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雪白衣袍的年轻人眼中寒芒闪烁,杀机毕现。他死死盯着黑脸少年,却始终看不透对方虚实。
从气息判断不过是个金丹修士,可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又岂是寻常金丹能有的?
站在一旁的元婴修士同样眉头紧锁。以他上百年的阅历,还从未见过如此狂妄的金丹修士。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暗中运转灵力,随时准备出手。
\"当然确定。\"黑脸少年根本不在乎对方人多势众,听闻年轻人同意一赌,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得晃眼的牙齿,\"既然你已答应,赌约便成了。\"
如同言出法随,年轻人突然脸色大变。
他感觉冥冥中有股无形的力量钻入体内,这种诡异感觉,让他心底难免有些恐慌。
\"长老!\"他急忙传音,\"此人古怪,我好像中了某种禁制……\"
那元婴修士脸色微变,作为圣宗七长老,他自然认得这是天地约定的气息。一旦立下,谁也无法更改,若有人敢强行干预,还会遭到天地的反噬。
\"小辈,你究竟是何人?\"七长老阴鸷的目光在黑脸少年身上来回扫视,暗中掐动推算法诀。这是宗门秘传之术,可以窥探一丝天机。
圣宗,号称灵界第一宗门,此次高调出世,自当会有一番作为,断不能轻易坠了声势。
然而法诀刚成,一股钻心剧痛突然袭来。七长老只觉神识如遭雷击,体内灵力瞬间紊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七长老!\"
就在众人惊呼之际,一位始终沉默的金丹巅峰修士缓步上前。他的声音很温和,却有一种魔力,\"此人推算不得。\"
所有白衣人闻言,立即躬身行礼。就连七长老也强忍伤势,非常客气地说道,\"圣子可是看出此人的来历了?\"
那圣子生得丰神俊朗,眉目如画,周身似有仙气缭绕。他唇角微扬,对着黑脸少年拱手一礼,\"前辈如此戏弄后辈,未免有失身份了。\"
黑脸少年目光在圣子胸前那枚血色挂坠上停留片刻,咧嘴笑道:\"赌约是你情我愿,何来为难之说?\"
他虽是对着圣子说话,视线却始终未离开那枚泛着诡异红光的挂坠。
圣子沉吟了片刻,突然转头对先前挑衅的年轻人冷声道,\"愿赌服输。你现在就跳下去,一路游到学府。\"
\"圣子!我...\"年轻人涨红了脸,哪怕他已察觉这个黑脸少年来历不俗,但还未出手就认输,心中实在太不甘。
然而当他触及圣子目光时却如坠冰窟,那眼神中竟然藏有明显的杀意。
他毫不怀疑,若再多说半句,今日便要命丧于此。
\"扑通\"一声,年轻人毫不犹豫地跃入江中。
圣子转向黑脸少年,语气恭敬却不失威严,\"赌约已了,还望前辈高抬贵手。\"
他其实心里同样憋屈,但面对这样一个曾在虚空中纵横一时的家伙,除非老祖亲自出手,否则还真奈何不得对方。
见黑脸少年不再逼迫,圣子转头与七长老示意,原本意气风发的一群人,只能灰溜溜地走回舱室。
“没意思。”黑脸少年撇撇嘴,懒洋洋地瘫回藤椅。
他最讨厌对赌的时候有人扫兴,那枚血色挂坠中暗藏的气息,连他本尊都要忌惮三分。哪怕只是一缕神念,他也不想轻易招惹。
他漫不经心地望向客舱方向,恰与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灰衣人对视。当看到灰衣人肩上那只通体雪白的灵兽时,少年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温柔。
\"大哥...\"他在心中轻唤,\"即便你永世不醒,我也会守着你。\"
……
有宋槐这位当铺东家亲自安排,唐忘一行人在楼船上自然享受着最顶级的待遇。
雅间内,宽敞奢华,一应俱全,窗外江景更是一览无余。
\"吱呀——\"
唐忘贴身收藏的空间匣子突然自行打开,一道白光闪过,小普圆滚滚的身子蹦了出来。
经过这段时日的沉睡,它的体型又大了一圈,雪白的绒毛间隐约闪烁着银色光点。
\"醒了?\"唐忘嘴角微扬,伸手揉了揉小普的脑袋。
小普伸出爪子,与他连续击掌,脸上的贱笑依然如故。它随即熟练地跳上唐忘的肩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好。
若是换作阿忆,这家伙肯定会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钻进怀里求抱抱。
\"师父!小普醒了!\"
除了唐忘,最高兴的莫过于小筠了。
如今已是筑基后期的小筠,周身都透着一股灵动的气息。
她围在师父身边,嘴里“叽叽喳喳”不停,变着法子炫耀一番自己的修为进展。
小普素来与小筠一直很相得,对小丫头没完没了的絮叨从不为意,反而不时对着它竖起大拇指,捧场之意溢于言表。
小筠自然也会投桃报李,连忙从储物戒中掏出在离相城搜罗的各色灵果点心,摆在旁边的桌上。
一人一兽相对而坐,吃得满嘴碎屑,其乐融融。
唐忘乐呵呵地站在一旁,还不时会去抢上一两块点心,阿忆忍不住翻起了白眼,“怎么像个孩子似的,没正形。”
他突然眉头微蹙。心镜感应中,舱外有人正若有若无地窥视着这个房间。那目光虽无恶意,却让他心头一紧。
虽然他的心镜中,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即便如此,唐忘的脸还是垮了下来。
阿忆心细,当即用心声问道,“怎么了?”
唐忘摇摇头,只是在心湖中应答,“是双神台那位,现在封印修为扮作金丹,一直在看我们。\"
他顿了顿,心情有些低落,\"看样子,是冲着小普来的。\"
阿忆闻言,目光温柔地看向正与小筠玩耍的小普。
她曾与唐忘深谈过此事,主张尊重小普的选择。
但唐忘心中却是万般别扭,只是一再推诿“此事以后再说”,然后就会顾左右而言他,再没有平时做事那般爽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