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顾夫人拒绝了礼品,周辞时依旧将礼盒放在了她的身边,借此开口:“夫人,可否给她行个方便,我教她两盘,之后就与你们玩牌。”
顾夫人靠在座位上,懒懒道:“也可以,但我只给你们半个小时,过期不候。”
“谢谢夫人。”
幸好来之前周辞时简单教过她大概玩法,只是还没实践过,趁此机会洛璃正好上手。”
周辞时教得耐心,洛璃也学得认真,两人没意识到的亲昵涌现。
旁边的三人倒是看得一清二楚。
顾夫人吐出一口烟,和另外两个夫人谈论着他们:“男人啊,最先沉迷的就是女人的皮囊,这周夫人的样貌可是我一个女人见了都要愣两秒的,更何况是男人。”
“周先生的容貌也不差,看着挺赏心悦目的,不过这种男人也最是视女人如衣服,不过是从一堆暧昧的美人中挑出一个最和心意的结婚,应付一下外界而已。”穿墨绿色衣裙的妇人不屑道。
她的丈夫是和顾廉清同级的处长,不过喜欢沾花惹草,任她怎么美丽温柔都不曾收心。
她对面一头卷发的精致妇人附和着:“可不是嘛,男人们在外花天酒地,还被称为风流,女人多看一眼其他男人都会被视为不洁,说是浪荡,他们这对的恩爱不知能维持多久。”
之后就演变成两人对自家丈夫的抱怨,顾夫人再在一旁听着,视线却在洛璃和周辞时身上,眸中带了隐约的艳羡。
“好了,我大致懂得怎么玩了。”洛璃深呼吸,转头看向顾夫人她们。
纸牌立即重洗,分发到四人的手里。
期间周辞时觍着脸坐在洛璃身后,在绝不提醒洛璃的保证下才被允许留下,可一旦被发现有任何想透露的行为,那这局就不算,且会将他驱逐出去。
不愧是玩牌的老手,一开始洛璃在她们默契的合作下,还没反应过来就掉入圈套里了,负隅顽抗才勉强挣扎出了一个小洞,结果却是徒然,第一局她还是输了。
卷发妇人扬声笑着:“妹妹就别继续了吧,这局可是让你毫无反击之力,姐姐们都让你两三招了。”
洛璃笑了笑,这三人让了个寂寞,明明是把她往死里弄,国人如周辞时说的,几人最喜欢逗小白了。
她不禁和后方的周辞时对视了一眼,他给了个安心的眼神,让她大胆下手。
有了这一局的教训,洛璃顿时提高了谨慎。
发现她没在急迫破局,顾夫人三人也意识到她的敏锐,纷纷对视着,都从中看出了喜意。
果不其然,洛璃一个新手在这群老狐狸手中总算搏下了一局。
顾夫人抽空吸了口烟,眼尾上挑:“看不出来,你上手挺快啊。”
洛璃姿态低调:“哪有,是夫人们放水,我才侥幸赢下这局。”
后面的周辞时主动端了杯茶来鼓励她,“干得好。”
“接下来我们可就认真了。”
洛璃逐渐摸到了门路,越打越上手,甚至在三人准备下套时就提前挑出原地。
期间顾夫人这边又赢了两局,在第九局洛璃才拿下最后要求的第三局,比顾夫人先一步,不过几人算是打得心情愉悦。
顾夫人露出笑意,手里拿着的不再是烟枪,而是周辞时送来的茶盒,她望着两人:“说吧,想要我帮你们在顾廉清说些什么?”
洛璃垂下眼眸:“我们的生意在桐城已经有合作方了,前来拜访真的只是为了夫人。”
“也是我的夫人仰慕顾夫人已久,这才带她来。”周辞时柔和地搂过洛璃的腰,两人恩爱的样子在众人面前显现。
一开始洛璃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了正常,“夫人,我们后面会在桐城留十天半个月,届时便多有打扰了。”
好不容易遇上个看对眼的,顾夫人自然欢迎。
洛璃和周辞时离开前,顾夫人特地表示自己会让人多照顾他们的生意的。
这下让他们顿住了。
回去的路上洛璃不由揶揄:“看来你茶商的身份不得不坐实了,现在你就有三个身份。”
周辞时跟着她的话问道:“哪三个?”
“古董商,茶商,还有,”洛璃附在他的耳边,低声道,“军火贩。”
她的眼中带了不多见的活跃和生气,周辞时喜欢这样的洛璃,不像那真正脱离世俗欲望的妖精。
他笑着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那你不就是三个身份的夫人。”
“我又不是真的。”她嘀咕着。
周辞时眸光低沉,总有天会变成真的。
打通了顾夫人这面墙,接着就是探索其中他们真正想要的信息。
顾夫人和顾廉清是在一个宴会上认识的。
当时顾廉清还只是一个小秘书,整天的工作不是写账本就是处理杂事,并不受重用,不过他也不求上进,觉得待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够了。
作为部长的女儿,顾夫人的自由度很大,但是对她的议论从没有断过,无一不是说她克夫不详的,翻来覆去的都是那几句,她都快听腻了。
可为她制住宴会上闲言碎语的人也是顾廉清。
“现在都是新社会,新思想了,就允许男人连着娶几房,女人丧了夫就该为一个死人守一辈子,凭什么啊?我要是真的碰上了喜欢的女人,不管她是离婚,还是丧夫,我都会娶的。”
第一次遇到为她说话的人,就连她的父母有时都会嫌弃她,自此顾夫人的心思就自然而然地跟着他走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她对他的求爱被拒绝了,顾夫人以为他说的话皆是虚假的,心灰意冷后,顾廉清又找了上来,表示自己愿意娶她。
顾夫人喜极而泣,不多时就张罗着两人成亲之事。
听到这的周辞时察觉到顾廉清又一个突然的改变。
这时洛璃也说出推测:“我总觉得顾廉清为顾夫人出头的一部分和你的母亲有关。”
周辞时赞同点头:“他本来就对母亲念念不忘,那时应该还想着母亲若是离婚就还能再嫁给他,他不由自主就为一个陌生女人说话了。”
“如今虽然倡导新思想,女人在丈夫还活着时改嫁对男人来说却依旧是一种侮辱,那最好的办法就是……”洛璃皱了皱眉。
“丧夫。”周辞时补充着她的话。
两字一出,四眼相对,他们都看到了对方的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