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其萱感觉三观都有些凌乱。
好半响，在霍凌宇等的愈发紧张的时候，才听见女孩子幽幽声音自言自语，“别以为你保护我，装可怜，我就会原谅你！”
一想到过去他干的那些非人行径，她心里就一股子气。
无处发泄。
想把他扔在这里算了……
“牵紧我的手，跟着我走过的脚印，只要不招惹它们，它们一般不会招惹我们。”腾其萱正色了，低声提醒道。
话落，那双大手迅速握紧了些，像是害怕被丢下。
腾其萱嘴角扯了扯，有点想笑。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霍凌宇。
行吧。
还有点新鲜。
二人一路走得小心翼翼，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加上蛊虫稀稀疏疏的声音，形成很和谐的共鸣，谁也不大搭理谁。
眼前的视线逐渐开阔，毒瘴是真的散开了。
然后霍凌宇就看到，大片大片黑压压的蛊虫，一望无际，比腾其萱当初在家里养的，要多得多。
而且很有秩序，小的走前面，一般个头的走中间，最大的走后面。
类别分明，形态各异。
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格外让人震撼。
震撼的同时，忘了没注意脚下的路。
“咔嚓——”
一声干树枝断裂的声音。
在一众稀稀疏疏的声音当中，格外突兀。
然后下一秒，世界安静了。
腾其萱脚步顿了下了，那些成群的蛊虫也停了下来，周遭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在这不正常中，霍凌宇甚至读出了那些蛊虫的心声：你们是什么品种？为什么逆向行驶？为什么没跟上我们大部队？
“我们……”
他刚开口，成群的蛊虫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敌意。
腾其萱也不示弱，单手捏起一个手势，小手迅速往周围挥了一圈。
狡辩的蛊虫被掀飞，四下散开到远处，以他们为中心，脚边两米开外，蛊虫干干净净。
“我们可能没办法低调了。”
腾其萱清清冷冷的声音，接过他的话茬。
那成群的蛊虫将他们紧紧围成一个圈，企图进攻，但又忌惮腾其萱的手段，迟迟不敢动作。
而且他们自我意识很强烈，就算被掀飞了，也很快爬回来，找准自己的定位，站定在自己的队伍里，丝毫不敢乱套。
霍凌宇看到他们这动作，眼角抽了抽，“还挺有纪律的！”
腾其萱拧眉，“蛊虫大批出动，没有特殊原因，要么是自发的，要么是发现危险，要么就是……”
她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
霍凌宇追问，“要么就是什么？”
腾其萱眸光亮了些，红唇轻启，缓声道，“有组织，有纪律，这一般都是迎接领导的阵仗啊，我怎么忘了！”
“领导？”
“对！要么是蛊王，要么是蛊神，总有一个在附近！”
“……”
霍凌宇还想开口问。
就见腾其萱双手结了一个印，做出翅膀的姿势，很快，一声稚嫩的鹰啼划破长空，而后缓缓降落在她的掌心。
腾其萱低声用苗语交代了两句，然后摊平掌心递出去。
那鹰扑腾着翅膀飞远了。
霍凌宇眸光微动，“这也是你养的蛊？”
腾其萱点点头，“嗯，第一次过来的时候，刚好捡到这么一只小鹰，那时候它还不会飞。”
她没训练过鹰蛊，因为这种飞禽，除了蝴蝶柔弱好控制，其他的都不好训练。
稍有不慎，还容易被反噬。
当时没想到收为己用，只是仅有的那点善心救它一命……
“你让它去干什么了？”霍凌宇询问。
腾其萱盯着满地密密麻麻的蛊虫，扯了扯唇角，“当然是，有问题，找领导。”
话音刚落，周围的蛊虫就动了。
这些都是没有主的蛊虫，它们的本能就是攻击一切不明生物。
现在这两个，没在他们阻止里面的外来者，那就是他们重点攻击的对象，一定要在完成大事之前，先解决了他们。
腾其萱没想到它们的领地意识这么强，二话不说就动手。
双手飞快的变换手势，将带的所有毒蛊都扔了出去。
她先前昏迷，夏如槿给她渡了一部分灵力。
腾其萱很擅长利用这种外来的能力。
直接将它们转化为自己的。
这时候一出手，气息里，带着很淡很淡的，夏如槿的气息，让这群小东西顿了一下……
圣女？
苗疆圣女的气息，对所有蛊虫都有震慑力。
它们本来奋起进攻的时候，突然发现，对方竟然也是领导？
糟糕了！
前面的紧急刹车，后面的一时没刹住，全跌在前面的蛊虫身上。
一时间，大家乱成一团。
再也不复刚刚井井有序。
而反观腾其萱放出去的蛊虫，守护在二人的周围，圈成一个小圆圈，将二人牢牢的圈在范围内。
霍凌宇看着这些比较眼熟的蛊虫，顿时觉得心放下了不少。
看着前面已经恢复了秩序，后面老远还在打架内讧的群蛊，他好奇询问，“它们怎么了？你刚刚做了什么？”
腾其萱笑笑，眸光沉静，“还得感谢那女人先前渡给我的灵力，压制了我混乱的思维。”
只是她当时低估了她的意志力，以为她受到很大的干扰。
但其实，她当时也在努力清醒。
所以用力过猛的部分，就被腾其萱自然而然的化为己有了……
“苗疆圣女的气息啊，够这些蠢货慌张一会儿了。”
“……”
小蠢货们是真的乱。
一开始只知道蛊神莅临，但现在又加一个圣女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开始不知道，现在出现？
但是不对啊兄弟萌，这女人身上的气息，不像圣女！
可是她刚刚掀飞我了！就是圣女掀飞我了！
那群蛊虫密密麻麻的守在周围，不似刚刚那样僵硬木然，现在开始交头接耳，发出奇怪的声音，俨然是在互相讨论。
腾其萱此刻也很紧张。
她判定不了这群玩意儿到底有多蠢。
如果多缓一会儿还好，可以给鹰蛊多争取一些送信的时间。
要是它们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就麻烦了……
偏偏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
她刚想到这里，面前那群小东西，顿时就安定下来了。
齐刷刷的转向她这边，带着满身敌意。
腾其萱背脊绷紧，无意识抓紧了手心里那只大手。
下一秒，群蛊暴起，纷纷朝他们冲了过来，后面还有很多飞蛊，直接蜂拥而上，将二人包围。
腾其萱驭的那些蛊，只能抵挡地面上的，看着空中飞过来的，她眸光微凛。
双手飞快的变换手势，将浑身巫力都散了出去，手腕上的那一连串手镯被她取了下来，抛在半空中，呈全方位保护的姿态。
但那些蛊虫也不是吃素的，拼命的撞着保护圈，企图冲进来。
黑压压的一层在头顶，将他们的光线都挡完了。
霍凌宇转头看着身侧的女孩子，红唇微抿，眸光冷毅，但紧拧的眉头和鬓角的汗珠足以证明，现在并不轻松。
鹰蛊刚放出去，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再这么硬撑下去，两个人都没活路。
“萱萱，如果我去引开它们，你有几分把握自己离开？”他声音温润，淡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