
他心无旁骛,不光眼神黑白分明很正经,语气也是严肃的。
搞得好像姜黎黎防人之心太重,辜负了他一片好心一样。
他指尖勾起扣子,轻轻用力就解开一颗,两颗。
伤着胳膊,姜黎黎穿衣不便,没穿bra。
肌肤雪白,有型。
傅行琛只是看了一眼,原本没有邪念的心,一下就不受控制了。
他呼吸一滞,眸色极深,热水蔓延开的雾气萦绕在两人之间。
“你帮我把毛巾打湿,我自己来。”姜黎黎低着头,声音很小,长发顺着颈肩滑落,刚好遮住身前一抹春光。
傅行琛按她说的做,把毛巾打湿,但没给她,朝她脖子擦去。
姜黎黎迅速去抓他手,却被他更快一步,握住手腕,将她手扬起控制在头顶,本开着扣子的衣服抻地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