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及时拢住身体,背过身对着他,语气中难免带了恼怒:“怎么是你?”
霍阜将门关上缓步走进,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想到你醒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掩下慌张,随意系上腰带固定欲落的大衣,闪到一旁,看向他的目光透着疑惑和谨慎。
“我记得自己喝了新皇赐下的毒酒,但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这其中和世子脱不了干系吧。”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精致的锁骨窝上,霍阜神色平静,眸中却有着能将洛璃吸入的漩涡,他步步紧逼着。
“世子私藏犯人的事若被其他人知道了,罪责恐怕不小。”洛璃眉头紧锁,继续讲述着他行为的恶劣之处,
她被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霍阜撑着双臂将她围住,语气淡淡:“这哪有什么犯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装不懂,我们被发现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死了不要紧,可任务看着就要完成了,霍阜要是因为她被杀再导致世界崩塌,那才是真正的死罪。
霍阜却好像不当回事,一点都不紧张,“这里是我的地盘,没人会踏足。”
“没有定远侯,没有犯人,只有世子妃。”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妻。”
“我告诉皇上这些年来你是以卧底的身份待在三皇子身边的,很多关于三皇子的信息都是你传递给我,才能让皇上顺利登基,所以我向他求来圣旨,封赏我的同时也会向全天下宣告我与你的亲事。”
“你不是说我生辰之日会送我一份大礼嘛,虽然已经过了些时日,可我依旧想和你一同度过,就将我们的婚礼当成你送我的礼物吧。”
霍阜一句接着一句的信息让洛璃瞪大了眼睛,甚至来不及消化,她难以想象他在皇帝面前是怎样将她保下来的。
新皇登基之日就是霍阜的生辰,是他自行请求推迟封赏圣旨的宣告,也是洛璃迟迟没收到任务完成消息的原因。
洛璃哑言,张了张口:“可我的身份……”
“你现在是你母亲一族不见经传的四房嫡女,有了这层亲缘关系,除了身份性别,你不需要改变任何东西,届时就能顺理成章地成为我的新娘。”
他似乎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洛璃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反驳之语。
看出她的犹豫,霍阜眼眸微眯将她打横抱起,姿态强势地放在床上。
他覆在她的身上,神情着迷地抚摸着她的脸:“不管你点头还是不点头,你注定要留在我的身边。”
洛璃眼疾手快,抬手捂住他的嘴,喉咙干涩:“霍阜,我就算换了身份,定远侯的罪名也会一直背在我的身上,且你作为宣承世子,将来会继承你父王的一切,我根本配不上你。”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抓住她的手轻吻着,“皇上会选个合适的时机将你做的贡献告知于所有人,你只是换了身份,以前的功德名就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要是讲实在的,我才是那个配不上你的人。”
不知不觉间,洛璃排斥的想法减弱,看着霍阜的眼中是另一种复杂莫名的情绪。
霍阜低下头来,用微凉的鼻尖轻蹭着她的脸颊,亲昵旖旎,在她耳边诉说他的倾佩爱慕之意:“同是年少成名,我不过是会些谁都能编出的凡诗平文,没有皇家的身份附庸,我能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
“但是阿璃你不一样,你是武将世家,护国的职责自然而然就落在你们身上,在知道你是女子之前,我对你们洛家只是敬佩,毕竟护卫国家是每个男儿该做的事,发现你是女子时更是添了孺慕的情绪。”
霍阜双唇微动,移到她的眼角温柔地摩挲着,话语间尽是爱意。
洛璃下意识闭上一只眼:“霍阜,你不要妄自菲薄了,之前在迎狄族的宴会上你展现出来的功夫似乎并不比普通的练家子差。”
“所以,阿璃,你有对我心动吗?”
她抿着唇未立即开口,可耳尖的粉红暴露了她的羞意。
将一切收入眼底的霍阜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亲,“有的,我知道你的心思,外表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实际最喜欢别人对你的亲近,正好,我就乐意亲近你。”
在霍阜慢慢解开她的腰带时,她轻喘着开口:“霍阜,我愿意和你成亲,但在这之前,我想去见见三皇子。”
“见他做什么?”
“三皇子的下场只会是腰斩,我的父兄死在他的计谋下,算是大仇得报,当初三皇子还想将一切错都推到太子身上,你想和我一起吗?”
他的动作一顿,抬头望着她,眼底透出惊讶。
洛璃淡然地与他对视着,又问了一遍。
霍阜眼睑微敛,和她十指相交,亲密地不愿分开:“好,我和你一起,安国公和勇英将军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感觉到她在慢慢完全接受他,霍阜难掩激动,动作轻柔地不似男人,知道她会难受,他就尽力安抚。
最后叹慰一声,引得洛璃浑身轻颤。
霍阜只觉得全身都温暖至极,他小口小口地轻啄着洛璃的嘴角。
……
再见到三皇子,他不似往常的意气风发,阴暗湿冷的牢狱中,他如丧家之犬一般蹲坐在墙角。
寒日里洛璃的脚痛意明显,清楚这点的霍阜半抱着洛璃立于牢门前。
三皇子斜眼冷声嘲讽:“小侯爷真是精明,把自己卖给宣承世子以求庇护,以前也是装得清高,呵呵。”
洛璃轻推开霍阜,孤身站立,神色平静,和三皇子面面相觑着,他露出狠戾的面目。
“若不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王早就登基了!你的仇人明明是太子,最后却去帮他,你就不怕你父亲泉下有知,恨你助纣为虐?!”
我淡漠地望向他:“是吗?殿下以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看着我为真正的仇敌出生入死很有成就吗?”
他愣了一瞬,迅速反应过来: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若你不将那封写有太子欲谋命的信作为父亲的手笔给我,我还不一定知道。”
“那信是廖桓亲自在安国公帐营拟字书写的,不论纸张墨水还是字迹口吻,一切都是依照你父亲的,怎么可能会有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