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在苏小满动手时,双眸倏然一亮,隐约还有丝笑意。
林村长和他的两个儿子被惊得下意识后退了半个身位。
苏芒则愣在当场。
他和乔氏心里想法类似,压根儿就没想到苏小满会有这样凌厉的一面。
“阿芒哥。”乔氏颤抖着声音求助苏芒。
苏芒像醒过神来般,有些慌又有些无措。
“哥哥。”声音中带上了哭腔。
乔德启只在乔氏喉咙被人用簪子抵住时,身子晃动了一下。
不过也仅是晃了晃,就没了动静。
他此时自身难保,怎么还有可能去帮乔氏脱困?
苏小满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分家后的一个月,她吃得好,睡得好,补回来不少在苏家时的身体亏虚。
人不只是长得圆润了一点,还长高了一些。
除陆父外,他们所有人怕是都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压,无力还手的弱鸡。
苏小满感受到乔氏的害怕,突然心头萌生出一丝恶趣味。
贴在乔氏耳边说,“你别抖,不然簪子一不小心扎破了你的喉咙……”
说完,她还故意把簪子向乔氏送了送。
乔氏抖得更加厉害。
苏小满冷哼一声。
从穿到这里开始,她秉承着尽量平稳过渡原身和自己个性差异,以求少惹怀疑。
也奉行着前世的能忍则忍,能让就让,以减少不必要的矛盾。
可是,总有一些人在自己底线上反复横跳。
与人为善是我素质高,不代表我一直为善。
“林叔,麻烦找两根绳子,好给他俩捆上。”
“哦,好好好。”
林村长忙叫林宗跃去找绳子。
“阿芒哥,救我。”
乔氏想挣扎却不敢,紧绷着身子,双眼紧紧盯着苏芒。
睫毛呼扇呼扇的,像只摇尾乞怜的恶犬。
苏芒知道乔氏和乔德启一旦被带去衙门,意味着乔氏名声有污,连累他和苏家的名声都会受损。
这怎么能行?
“小满,她是你嫂子。你看,你也没什么实质的损失。今晚这事,就算了吧。”
呵。
苏小满气笑了。
艹
敢情没发生在他身上,所以才能轻飘飘说出没什么损失。
“我一直把你和她当成同类,试图讲些礼义廉耻。现在才发现,我错了。
真是难为你俩装人装这么久,听不懂人话,还要硬听。”
“你!”
苏芒听得出,苏小满在骂他。
看看林村长,陆父几人憋笑的样子,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他假装镇定和大度,“小满,再怎么说我都是你兄长。你怎么能骂人呢?”
林宗跃拿着绳子回来,帮着苏小满把乔氏双手背在身后捆绑结实。
“莫来攀亲,我和你不熟。”苏小满微笑着,“骂你啥了?展开说说?”
苏芒没办法回答。
他总不能说,“你骂我不是人了。”
此时的苏小满,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
以前不论小满怎么和他或者彩凤闹,都不像现在这样,锋芒毕露。
别看她在笑,可自己就是莫名觉得她眸光带刃,笑里藏刀。
苏小满见乔氏和乔德启两人都被捆绑起来,也没心情再和苏芒打嘴仗。
折腾到这会儿,天都快亮了。
苏小满从怀中掏出一个新口罩递给陆父。
“陆叔,戴上吧,咱们早点将人送去,早点回来。”
陆父接过口罩,熟练戴好。
林村长父子三人见陆父和苏小满两人同时在脸上戴上一个白布片子,挺好奇。
“你们这是……”
“哦。林叔,又给你添麻烦了。我和陆叔就带着他们先走了。”
苏小满知道林村长想问什么,只是不想说。
她故意曲解,敷衍了过去。
陆父朝林村长点点头,拽着绑在乔氏和乔德启两人身上的绳子,率先往村外走。
苏小满紧随其后。
乔氏哀怨地看着苏芒,可苏芒却无能为力。
苏小满现在一点情面不肯给他们留,他也没办法。
要怪,只能怪乔彩凤自己糊涂。
苏小满和陆父一走,苏芒黑着脸,直接转身离开了,都没和林村长打一声招呼。
林村长倒也不甚在意。
苏芒走远后,他才轻声感叹了句,“以后,切记不可得罪苏小满这姑娘。”
“是。”林宗耀和林宗跃异口同声。
“宗耀,你去陈婆子家门外守着。宗跃,你去陆家。”
“诶。好。”
“爹,你回去睡会儿。”林宗耀说着要扶林村长回家。
林村长摆摆手。
“不了。”声音悠悠,“天快亮了,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啊。你俩,快去吧。”
林宗耀哥俩得令而去。
这时候,逃走的冯全一路躲,一路藏,小心翼翼,逃回了石山村。
他不敢直接回家,怕乔德启被抓到,把自己供出来,怕被抓。
石山村边儿也挨着山。
此山非林山村挨着的那座山。
冯全躲到了山脚和半山腰中间的一棵树上,抱着树干,坐树杈上。
刚想打盹,山上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冯全一下子所有的瞌睡全部跑光,屏气凝神仔细听。
“回主子,这座山上的艾草收割完了。”
“好。全部运回镇上,交给付大人。他会看着办的。”
“是。其他地方的艾草还割吗?”
“谁在那儿?”
声音刚落,冯全就看到有人闪现到了他这棵树下。
树下的人正是陆达安。
他仰起头,看向冯全,顿时眯起了双眸。
还真是巧。
竟然是当初想要强娶小丫头的老混蛋。
“下来。”沉声命令。
冯全不认识陆达安,本能地拒绝服从命令。
陆达安举起手指,“一。”
“二。”
冯全以为陆达安不会爬树,自然不理会后者突然的数数。
“三。”
声音刚落,陆达安抬腿朝树猛踹一脚,树叶哗哗作响。
冯全心中稍慌,把树干抱得更紧,没任何事。
他刚要嘲笑陆达安虚张声势,就被人踢了一脚,直直朝地面坠落。
“哎呦……”
陆达安吸引冯全的注意力,好让他手下的人偷袭。
三米来高的树杈,冯全掉下去,铁定摔不死。
但是,不保证不受伤。
冯全哎呦哎呦地捂着一侧肩膀哀嚎。
他本身就瘦,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没有足够厚的脂肪缓冲,骨头应该断了点。
至于断几根,没人关心。
“主子。”黑衣人落地复命。
陆达安示意对方起身,“先把东西送衙门去。他,交给我。”
说完,他蹲在了冯全身边,笑看着后者痛苦到满头冷汗。
以前欺负小满,今日有此一遭,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