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离去后,苏乐悠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身体摇摇欲坠,几乎要瘫倒在地。
韩大娘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扶住了她,满是关切地问道:“悠悠,你没事吧?可千万别吓我啊。”
苏乐悠这才掀开盖头,眼眶里泛起了泪光,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嬷嬷,我害怕。”
李婶子见状,也连忙走过来,用她那温暖的手轻轻拍着苏乐悠的背,柔声安慰道:“幺妹子,你别担心,有我们在呢。我这就让你李叔去打探一下,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大叔也在一旁附和着,神色坚定:“对,幺妹,你别怕,我们一定会弄清楚的。”
周围的邻居们都知道韩大夫的为人,他医术高超,心地善良,自从他们搬来这里,有些不舒服韩大夫都会免费替他们诊治。
今日之事让他们都感到愤愤不平。他们认为官府的做法太过武断,完全不近人情。
周围的几家人家都纷纷表示愿意替他们去询问一下具体的情况,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
与此同时,陆子衿坐在马上,神情凝重,思绪如同翻涌的海浪,久久不能平息。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韩知砚是无辜的。这一切,很可能是那个白莲教的圣女在暗中捣鬼,欺骗了单纯的韩知砚。
他懊悔不已,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冲动,直接将人从喜宴上带走,这样做不仅不近人情,还可能给韩知砚带来无妄之灾。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女子的背影时,心中的情感却如同决堤的洪水,难以遏制。
那个背影,太像他的姑娘了,哪怕只是有一分相似,也让他无法忍受她嫁给别人。
一夜无眠。
*
翌日清晨,阳光初照,李大叔与几位邻里陪同着满面愁容的韩大娘前往官府。
“爷,韩大夫的家人特来探视。”南风的声音在陆子衿的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恭敬与通报的意味。
陆子衿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红衣女子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亲眼目睹她的真容。
“走,我亲自去看看。”
他目光如炬,逐一审视着这群前来探视的亲属,其中不乏年迈的长辈与健壮的男子,然而,那个被韩知砚称作“娘子”的女子,却并未出现在人群之中。
“大人,我儿子韩知砚绝非白莲教的同党啊!那名叫小豆子的女子谎称双亲遭难,我儿子心生怜悯,才将她带回家中。”韩大娘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无助。
陆子衿面色冷凝,声音沉稳有力:“案情尚在调查之中,若韩知砚确系清白,本官定会还他一个公道。”
“大人,我们能否见见他,哪怕一面也好?”韩大娘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恳求。
陆子衿微微颔首,吩咐道:“南风,你且安排一下,让韩知砚的家人每日得有一次探望的机会。”
南风领命而去,引领着韩大娘一行来到了关押韩知砚的牢房前。
牢房内虽显简陋,却也算得上整洁干净。
韩知砚见到母亲的到来,脸上满是惊讶与不解。
“阿娘,您怎么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阿砚,娘来看看你,你别担心,娘知道你是无辜的,官府一定会查清楚的。”
韩知砚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南风,南风识趣地后退几步,但依旧留心听着他们的对话。
“家里的情况如何?她……还好吗?”韩知砚担心苏乐悠的情况,昨日差一点他和她就拜堂了,也差一点“他”和她就见面了。
“你被抓之后,她哪能好得了?昨天就病倒了,直到今天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韩大娘的话语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南风回到陆子衿身边,将所闻一一禀报。
原来,那位未曾露面的新娘子,竟是被昨日抓人的场景吓病了,这才未能前来。这一消息,反而让陆子衿对她的好奇更甚。
南风心中暗自揣测,自家世子爷对这位新娘子的兴趣似乎有些过于浓厚了。
他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主子,那女子乃是韩大夫的妻子。”
陆子衿轻轻唔了一声,目光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去查查那女子的来历。”
南风闻言,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难道主子怀疑她也是白莲教的成员?
然而,他并未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执行陆子衿的命令。
南风行事向来雷厉风行,尽管未能亲眼目睹那位女子的容颜,但从村长絮絮叨叨的话语中,他已勾勒出一幅画面:韩大夫的妻子,拥有着令人赞叹的绝美姿色。
南风心中暗自盘算,世间美貌女子,他确实已见过不少。
南风心中暗自思量,夸张口中的绝美姿色肯定是说得夸张了。长得极好的女子,他是见过不少的。不管是侯府的那位柳姨娘还是去世的那位苏姑娘,哪个不是貌比天仙。
此刻,他不禁又想起了秋月的面容,也是乖巧的,秀气的,好看的。
秋月离开,他其实也是难过过一阵的。
秋月姑娘性情清冷,从前他并不觉得,但苏姑娘离开后,秋月就没给他好脸色过。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她拿了自己的卖身契后就再也没有回侯府过,就连细软包袱也没来取。
他本有一腔深情与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于她,却终究未能再见一面。
他曾背着主子,悄悄前往罗裳坊打听她的下落,却得知她早已离京而去。
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疼痛难忍。
后来,他四处打探她的消息,却始终杳无音信。他甚至派人去江南苏家探寻,却也是无功而返。
“官爷?”村长的声音打断了南风的思绪,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南风定了定神,继续问道:“那韩大夫的娘子,她是哪里人呢?”
村长摇了摇头,一脸茫然:“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们都是外乡来的,韩大夫多年前就在村子里置办了屋子,只是一直在外行医很少回来。
至于他的妻子好像是韩家的童养媳,从小就被韩家收养在身边。如今年纪到了,韩家就准备正式让她过门了。
官爷,您说她不会也是那白莲教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