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家做布庄生意已久,一直生意红火。
几年前,宁远镇突然冒出个富成布庄。
对方不知什么来头,做生意的路子也让人摸不清。
总之,桑家原本有两家布庄,很快就被挤兑的剩下了现在这个小布庄。
不仅如此,他们还被迫只卖普通百姓能买得起的低端布料。
否则,怕是连这间小布庄都要被挤兑没了。
林巧儿给小石头下毒后,陆达安和赵苻生都不想轻易放过她。
生容易,死容易,一辈子生不如死最不易。
把林巧儿投进大狱一个月实在太便宜她。
让她生不如死,煎熬一辈子才是她应该得到的惩罚。
陆达安一早知道,桑志勋的二儿子是断袖。
赵苻生会意,马上去信给江华县县令,让其暗示桑志勋为桑卓求娶林巧儿。
桑志勋觉得,既然斗不过富成布庄,不如将生意挪到江华县,以求一线生机。
桑卓娶了林巧儿,他家能借此机会攀上县令这棵大树。
于是,桑志勋在桑卓成亲后,马上开始派人去江华县盘铺子开布庄。
这段时间来看,生意还不错。
因此,桑志勋更加不遗余力想要抱紧县令这个大腿。
付元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
他带着那篓铜板回到衙门时,陆达安已经教训完冯全,回到了书房。
“顺安兄,钱都在这儿了。”
“嗯。走了,明早再来。”
一夜繁星转换成白云晴空时,以王氏为首的十几二十个村民聚集在了陈婆子家门前。
“婶子们来得好早。”
苏小满笑着打开院门,让大家进去。
王氏和陆梨两人站在她身边,帮着核对村民交上来的数量,并与领取布料进行核对。
苏小满负责给大家结算工钱。
陆达安、陆父以及暗中的小旦,在一旁看护着,防止有人闹事。
一个时辰左右,才把所有做好的口罩收到一起,该结算的工钱全部结算完。
“终于弄完了。”苏小满直直腰。
“陆大哥,你等会儿走,帮我给王姐把香包捎过去吧。”
陆达安没那么急走,就答应了下来。
不多时,苏小满回来时,直接把三个香包交给了陆达安。
“陆叔,王婶,陆梨姐,这两天辛苦你们了。”
她丝毫没看陆达安那副求点名的样子。
“中午我做一桌子好菜,你们都来,咱们好好吃一顿。”
“陆叔,让婶子和小石头都过来。
还有陆梨姐,把武林哥叫上。
王婶也把……”
王氏听她说这么一长串子话,笑呵呵打断。
“你可别说让婶子带那俩臭小子来蹭饭,真是羞死人了。
再说,你给的工钱,我又不是白干。”
王氏这样一说,陆梨也附和。
“小满。咱们之间,不用这样。”
陆父倒是没说话,他可是尝过小满丫头的手艺。
苏小满想想也是。
大家关系十分熟了,没必要算太清楚,否则显得太生分。
“那行。等收完麦子,咱们再找时间聚。
不为别的,就想大家热闹热闹。”
这下,王氏和陆梨都没再反对,纷纷告辞离开。
“小满,是她们说不过来吃饭的,我可没说啊。”
陆父尴尬地撇过脸,不去看苏小满。
不想,却对上一脸鄙夷的陆达安。
爹啊,您老可真是给儿子长脸。
陆父虎目一瞪,似是在说,“怎么,你不想吃小丫头做的饭?”
陆达安立马怂了下来。
苏小满轻笑出声。
“行。陆叔,你跟婶子他们想什么时候来吃饭,都行。”
陆父听后,五官都在雀跃。
陆达安则憋着口气,想早点把东西给付元送过去,回来正好赶上吃饭。
只是,当他到了衙门时,赵苻生派来的神医到了。
同时到达的,还有一车药材和一封信。
信是给陆达安的。
他看完这封信后,面色深沉,起身就离开了宁远镇。
自然,除小旦之外的四个护卫都跟着离开了。
一晃,五天过去。
这段时间,时疫的事不知怎么传了出来,大家纷纷闭门不出。
即便出门,也自觉戴上衙门发下来的口罩。
偶遇他人时,恨不得互相躲着走。
整个宁远镇,都听咳色变。
林山村中,更甚,因为祥云娘死了。
村中有不少人知道她咳嗽,再有时疫的传言,那些接触过她的人纷纷胆战心惊。
大家认定,祥云娘就是死于时疫。
其实,就连宋宝生都说不出,他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宗耀让宋宝生看好祥云娘的那天晚上。
祥云娘又因为一些琐事对宋宝生谩骂时,后者难得顶了句嘴。
她气极之下,把宋祥云下了大狱一事说漏了嘴,接着就是怪这个,怪那个。
宋宝生震惊片刻之后,心中对他娘的怨恨又添了几分。
别人家的儿子是宝,他娘这里,儿子是草。
他面无表情,静静看着自己娘发疯。
不多时,宋宝生觉得太没意思,慢慢走出屋去,将屋门从外面锁上。
接下来,任凭祥云娘怎么叫喊,哭求,谩骂,他都只当听不到。
他每日除了弄些简单的吃食裹腹外,就是坐在屋中看书。
没几天,祥云娘就彻底没了动静。
至于她什么时候死的,有没有发烧,是不是真的得了疫病,没人知道。
当村里人将自家地中麦子收割回去之后,才有人注意到,宋家地里的麦子迟迟没人来收。
同时,衙门派人来村里,把预防疫病的药材发给了村长。
林村长就每天在自己门外支锅熬药,让村里每人每天都来喝药。
这样一来,才有人敢管闲事,把宋家麦子没收的事告诉林村长。
林宗耀去宋家询问时,才从宋宝生口中得知,祥云娘已死。
为了保险,她的尸身被拉去焚烧,消失在了这世间。
同一时间去世的,还有周氏。
周氏身子一直不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乔氏被抓去衙门后,苏芒心情极其不好。
他将心中的火气通通撒在周氏身上,不给吃也不给喝。
周氏被祥云娘羞辱那天起,就郁郁不快。
苏芒一通戳心捅刀子后,她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意愿。
即使苏芒照常给她吃食,她也决定绝食自戕了。
只是,周氏临死都没想通,捧在心上的儿子为何误会自己那么深,甚至恨不能盼着自己去死。
她也想不通,乖巧听话的闺女怎么就和自己生分疏离到了连断亲都那么决绝。
她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