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盛井这才意识到,自己是戴着卿卿的披帛回来的,难怪回来时感觉光线暗了那么多。
他解下披帛随手塞进怀里,撂下三个字:“别胡说。”
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关上门后他却依旧静不下心来,只能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饮下,才觉得没有那么口渴了。
这一晚,他先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做梦也都是卿卿。
等第二天醒来,他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黏腻。
身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他可太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正因为清楚,所以他反手就是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卿卿还是个孩子啊!
他怎么能做这种梦呢?
禽兽!
简直禽兽不如!
这让他以后还怎么直视卿卿呢?
懊恼过后,就是庆幸,庆幸卿卿的针灸不用每天都去,每月只去一次就行。
卿卿可不知道元盛井的懊恼,她早上睡醒后,就下床打了一套拳,能够很直观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通畅。
而唐复武给元盛井留了一封信,就离开了京城回了玉清观。
第一个发现元盛井不对劲的人,就是孟猛,倒不是他有多明察秋毫。
而是元盛井一觉醒来,床上的被褥都被丢进了浴池里,很难不让人发现。
不过孟猛并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只是默默地收拾了烂摊子。
其实在元盛井将被褥扔下浴池时就后悔了,他真是病急乱投医了。
但扔都扔了,他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捂着脸躲去了定国公府。
长公主见他来了,高兴地朝他招手:“你来得正好,娘已经下了帖子,赏花宴就在半月后,娘把京城所有未婚人家的姑娘,都邀来给你挑个合心意的。”
当然,长公主说的所有,可不是真的所有姑娘,而是朝中大员和勋贵人家的姑娘,并不包括平民百姓家的姑娘。
“嗯,您看着办吧。”元盛井有气无力地往贵妃椅上一倒。
“你这是怎么了?”长公主察觉到儿子的低落情绪,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怎么无精打采的?”
“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元盛井闭上眼假寐起来。
长公主见状才放心,但还是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已经有心仪的姑娘了呢。”
长公主自认为说得很小声,但元盛井却听得一清二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元盛井面上不显,但已经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心仪的姑娘……吗?
不知为何,他第一反应想到的竟然是卿卿。
他心仪的姑娘难道是卿卿?
可一转念,元盛井一想到从小到大挨得揍,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绝对没有这种癖好,肯定是昨晚的刺激有些大。
元盛井想着想着,就又睡着了。
长公主听到他均匀的呼吸,便亲自取了毯子来,盖在了元盛井的身上。
元盛井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小时候的卿卿朝他跑来,张着双臂甜甜地喊:“爹爹!”
他下意识地也张开双臂去迎接:“哎!”
然后将‘卿卿’抱起来问:“怎么喊我爹爹?”
“因为你是我爹啊!”缩小版‘卿卿’歪歪头。
“那你娘是谁?”鬼使神差地,元盛井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娘?”缩小版‘卿卿’扭头环视四周,然后指着一个方向大喊起来:“娘!”
元盛井下意识地顺着小‘卿卿’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竟然看到了卿卿。
他一下就被惊醒了,睁开眼茫然地环顾四周,才回过神,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果然,昨晚的冲击太大,让他都陷入了魔怔。
“你醒了啊。”元盛垚从外面走进来:“娘让我来叫你去用膳。”
“好。”元盛井还有些懵,抬手抹了一把脸才起身。
走了两步后,元盛井终于察觉哪里不对了:“不对啊,要成亲也应该先给你们相看吗?”
他有五个姐姐,只有大姐姐已出嫁,二姐姐是在守边关,三姐姐也在边关回不来,四姐姐是身体不好。
排除以上特殊情况后,也应该先给五姐姐相看人家才对吧?
怎么就越过元盛垚,直接给他相看了呢?
元盛井表示不服气,并直接问了出来:“爹娘,你们为什么不先给五姐姐相看人家?”
定国公下意识地看向长公主,然后才回道:“因为你二姐姐都还没嫁人,她更不用着急。”
“那我也不用着急啊?”元盛井表示不服:“我排老六,也轮不到我吧。”
“你怎么能一样呢!”长公主也开口:“你可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子,就指着你成婚生子,为定国公府开枝散叶呢。”
“再说了,你要是还不着急,人家的好姑娘,该被别人家挑完了。”定国公也帮腔。
“那姐姐们就不怕好郎君都被挑走了吗?”元盛井依然不服气,并找到其中的逻辑漏洞。
“我定国公府的姑娘,只有不想嫁的,没有嫁不出去的。”定国公豪迈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元盛垚朝元盛井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给定国公夹了一筷子菜:“爹爹威武!”
元盛井:……
“难道定国公府的世子爷就会娶不到媳妇吗?”
“那不一样,你娶媳妇是为定国公府添丁进口,但你姐姐们嫁出去是给别人家开枝散叶。”定国公说得有理有据:“不可一概而论。”
元盛井:……
好坏都让定国公说完了,他无话可说。
抗议无效的元盛井,只能任由长公主给他安排相亲宴。
反正他不点头,她娘也不能越过他,将人直接抬回府里来。
他就当是陪长公主玩乐,打发时间了。
这边长公主忙着办赏花宴选儿媳妇,而元盛井却忙着选新皇。
他首先就排除了晋王和宸王,这俩已经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本性暴露无遗,都不是适合当皇帝的料。
还有他姐夫瑞王。
因为瑞王通过他大姐姐,已经隐晦地表达了他对皇位无意的暗示。
他只想当个闲散的王爷,每日吟诗作画,悠闲度日。
当元盛井知道瑞王没有想当皇帝的野心时,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