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维斯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重问一句：“你说什么？”
秦九在远处瞧见维斯不可置信的表情，她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正在打哈欠的流星。
战兽打架啊？
她可最熟悉了！
流星那俩“哥哥姐姐”，一天少说能打十几次架，下手狠起来能让对方掉块肉。
只是在外人看来，战兽高冷，不理会人类也不会和自己同级别的战兽厮混在一起，所以战兽之间打架对于他们来说是很罕见的情形。
特别这里是退役战兽的安置场所，对于退役战兽来说，他们本就对外界的一切事物不感兴趣，更别说和它们一样老弱病残的邻居。
而且只要战兽打起来了，就没有人类插手的余地。
当然，它们打架的原因一定和闪电白雪不一样。
秦九揉了揉流星的耳朵，她缓缓起身。
流星耳朵有些发痒，抖了抖，发现秦九站起来，它也晃悠着脑袋在她身边站直。
维斯眼角的余光扫到秦九，他说了句：“稍等。”旋即关闭了麦克风和视频画面。
他目光落在秦九身上，问：“你是不是有方法可以阻止它们打架？”
秦九沉吟片刻，说：“也许可以试试。”
她拍了拍流星的脑袋，流星在她的暗示中变回了灰白色的小豹。它几个攀爬，成功回到秦九的怀里。
秦九：“战兽打架是很平常的事情，偶尔它们看不对眼了，就干起来了。但是你们这里的战兽打架……”
她微眯双眼，如同可以洞穿一切的视线缓缓与维斯交织，她继续说：“也许是被虫洞影响了心绪，不算是正常的行为。”
她双手揪住自己的衣摆，左右用力拧动。还没来得及干涸的液体居然被她像拧毛巾似的拧了出来。
秦九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她的行为在他们看来，不禁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她衣服都被血液浸透了，她却可以面不改色。
而且就算被异形兽追杀也显得如此云淡风轻，她一定不是普通人。
秦九抱着流星重新回到车上，恣意也紧随其后。
她回头向一旁呆若木鸡的三人说道：“走吧，我们去劝架！”
*
小辛是馆长的左臂右膀，实际上，在众人的眼里，她比馆长还要有威严。只是馆长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她暂时没有等到晋升的机会。
这是其他人的想法，并不是真实情况。
她早就可以顶替维斯成为新的馆长，但一听到每个星期必须回战兽管理中心述职，一想到要面对那群唠唠叨叨的老头，她果断主动退出了竞选，愿意继续当她的副馆长。
她在这里也工作了有数十个年头，战兽斗殴这件事对她来说也是第一次遇见。
毕竟平日里战兽们不在同一空间生活，有玻璃房分隔，它们几乎没有机会和其他战兽见面。
甚至因为这里的空气净化系统是最顶级的缘故，它们连对方的气息都难以捕捉，又怎么有机会发现彼此的存在呢？
这次打开了玻璃门，等同于将它们放在同一空间内自由活动，谁也说不准走出几步会不会遇到另一只战兽的身影。
只是邻居相见不一定是好事，对于它们来说，见到陌生的战兽也许是一种领地被侵犯的感觉。
小辛在远处见到自己最喜欢的两只犬系战兽居然大打出手，她不由得一阵头疼。
她当然可以选择使用麻醉枪，但这里的战兽身体素质并不算太好，最近才进行了一次身体检查集体打过麻醉，再来一次可能会对它们身体造成严重的影响。
可是……如果她再不人为干预，它们可真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了。
怎么办？
“馆长！”
突然，身后还在擦鼻涕的年轻男人发出激动的叫喊。小辛闻言，立刻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男人已经快步冲向馆长所在的观光车，小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遇事冷静。
还像个小孩一样！
不过对于馆长的回归，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毕竟馆长所处的地方正是最靠近虫洞的中心，也是最接近死亡威胁的地点。
现在他能全须全尾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无疑给众人心里打了一针强心剂。
如果维斯出事了，他们上哪去找这么好的馆长。
而且馆长回来，那些打斗的战兽们也该有一个处理方法了。
小辛虽然没像小伙一般哭哭啼啼地冲上前，但她同样脚下生风，快步接近观光车。
“馆长。”
“小辛，辛苦了。”维斯知道，馆里现在还能维持良好的秩序，跟小辛脱不了关系。
小辛是这里工作能力最强的员工，如果不是她没有那个意向，自己的位置估计早已易主。
小辛微笑道：“还说什么客气话！怪恶心人的……”
维斯轻笑一声，没有回应。
小辛收敛脸上的笑意，忧愁重新挂在脸上，她指着还在打斗的两只战兽，说：“馆长，它们……”
两只战兽身上已经没有完好的地方，毛发被对方薅秃了一大片，身上还有长长的抓痕正在往外渗血。
它们扭打在一起，似乎打红了眼，谁也不让谁。
秦九已经重新戴上了干净的口罩，遮挡了大半张脸。
她在众人没有留意的角落里默默跳下车。
恣意也想跟着她走，但被秦九阻拦，秦九让它继续待在车上。
带着一只战兽出动，实在是太引人注目。
小吉时刻留意着秦九的动向，在她起身之时，他也动了。
他跟着秦九下车，还没等秦九说话，他已经说道：“我是你‘弟弟’！理应跟着你一起行动，你作为姐姐要保护弟弟！这才是合乎常理的！”
秦九被他的话一噎，哭笑不得，只好将他带上。
不过他说的倒是没错，有了他姐姐的身份掩饰，倒是减少了秦九被怀疑的几率。
秦九缓缓向两只战兽的方向靠近，她在不会被发现的安全范围停下，旋即朝两只战兽望去。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两只战兽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打断，同时停下了动作。
它们抬起头，在四处观望。
秦九收回视线，牵着小吉回头。
小吉也看见两只战兽停战，他激动地抓住秦九的手，小声问道：“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