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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彦卿轻松打败了岁阳,「熔炬」骂骂咧咧被收进葫芦。

解决一切后,彦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将军……”

景元精准打断他的施法,“哎,我年纪大,你行行好,煽情的话就别再说了。”

彦卿又将愧疚的目光转向萱菱,“萱菱姐姐,我……”

萱菱还在沉思,一抬头对上彦卿的可怜巴巴的目光,毫不客气地说:“虽然我还年轻,但也没时间听,我和青雀还有牌要打,再见。”

“咻——”

轻微的声响传来,萱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彦卿一脸震惊。

如果是平时,也许他还理解,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清楚了她的底细的人,已经听不下去她说自己年轻的话了。

景元敛去笑容,望着萱菱消失的方向,郑重其事地对彦卿说:“彦卿,待会挑一个时间好好地跟她道个歉。”

“嗯。”彦卿想也没想就答应,毕竟他刚才真的很过分,要是别人已经噶了。

“但是萱菱姐姐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她会接受我的道歉吗?”彦卿低声嘟囔着。

景元轻笑一声,“别用年龄和资历来看人。活得再久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再强的人也有需要保护的时候。”

彦卿抬头看向景元,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一丝柔情,他好像明白了。

黄昏时刻,萱菱已经回到了客栈。她住走廊边的二楼,银杏树的枝丫刚好触碰到窗棂,落日的霞光照耀在树上,金黄的光辉洒在整个罗浮。

彦卿站在她的窗台下,他曾看到开拓者在树下直接朝着窗户大喊萱菱姐姐的名字。如今她的窗户是开着的,她是不是也能听到他的声音呢?

正想着,萱菱就从窗内伸出半身来,用手拨弄着银杏树的叶子。

“萱菱姐姐!”彦卿一急就喊了出口。

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年人身上,在萱菱眼中是一片美好光景。

他会出现在这里,多半出自景元的手笔,因为景元这人一向什么事都处理得很好,完美到无可挑剔,让人不禁怀疑为什么他不会累。

“是景元叫你来的?”萱菱单手支起脑袋,好整以暇地靠在窗台上与他隔着半空相望。

微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为烈阳之后的落日带来了一丝清凉,她的发丝被风轻轻吹起,刮过脸庞的触感很柔软。

这一刻,她的内心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就像,这原本就是属于她的生活。

“是。不,彦卿认识到了自己的重大错误,所以特意前来道歉。将军说萱菱姐姐也需要保护,所以我以后一定会努力练剑,保护萱菱姐姐!”彦卿单手附在胸前,郑重起誓。

虽然将军的原话不是这样,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

萱菱呆住,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萱菱也需要保护……

这话她从来没有听过,若是从前,她一定会觉得可笑,可如今联想起景元,她竟然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触动。

这一刻,她原谅了自己。原谅了自己曾经的懦弱,和冷漠。

“好呀,明天我亲自教你练剑。”萱菱对他温柔一笑。

彦卿的脸微微一红,漾在她的笑容里,大声回答,“好,谢谢萱菱姐姐!”

暮色降临,所有景色似乎都掉进了神秘的沉寂里。

萱菱想了许久,还是拿起了手机打字,点开与景元的对话框:

晚饭吃了吗?

对面立刻就回答——

景元:没呢,还有些事务没有处理。

——附带一个自己的q版笑眯眯的表情包。

萱菱:那就一起吃。我先去至味圣苑点菜等你,你结束了就过来。

景元:好,有劳殿下。

——再次附带一个自己的q版笑眯眯的表情包。

萱菱下意识点击收藏了他的表情包。

景元原本因为每隔几分钟就看一眼手机而耽搁了处理事务的速度,在收到她的消息后总算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还好,总算,他等到了。

——计划通。

景元去到至味圣苑时,店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少女背对着他,菜已经一盘一盘接着在上了。

这副场景令他颇有感触,他是等了多久才等来如今这一切呢?

很多年前的他,是否也想过,会出现眼前这一幕?

“景元?呆站着干嘛呢?”萱菱不经意间回头时恰好撞进了景元正注视着她的目光中。

她不禁在想,她没有回头时,景元又在她身后默默注视了她多久。

也许不止这一次,也不止现在。

景元笑着来到她面前坐下,为她倒茶,“久等了,殿下。”

萱菱拿起筷子试了一口刚上来的热菜,听了他的话却皱了眉头。

她总算发现了不对。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会认出她,原因就是景元这人天天在所有人面前殿下殿下的叫她。

但也不能怪他,毕竟景元从小家教很严,那个家族她自然是知道的,再加上做了将军,他已经习惯了这些礼数和官腔。

“别叫我殿下了,现在谁都改了,就你没点变通。”萱菱和他打着商量。

但仔细一想,好像并没有谁改了称呼,不知道她的身份的自然不会这么称呼她,而知道她的身份的,如今大多也都不在。

现在,只剩景元一个人喊得那么勤快。

景元有些意外地看向她,思考了一下说:“那殿下希望我怎么称呼你呢?”

显而易见,多么简单的问题——

“叫名字啊,萱菱。”

现在谁都这么叫,萱菱被他的问题整不明白了。

“除此之外呢?”景元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不出情绪。

萱菱不太懂,“没有了。难道你还想给我取个名字?就和别人一样叫。”

给她取名这想法,可真是大胆,连帝弓都不敢这么说。

景元注视着她,眼神有些意味不明,脑袋垂下,嗓音闷闷地说:“可我不想和别人一样。”

景元的语气不对,她也察觉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他像个失落的大猫一样时,她就会不自觉心软。

“那你想叫什么?”萱菱低声反问,顺便给他夹了一个菜。

安抚意味的动作令景元不动声色一笑。

“阿菱。”景元温润清朗的声音低低响起。

“……”萱菱心中一动,抬头猝不及防对上来他的眼睛,景元也就捕捉到了她一闪而过的惊慌。

“如何?”景元步步紧逼地追随着她的目光。

“随便你。”萱菱垂眸,不愿再与他对视,生怕被他看透内心而得寸进尺,毕竟景元一直就是这样心计颇深的人。

景元轻轻一笑,低声道:“好。那便这样决定了。”

猫为自己赢取了胜利,获得了她的一次特别对待,他对她的专属称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