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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哥拿着匕首,朝着范三几人走了两步。

范三慌忙后退。

“刀疤强,范强,不,强哥。有话好说,你不能给我脸上划一刀。再说当年,我也不是有意的。”

强哥笑得有些讽刺。

“不是故意,可也没见你和你的家人有半点愧疚啊。”

说着又朝前走了一步。

“我顶着这道疤,被你们嘲笑羞辱,反抗又被你们告到村长那,把我赶出了村。

明明作恶的是你们,受惩罚的全是我。

你知道我这几年怎么过的吗?

现在,你想用一句轻飘飘的‘不是有意的’就想让我原谅你?

凭什么?”

这么多年受的委屈,遭的白眼和不公,强哥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他觉得无比畅快。

“那你也不能……”

“为什么不能?”强哥歪着头,轻蔑地看着范三。

范三回答不上来。

许是急中生智,“我可以补偿你。”

强哥挑眉,“怎么补偿?”

“我,我赔你二两银子。”

“六两。”强哥十分坚持。

从十七岁到二十三岁,一年一两,不过分。

范三咬了咬牙,“行。”

“我哥哥昨天被你们打成那样,你们得赔。”

六两都认下了,范三恍然有种债多不愁的错觉。

“说吧,给个数。”很是阔气。

陆梨看看小旦,怕自己说多,后者挤了下眼,示意她随便说。

“一,一两银子。”陆梨狠了狠心。

范三明显有些意外。

和身边的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二人皆点了点头。

“好。一两,就一两啊。”怕陆梨反悔似的。

说完,范三隐晦地剜了眼强哥,真他娘的黑。

小旦见几方都谈妥了价钱,“得了。你们走吧。明天还是这儿,把钱带来。”

捏捏拳,“别想跑。以我的手段,抓你们回来,不难。”

范三几人皆是一副苦瓜相。

等范三几人走后,小旦问,“强哥,舒坦没?”

强哥一脸平静,没什么喜色。

摇摇头,“并没有。哎,疤还在,永远好不了。”

小旦抿紧唇,不再说话。

不在自己身上的伤口,才能做到真的遗忘和释怀。

陆梨顿时觉得气氛变得沉闷。

好在,没多久,苏小满过来了。

陆梨,小旦和强哥在看到苏小满带回来一个陌生姑娘时,都有些意外。

“小满,这位姐姐,是谁呀?”陆梨拉着苏小满问。

“梅姐。”

梅姐面无表情,双眸中看不到光彩,黯淡无神。

陆梨听说过梅姐,知道她是买竹笋的大户。

“她……”

苏小满食指抵在唇上,示意陆梨别再说了。

转而问陆梨,“你这边事情怎么样?还顺利吗?”

陆梨嘟起嘴,“还行吧。”

这是不满意?

苏小满视线扫过强哥和小旦。

这一眼,她注意到强哥手中抓着一把匕首,顿时蹙起了眉头。

强哥赶紧把匕首收进了衣袖中,遮盖住。

“出什么事了?”

陆梨摇头,“不是。昨天的钱要回来了。我哥哥的医药费我要了一两银子。那些人也答应了。”

嗯?

那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小满不理解。

“就是,觉得那些人太可恶了。要不是小旦哥厉害,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服软。

别说拿回钱,让他们赔医药费了,日后怕还要受他们欺负。

总不能天天麻烦小旦哥跟着我们。”

原来是这个顾虑。

苏小满没回答,小旦就开了口。

“他们今日栽了跟头,应该不敢再找你们麻烦了。”

月底主子回来后,他可能就要离开林山村,能做的,也就是这样。

回到陈家

苏小满指着院门外不远处堆落在一起的土坯砖。

“梅姐,那些就是这几天做好的砖。”

拉着梅姐走进院中。

指着围墙附近的位置说,“你看,过两天在这儿,就会起一堵墙,然后盖成一间屋子。”

陈婆子丢开拐杖,慢慢走向苏小满。

铁蛋紧跟在她身后,看护着。

即便这样,苏小满还是一惊,赶紧上前扶住了陈婆子。

“阿婆,你咋那么心急呢。”

“怕什么?我才不要和那个家伙一样,一走一瘸。”

陈婆子又走了两步。

“看,我这不是走得好好的?”

“对对对。你老厉害了。我这不是怕院子里乱糟糟的,你再被绊倒了。”

铁蛋站在陈婆子身后,“已经……”

“闭嘴。”陈婆子急忙打断,“你上一边去。我家小满回来了,用不着你。”

铁蛋噘噘嘴,卸磨杀驴,不对,过河拆桥。

陈婆子朝梅姐摆摆手,“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谁家的啊?”

苏小满想替梅姐拒绝。

没想到,梅姐听话地走近了陈婆子。

“陈阿婆。我叫韩梅梅。”简单行了礼。

陈婆子总听苏小满提起,自然不陌生。

“呦,你可是贵客。坐下歇歇。”

苏蛰这时候玩得一身泥,跑了回来。

“乖乖呦,你这衣服一天换两回,是要累死谁啊?”

陈婆子点着苏蛰的小脸。

“泥猴一样。快去洗洗。”

苏蛰咯咯笑了起来。

接着看向梅姐,甜甜地喊了声,“姐姐好。”

许是他刚才的笑声,又许是他喊得好听,梅姐竟露出了笑容。

“你也好。”

苏小满在心里给苏蛰记了一功。

“梅姐,我去准备中午的饭菜。不如,你带着蛰儿去洗洗?”

梅姐一愣,倒是没拒绝。

“姐姐,走吧。”苏蛰拉起了梅姐的手。

苏小满从厨房拿出个空木盆,装了些干豆角,用水浸泡着,备用。

家里还剩一些猪排骨,中午用干豆角炖个排骨吃。

让梅姐尝尝,豆角的新吃法之一。

等晚上孙师傅他们都不在时,再用酸豆角做道菜,保准能惊艳所有人的味蕾。

梅姐不就是觉得打不过宁德楼,野味馆必败,才失去了活着的动力嘛。

有豆角的两种新吃法打前战,应该会给梅姐带去一些信心。

之后,苏小满再和梅姐谈合伙的事儿,应该就容易些。

只要合伙之事谈成,她就有信心和宁德楼斗上一斗,让梅姐父母留下的野味馆继续经营下去。

只有让梅姐看到野味馆能继续经营下去的希望,她能重燃生活的斗志,不再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