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棠慢条斯理摇着团扇,对上宁成帷几乎杀人的视线,笑得幽冷诡谲:
“宁成帷,你凭什么觉得就能这样算了?”
宁成帷冷冷看向她,语带威胁,“小四,适可而止。”
宁星棠讥笑一声:“宁成帷,姜梓然是我的徒弟。”
“徒弟受欺负了,做师父的难道不该替他报仇?”
姜梓然在医道上极有天赋。
她一个月前陪商墨查先皇后死因时,忍不住收他为徒。
照顾神童山那些孩子的任务,也落到了他头上。
宁成帷满眼不可思议:“师父?你何时成了姜二公子的师父?”
姜梓然跑到宁星棠身边,扬起小脸脆生生唤了句,“漂亮师父。”
宁星棠摸了摸他的小脸,笑意吟吟应下,“今日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用了漂亮师父新的方子,伤口一点点在愈合。”姜梓然双眼晶亮:
“大家都期待着漂亮师父去看他们呢。”
宁星棠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腮墩,夸了句,“小梓然真棒,等过天有时间了,我就去看你们。”
姜梓然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漂亮师父,慈恩寺有小僧人生病了,你可以陪我去给他们看看吗?”
慈恩寺?
宁星棠闻言,微微一怔。
太子就在慈恩寺。
她重生见了他两次,感觉和前世变化很大。
神经到在商墨母后居住的宫殿养白蟒。
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她眯了眯眼眸,点点头,“好,明日我们就去。”
三哥是秦家兄弟中最适合习武之人。
如今她手中有了通神穗,加上白蟒的蛇胆。
若是三哥还没有被完全抹去神智,服下通神穗和蛇胆,能助他以后习武事半功倍。
“妹妹欺负了我的小徒弟,是不是该给个交代?”
宁成帷满眼怒色:“小四,都说了是春禾这丫头做的,与小五无关。”
“你这个当姐姐的,不维护妹妹就算了,还联合外人欺负妹妹,你像话吗?”
话落,他率先愣住。
他不想说这些话的……
姜珩眸光清冷:“仆随主,宁五小姐的丫鬟都能随意欺辱人。”
“如此看来,宁五小姐的品性便是这般恶毒。”
宁月瑶面色惨白,紧紧攥着宁成帷的衣袖,不断摇头,“不是我……我没有……”
她是要嫁给太子哥哥的。
名声受不得一点儿污损。
宁成帷回神,护着宁月瑶,“世子,瑶瑶不是这种人。”
“都是这些恶奴仗势欺人。”
宁星棠轻笑一声:“宁大公子真是不把下人的命当命啊。”
宁成唯拧起眉头:“丫鬟犯错,与主子无……”
“啪!”
他话未说完,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宁月瑶捂着脸,一脸懵地倒在地上。
宁星棠拿出绢帕,慢条斯理擦拭着细白手指。
云清小嘴张大,呆呆拿着被骤然塞到手中的团扇。
时间,好似停止了片刻。
所有人都愣住。
他们没想到宁星棠竟然毫无预兆打人。
宁老夫人率先回过神,怒喝道:“宁星棠!你竟敢当众打瑶瑶!”
宁星棠指尖一松,雪白的绢帕飘飘悠悠落下。
恰好盖在宁月瑶脸上。
宁成帷连忙蹲下身,一把扯开绢帕,心疼地扶起宁月瑶,怒视着宁星棠:
“你真要弄死全家人才甘心吗?”
“啪!”
回应他的,是同样清脆的巴掌声。
被宁成唯扶着站起来的宁月瑶,再度被宁星棠一巴掌甩翻在地。
宁成帷下意识抬手。
下一秒,手腕被人捏住。
针刺般的疼痛传来,整条手臂瞬间失了气力,又麻又僵,瞬间不受控制。
宁星棠垂眸,手中银针针尖泛着一点儿红。
天道,真是不公啊。
她能瞬间毒死大象的毒药,竟然只是暂时麻痹宁成帷手臂。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破解天道对宁家人的护持?
宁成帷捏着右手,又惊又怒,“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手没了知觉?”
宁星棠反手收起银针,冷冷看着他,“管不住的手,没必要留着祸害人。”
宁老夫人扑过来,抓起宁成帷的手,凄厉哭喊:
“孽障啊!你大哥马上要参加会试了!你竟然废了他的手!”
“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全家人啊!”
宁月瑶扫了眼周围百姓,扑过来抓住宁星棠衣摆,哭求道:
“姐姐,求求你放过大哥,你要打要骂冲我来。”
“大哥寒窗苦读十年,若是没法参加会试,他这些年的努力就成了一场空,他人生也会失去目标,这些年都活成了笑话。”
“姐姐,求求你,放过大哥吧……”
她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脸色苍白如纸,配上一身素衣。
宛如被飘零在风雨中的小白花。
楚楚可怜,极为惹人怜惜。
周围众人忍不住低低议论起来:
“就算逼姜二公子喝泔水的是宁五小姐的丫鬟,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丫鬟的行为举止代表不了主子。”
“宁大公子马上就要参加会试了,宁四小姐在这关键时刻废了他的手,这不是活生生断人生路吗?”
“对亲人都下得去这样的手,真的太狠毒了。”
“她都能把爹娘药晕扔在雨中一夜,做出毁兄长前程这事也不是不可能。”
宁月瑶听着众人的议论,眼底浮现得意。
然而,这抹得意尚未完全蔓延开就凝滞住。
姜梓然脆生生的声音响起:“宁大公子要打漂亮师父,漂亮师父为了自保,只是给宁大公子下了点麻药。”
他手指从宁成帷腕间移开,小脸满是天真和不解地看着宁月瑶:
“大婶,我听太子哥哥说过一句话,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是因为大婶你的心脏,所以漂亮师父的自保,在你眼中就是要害宁大公子吗?”
宁月瑶面上的委屈温婉差点没维持住。
她后牙槽紧咬,眼神阴戾至极。
宁成帷愣了愣,呆呆地垂眼看着宁月瑶。
那眼中,神色极为复杂。
宁月瑶心猛地一紧。
她哭着道:“大哥,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害姐姐……”
云清嗤笑一声:“千年的碧螺春都没你茶,没你香啊。”
宁老夫人顾不上责骂宁星棠,急急问姜梓然,“你说的是真的?如何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