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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滚?“

雪之下看着神宫寺他们意犹未尽,慌慌张张地走了。

”好了。吃饭。’

江离面色缓和下来,摸了摸纸袋地包装。“看,没挤坏。”

“为什么要拿衣服包着?搞得衣服上全是油。”

“我怕冷掉了呀。”

“都快夏天了。”

“我爸说他以前在九州的时候,经常能看到用棉被裹着铁箱卖冰棍的小贩。”

“不理解。”雪之下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也不理解,但当我提着一大袋东西准备穿过人群时突然就想这么做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江离思考似地呆望着远处笔直穿过河面地钢桥。锈红色的钢制拱架一部分被路灯所照映,变成了炫目的金黄色。

”她会怎么样?“

”神宫寺吗?不知道。“江离说了一句又怕对方以为自己在说谎似地又重复了一遍,”真不知道。这得看底下的人是如何揣摩圣意的。”

“为什么要让我当执行委员长?”

江离复杂的看了雪之下一眼。

夕阳随着他头颅的转头,短暂得在他乌黑的眼珠间明灭。

此间的世界被江离捕获在他的眼珠中,河川,桥梁,远处微明的高楼大厦以及夺目的残阳,这是另一个世界,以他的眼眶为界,持续不断的毁灭与新生。

”有些人就是贱啊,明明最需要别人的帮助,却一个人固执咬着牙走到黑。”

雪之下轻微的蹙了蹙眉。

“有些人就更贱了,明明被别人拒绝了,却还要死皮赖脸的贴上去。人常常做一些言不由衷,认知失调的事情。”

”你是说你在事先就预料到自己当时的心情,却仍然要去做些自我排斥的事情?“

”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去多管闲事去当个什么执行委员会干事?我只知道,有些事情我不做的话,我可能会后悔。”

一个平静的看着母亲葬礼的人会后悔吗?

你是有感情的。

雪之下不禁想说道。

与其说他不断地抹杀自己地感情,不如他在害怕,害怕那个感性的大坝有一天会崩塌,把自己冲垮。

他的感情比任何人来的都要炽烈,纯粹,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将其束之高阁,封闭其中。

江离比任何人都明白,他清醒的一遍又一遍的掩盖着昭然若揭的真相,用精准的刀锋割开事物的两面为自己辩护。

而理性无法解释的行为,则动用感情尽情的伤害自己。

他想要成为一个能让人依靠的人。

“单从理性考虑,你是不会感到后悔的。”

“说的没错,但这和我的........”

“是指你之前说的社会责任吗?”雪之下逼问。

“没错。”

“社会责任要求你尽到一个未婚夫的责任,但事实上,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解除了。”

“或许从时间长度上考虑,作为我人生存在的依据之一,我不希望你受到不公。”

“但是过去的事情大家都忘得差不多了吧。你又能记得多少呢?这些记忆又值的你为此付出行动吗?”

“我认为这是一种情感惯性,事实上学园祭的事情贯穿了婚约废弃的前后。”

诡辩。

“既然你能预料到被拒绝时的负面情绪,为什么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情感惯性呢?“

“可能我还没反应过来。”

“那现在呢?”

无论如何雪之下都要打破它。

“你说的没错,让我想想.......”就在江离脱口而出得瞬间,他沉默了。“也许,不,你说的对。是我的问题。“过多的解释意味着掩饰,江离明白这一点。

雪之下突然又不忍心继续了,他失去辩护的能力后就像是筋疲力竭倒在河滩上的纤夫一样,背后是补的破破烂烂的木船。

“我们是朋友呢,对吧?”

“对啊。”江离感激的点点头。

明明已经肆意妄为到替别人做主了,却还是站在河流的岸边远远观望着。

雪之下发现他在这方面意外的胆小。

“我们去偷看一下平冢老师怎么样?”雪之下试着按照江离的思路提问。

“好啊好啊。”

雪之下接过江离捧着的纸袋,打开看了看。

食物安安静静排列着,那个装着章鱼烧的纸盒还留有分明的棱角。江离抱着它横穿了整个人群。

”我记的平冢老师是往那个方向走的吧?”

横架在石川上的木桥,不同与远处辉明的钢桥,以亲吻的姿态,俯身卧在河川之上,像是花魁烛火间极为妖艳的唇。中间又怦然得尽情向天空弯曲。恍若那铺设得木板即将要生长出绿芽一样。

岸边是低低矮矮,摇曳开放着的紫藤花。

那极长的花穗径直垂向水面,隐没在菖蒲丛里。

射灯亮起,被照的粹白的花瓣宛如点燃的镁块般耀眼的燃烧着。

江离和雪之下顺着平冢静之前的方向试着走了一段,并不抱着太大的希望。

路上遇见的大都是手牵着手的情侣,还有一些就是带着孩子的夫妇。

眼见着就快到了烟花燃放的时间。

“找不到就算了,天意难违。”

“你相信神?”

“也许有呢,要是没有的话,像我这种坏人谁来审判呢?”

“神可不会这么大方简简单单的就把你判下地狱。”

”那你可得替我多说点好话,雪之下小姐。”

“就不想着生前多做点好事吗?”

“有点难。”

他们又试着往深处走了走。终于在一处被重重紫藤花掩映的花坛处看到了平冢静。

“喂。”

江离拍了拍一边潜伏着的男子,结果对方呜哇的吓了一跳。

他连忙捂住对方的嘴巴,紧张的观察着远处平冢静的反应。

没发现。

“能不能别大惊小怪的,人都要给你吓跑了。”

“我还以为是这里的管理员啊,你才是。”比企谷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

“你们去哪里了啊?回来就找不到你们了。”有比滨也在这。

“抱歉,刚才被人流冲散了。”雪之下道歉道。

“好了好了,你们在这待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江离扒开灌木丛,露出一角。

就道德而言,偷窥自己的师长相亲是一件极为拙劣的事情。

雪之下本是为了岔开话题,随口说说。毕竟人海茫茫,要在这繁花缭乱的公园里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也才刚到,呜哇,江离,你买了什么 好吃的呀。”

“哼哼,找不到吧。”江离得意的擦了擦自己的狗鼻子。“我对食物的要求可是一等一的高,回去再告诉你。雪之下,你要来看看吗?“

雪之下叹了口气,除了她以外,三人都对八卦老师这件事上抱有极大的热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