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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之下,我教你开车吧。”

路上江离突然对着雪之下说道。

拖拉机富有节奏的吐出黑烟,平静的田边小路上,到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昏暗气势。

“都什么时候了,把你的松弛感提一提好吗?”

“但这台拖拉机只有50马力啊,你油门踩到底也是这个速度,急也没用。”

“喂。”

江离不顾雪之下的阻拦,径直从车上跳了下去,跟在车旁跑了起来。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不宜做的过火,跑了两步,又一跃跳回了车上。

“你撞疼我了。”

“抱歉。”

“你道歉了也只是口头上吧,下次还敢。”

“请小小姐务必斥责我。”

“我怎么觉得骂你是在奖励你呢?”

“喂喂喂,雪之下你的发言很危险啊。我可不想被人判定为受的倾向。”

“什么意思?”

出身名门的雪之下对这些知识并不了解。

“实际上我小时候挺好动的。”

“现在也一样。”

“为什么要打断我呀。”

“因为,因为很有趣啊。”雪之下掩嘴笑了起来。

“好啦,后来爷爷不是让我去学了围棋吗?”

“对啊,即使在棋盘上也说个不停,被老师拿戒尺打手心。”

“唔。”不知怎么的,雪之下似乎变得热衷给江离拆台。

“棋盘上的事情,落子无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应该考虑接下来的落棋,而不是纠结于之前的失误。台风已经来了,再着急也没用,尽可能的把官子收赢才是良策。”

“你能算到几步?”

“布局各十步,中盘各二十步,对杀各三十步,官子……”

江离故意打了一个哑谜。

“全部。”

“那霓虹棋院现任的本因坊家你也能赢咯?”雪之下开玩笑道。

“当然啦。”江离毫不犹豫的说道。

雪之下一时呆住了,她分不清这是自大还是自信。

不过是江离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

“那你是什么流派?”

雪之下故意想了个难题,考考对方的专业性。

“僵尸流。”

“啊?”

“死而不僵,动一发而牵全身,这才是围棋中的天外飞仙。”

雪之下听着身后的少年引以为傲的说道。

布局于全盘,看似被抛下的棋子保留着时刻暴起的余味,在需要的一刻铁骑迸出,刀枪鸣动,化作杀伐大阵,绞杀对方中央的势孤的大龙。在第一颗子落下的一刻,对方的惨败冥冥之中早已注定,江离追求的就是这种境界。

“有空了能请教你吗?”雪之下当初也跟江离一起学过,不过到了八岁就登上了回霓虹的飞机,再也没碰过。

“好啊。”

等江离和雪之下到的时候,斋藤已经在门口等候很久了。

“大叔,你是在cos小次郎吗?”

江离看着斋藤扛着竹刀靠在门口打岔道。

今天是周五,很多人都会提前下班回家,能让江离他们操心的其实也没多少,大部分只要做好份内的事情就好。

“这些小麦怎么办?”雪之下去广播站的时候看着大片大片的麦田,在微风吹拂下掀起麦浪,已经到了青储收割的季节。

这里的麦田是断不会在五月收割用作生产饲料的。

秋天饱满金黄的颗粒,会被收割机打下,用棒槌在磨盘上一点一点敲下麦穗。一铲一铲扬在空中抛去麦秆,用水洗净晒干,在石磨上筛出洁白的面粉。

“会倒伏是没办法的事。重要的是人。哦,是梅子。”江离吃着饭团,喜悦地说道。

“好吃吗?”

“是你们做的吗?”

“嗯。”

“我能吃到你做的吗?”江离打趣道。

“梅子的都是我的。”

“还有其他的吗?”

“有玄米,鳗鱼,昆布。”雪之下伸出根根晶莹剔透的手指细数了起来。

“那我岂不是最倒霉的那个?”

比起后者,梅子饭团似乎有点寒酸了。

“你不愿意吃可以吐出来。”雪之下斜眄着说道。

“别呀。”江离三口两口把剩下的饭团吞了下去,结束后还意犹未尽的吮了一口食指。

“脏不脏呀。”雪之下责怪道。

“还好吧。”

“讨女人欢心也不是非得这样。”雪之下扭过脸,把表情藏在江离看到不到的地方。

“如果这算刚才的道歉呢?”

“那勉强合格了。”

“要是有味增汤就好了。”

“诶?你喜欢喝味增汤吗?我一直以为外国人都不喜欢呢。”

“第一次喝的话是有点,不过感觉早点摊上的咸豆浆差不多。”

“那我以后可以考虑做味增汤了…….”雪之下小声思索道,“纳豆呢?”

“没什么感觉。豆子味?”

“鸡蛋拌生牛肉应该不行吧?”

“这不大行。”江离笑着说道。

“我也不太能接受。”

“那你问我做什么?”

她也不知道。

雪之下推开了广播室的大门。

映入眼帘的是光滑水泥地板,与干净白垩组成的朴素小房间。

绑有红绸的话筒给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洁净的桌面边上,是雅马哈制造的调音器。

“你来吧。一般来说女性的声音比较适合广播。”江离接入电源调试完设备后,不怀好意的说道。

“说什么?”

两人面对面互相看着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提醒关好门窗,放好花盆之类的如何?还有就是说明一下台风登陆时间。”

“那我写一下稿子?有笔吗?”

“稍等。”江离走到边上推着的报纸旁扯了张纸,又拉开抽屉找出只笔。

雪之下就着报纸的空白处写了起来。

“呜哇,好多敬语啊。”江离吐槽道,霓虹语的信息密度真的低。

“当然啦,这是礼数吧。”

“雪之下,你有没有感觉你跟你妈妈越来越像了。”

“不会吧……说谎,你才见过我妈妈几次。”

“但是,这种说话方式我只在新闻联播里见过。”

“比如说…….”雪之下又想起了当初他对着班级同学演讲套用北半岛主持人说话的方式。

“各位观众,大家好。根据气象部门的最新监测数据,今年第七号台风正在逐步向我国沿海地区逼近,预计将于未来24小时内登陆。届时,台风可能会伴随强风、暴雨及巨浪,极有可能对部分地区的交通、电力、通讯等基础设施造成影响。”

“为此,相关部门已启动应急响应机制,全面部署防台风工作。我们在此提醒广大居民朋友,请密切关注天气预报,及时采取防范措施。沿海地区的渔船务必尽快回港避风,居民要加固门窗、收起阳台悬挂物,避免外出。同时,请大家提前储备必要的生活物资,保持通讯畅通。”

浑厚磁性的男中音,宛如外交照面会般的庄重感在一个刚才还打趣逗闷的少年身上唯妙唯肖的出现。

“江离,你天生就是干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