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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们这些队长,对普通社员还是有些威慑力,说得话也有人听。

可到了明年就不一样了,分田到户后,各人自扫门前雪!只要交足了公粮和提溜,以前的队长基本上和透明人差不多了!

到时候村里真正有威信的也就三人,村长,支书和妇女主任。拐子河村支书和村长都是马保国一人担着,估计明年就不行了,分田到户后农村也主张政务分家。支书管党员,村长则负责民众日常事务。

王建森叫上张二河这些民兵,与其说是撑场面,倒不如说是找的免费劳力。

大喇叭上都喊了,让大家清理自家房顶积雪。即便是心里有点不愿意,也大多会听劝。

毕竟年底要是分了几斤瘦肉,那可倒霉到家了。

每年年底村里会把截留的粮食,拉到乡里粮所卖钱。再用这些钱托关系去县肉联厂,割点计划外的猪肉!

这活每年都是马保国去办,他是退伍老兵。据说和肉联厂里的头头脑脑有点关系,这也是他在村里这么有威信的原因!

毕竟,你想争村长这个位置,可以啊!年底你去弄计划外的猪肉,你要是能比马保国弄得还多,大家就服你,不然哪儿凉快哪待着去!

所以说,马琳琳拿分肉说事,还是蛮有威慑力的。一年到头就指望这点荤腥呢,要是全分了瘦肉,还不得被婆娘骂死。

只有几个行动不便的五保户,才是张二河这些民兵关照的重点,比如他二爷爷张西堂,无儿无女无妻无子。

给孤寡老人清理积雪,虽然不算累,可一路干下来也把几个民兵累得气喘吁吁。

“我算看出来了,健森叔你这哪里是找民兵,你明明找哥几个当民夫来啦!”张二河的调侃声,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整个拐子河村,也就两家在清理积雪的事情上不积极,甚至可以说是抗拒。

一个是三杆枪家,王秋生,王春生,王夏至兄弟仨。王秋生他爹娘死得早,啥家业都没值班,所以兄弟仨娶亲的事也就耽搁了。

以前王家老大老二还想着努努力,积攒点家当,娶个老婆过活。可随着他们家老三在村里当起了二流子,他们家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谁家敢把闺女嫁给这种二流子户,那才是真正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呢!

所以现在30多快40岁后,哥仨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平时上工磨洋工,吃饭瞎呼隆。

此刻,正有两杆枪堵着自家大门,和王建森他们对峙着。任凭王建森说破了嘴皮子,就是不让他们进去!

“我说,你哥俩咋这么四六不分呢,让你哥俩清理积雪,不都是为你哥俩好嘛!”王建森看这哥俩和门神似的挡着,气得脸色铁青。

他和支书马保国关系不错,人家闺女又来请了自己!事情办不利索,让他王建森脸上挂不住。

“我来!”看王建森脸色难看,张二河憋不住了。

王秋生不是个东西,他这俩哥也不是啥好玩意。特别他兄弟仨长的又有些相似,张二河看见他俩就想起王秋生畜牲。

“清不清!”张二河根本没给他俩好脸色,直接指着两人鼻子呵斥!

“你算哪根葱,老子就爱吃瘦肉,老子…”老大王春生看着他们拿自己没办法,得意的很。

远处许红花看着王建森和张二河吃瘪,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你踏马跟谁老子老子的!给你脸了是不是!”张二河看见这哥俩就烦,见王春生居然敢给他带嘴口,索性不忍了。

“砰!砰!”抬腿哐哐就两脚,把这两杆枪直接踹飞进院子里。

看哥俩捂着肚子咳嗽,张二河还不解气,刚想进去再踹几脚呢,就被王建森拉住了。

“算了二河,这种混不吝的玩意,不值当!”

“好吧!”张二河想想也是,他记得前世回来的时候,还见过这哥俩躺村口晒太阳捉虱子呢,估计压塌的房子不是他家的。

“张二河!你,你敢打我,我和你没完!”他兄弟俩被张二河揍了,自然不肯罢休!兄弟俩挣扎着爬起来,就想去找张二河麻烦。

不过张二河瞪了他们一眼,冷笑道:“不是老子瞧不起你们,老子让你哥俩一只手,照样收拾你们信不信!”

“你,你,你…”张二河的话,把兄弟俩噎的说不出话来。没办法,张二河一米八多的大个,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有句老话说的好:大个子门前站,不管用也好看!

就王春生兄弟俩,那小个连一米六五都悬乎。张二河说让他们一只手还能收拾,还真不是说笑。

“我,我们去公社告你!”打不过,自然就想着走公家这条路。可惜王建森一句话就让他俩蔫了下来。

“去吧!阻碍村里民兵排查险情,看看是抓你俩还是抓别人!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建森的话,让他俩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兄弟俩的事算是揭过去了,可下边这家更难办。

杨稀民蹲在他家屋门口,既不拦着张二河他们清理积雪。自己也不搭手,只是闷着头一句话不说。

“稀民哥,赶紧让嫂子和侄女们出来,这房子……”张二河看了看杨稀民家的房子,实在不知道说啥。

如果说其他贫困户家的房子是门窗透气,那么杨稀民家的屋子就是四面漏风。不光门窗破破烂烂满是窟窿,连四面墙上都满是裂缝。

杨稀民蹲在门口不说话,屋里也静悄悄的。只有几下虚弱的咳嗽声偶尔传出来,让外面的人知道里面还有人在。

“稀民哥,让嫂子侄女们出来吧!这房子确实差了点,别真闷屋里了!”看着摇摇欲坠的房梁和偶尔传来的吱嘎声,张二河有些心惊胆战。

他现在几乎已经确定了,前世被焖了的那家,就是杨稀民一家子。

“死了干净!活着也是遭罪!”伸手接过张二河递过来的一根烟,颤抖着手划了好几次火柴都没点燃。

还是张二河接过火柴划燃给他点上的。

噗!噗!噗!狠狠抽了好几口烟,似乎尼古丁给了杨稀民一丝勇气,抬头看了看王建森和张二河一眼。

半晌才喃喃哽咽道:“活不起了,活不起了!队长!二河!真是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