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美如画的男子,闻言淡淡瞟了眼太子,“鬼神见了,容易被其附上,皇兄金枝玉叶,还是不见的好。”
金枝玉叶一般是形容女子的词语,此时商墨却用于形容太子。
众人闻言,心神都是一凛,悄咪咪观察着太子的面色。
谁料,太子面上丝毫不恼,反而带着柔美魅惑的笑?
对……就是柔美魅惑。
好似女儿家一般。
众人见之,瞳孔微缩,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肯定是他们睁眼方式不对。
英明神武的太子,怎么可能有小女儿的神态!
商墨盯着太子,眼底色泽极为森冷。
他知道太子给他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颜青!
最近三年,太子癫地越来越厉害。
天天抓着他就是比美。
如今见过颜青,他只觉太子的神情变化,有些时候和颜青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现在坐在首位的太子,还是太子吗?
或者说,慈恩寺吃斋念佛的是太子。
但是宫里这位,是颜青!
太子眉头微蹙:“阿墨,慎言。”
商墨垂下眼眸,把玩着桌上的茶盏,淡淡嗯了声,
太子却丝毫不恼,直直看着宁星棠,“恶鬼真的会有菩萨心吗?”
你会心疼我吗?
宁星棠不知为何,莫名读懂了太子话语中的意思。
她嘴角一抽,只觉得太子癫病越老越严重。
自己的官配不看,非用看渣女的眼神看自己。
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商墨冷冷看着‘太子’:“恶鬼就算有菩萨心,也只会护该护之人。”
颜青对上商墨的目光,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他怀疑。
他勾唇一笑,笑得阴森幽冷,“人心易变,鬼怪之心更易变。”
眼看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拔剑弩张,太后皱眉道:“好了,今晚是哀家寿宴,你们就少说一句。”
皇后也开口插开话题:“月瑶救了挽晔城百姓,是大功一件。”
“本宫和太后商量过,决定给你个封赏,说说吧,想要什么封赏?”
宁月瑶闻言,并未出现如众人所想般欣喜若狂的神情。
她反而低下头,久久不曾说话。
宁夫人忍不住道:“瑶瑶,你这孩子一直就是做善事不留名,如今这般情况下,你也不要再瞒着了。”
宁成帷也道:“小五,告诉大家吧。”
宁沧涯一脸自豪:“孩子,做了好事无需藏着。”
唯有宁涛,一直未曾说话。
宁月瑶看了他一眼,心头微沉。
五哥知道救挽晔城百姓的是宁星棠。
他如今不开口,是什么意思?
拿不准宁涛的心思,宁月瑶迟迟不说话。
众人目光都落在宁月瑶身上,气氛忽地安静了下来。
因此,小太监对颜青的低语就显得格外清晰:“殿下,厉大人回来了。”
听到厉大人三个字,众人的神色都变得极为古怪。
厉劫此人,真是对得起这个名字。
他这一生,简直就是来历劫的。
颜青额角一跳,实在不想见那倒霉神。
太后叹了口气,道:“传哀家的命令,让厉大人乘轿过来。”
小太监恭敬退下:“奴才遵命。”
皇后吩咐身旁宫女:“唤太医过来侯着。”
太后和皇后,配合极为默契默契。
一看就是没少处理厉劫的倒霉事。
宁星棠忍不住小声问商墨:“厉劫真的这么倒霉?”
商墨嘴角抽了抽:“吃鱼都会被鱼肉卡到差点窒息。”
宁星棠:“……”
人才。
她只听过被鱼刺卡的。
被鱼肉卡,还真是三生首闻。
不过厉劫这人,书中好似并未提取过。
但商墨与她说过,是一名难得的良臣。
位居高位,不是无名之辈……
就在她思索间,忽地传来‘扑通’的声响。
好似重物落入说中。
随即,是宫人们慌乱的叫声,“不好了,厉大人落水了!”
“快救人!”
宁星棠抬眼看去,只见前方种着白色睡莲的湖中,一道人影不断挣扎着。
会水的宫人,熟练地跳下去,将人带了上来。
太后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怎么落水的?”
抬轿的小太监慌忙跪下道:“奴才明明检查过轿撵,并无异常。”
“可是抬着厉大人到湖边时,他整个人莫名从轿撵地下掉了下去。”
太后看着抬轿太监们脸上被马蜂蛰的印子,摆摆手:“起来吧,去太医院看一看身上。”
每次给厉劫抬轿的太监,不是崴了脚,就是磕破脑袋,或者是马蜂蛰。
真的是拿命在抬厉劫。
而厉劫本人,命硬得怕是阎王爷转世。
此次入宫,在宫门口被马蜂窝砸中脑袋,蛰得满头包。
好不容易从马蜂尾下逃生,结果半路差点被乌鸦啄瞎眼,如今右眼眼尾还轻着一大块。
活着到宴会处了,却轿底破了,掉在湖中。
这不,嘴巴上还挂着一只成年男子头颅大小的甲鱼。
亲眼看到厉劫惨状,宁星棠眼中都浮现同情。
颜青挑了挑眉:“厉大人倒是挺受动物喜欢。”
“只可惜,跨越物种的恋爱终究是不得好结果。”
宁星棠听着这莫名有几分熟悉的语调,忍不住嘀咕一句,“还是公甲鱼,更不会有好结果。”
谁料,她这话似是被太子听到了一般。
她只觉太子看她的目光,更像深宫怨夫了。
还莫名……有几分颜青看她时的感觉?
她眨眨眼,再看太子时,太子面上已是温润如玉。
他微微拢着眉心,吩咐太医为厉劫治伤。
一举一动,都是忧心臣民的好储君。
宁星棠松了口气。
果然,刚刚是她感觉出错。
颜青是荆州首富颜家嫡子,怎么可能会是太子。
就算他眉眼似乎与太子有一分相像,但美人儿基本长得都会有点儿相似,并不奇怪。
而现代也有毫无血缘关系,却长得极像之人。
王太医小心地将王八从厉劫嘴唇上取下,看着他肿得如同香肠嘴的唇瓣,同情道:“厉大人身上的伤,需要静养,之后厉大人还是多多躺在床上养伤,避免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厉劫用力将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睁大,苦着脸道:“在创伤烫着,疮会踏。”(在床上躺着,床会塌。)
王太医经常给厉劫治伤,听懂了他含糊不清的话,沉默了。
上个月他刚给厉大人包扎好被野狗咬的屁股。
还未离开厉府,又被厉府下人请了回去。
原因是厉大人睡的床塌了,小兄弟被砸伤。
太后嘴角抽了抽,问道:“你大晚上赶着进宫,是有要事吗?”
厉劫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密封得很严实的小盒子:“久王爷尘的腻子滑翔醋癞乐。”(救挽晔城的女子画像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