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那个总是笑眯眯的韩大娘,竟然会面临如此严峻的生命威胁。
韩知砚又一次骗了她,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试探性地问道:“悠悠,如果这真的是她最后的心愿,你可愿意与我成亲?”
他又补充道:“我们可以把这当作是一场戏,如果你将来遇到了心仪之人,我会毫不犹豫地与你和离,绝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
苏乐悠摇了摇头,“韩大哥,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你为了韩大娘的心愿,却要牺牲自己的幸福。”
韩知砚苦笑了一下,“不,悠悠,其实是对你不公平。她虽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在我心中,她比任何人都重要。我被那帮人所害差点冻死街头,是她含辛茹苦地将我收养,给了我一个家。如今她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们成亲,我又怎能不尽力去实现呢?”
苏乐悠对韩大娘也是有感情的,毕竟是自己从小的乳母,自己母亲不爱自己,还好小的时候有韩大娘护着,也算感受到过少许的亲情。
苏乐悠轻轻咬了咬唇,最终下定了决心,“韩大哥,为了韩大娘,我答应你。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但说无妨。”
“若是有朝一日,你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也一定要告诉我。我也会尽我所能去成全你。”
韩知砚听到她的话,心里已然乐开了花,但表面却不动声色。
“好,一言为定。”
他喜欢之人就在他的眼前,从前是她,如今是她,以后也只会是她。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回了屋子。
只见韩大娘刚刚服下药汤,苏乐悠用帕子替韩大娘擦拭了嘴角的药汁。
韩知砚接过空药碗,轻轻放在一旁,道:“母亲,我和悠悠已经商量好了,等玉安他们一到,我们就成亲。”
闻言,韩大娘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微弱,仿佛每一句话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好……好……悠悠愿意,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我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一天……”
苏乐悠闻言,心中一紧,连忙握住韩大娘的手,眼眶微红,急切地安慰道:“嬷嬷,您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们还要一起过很多很多个年呢!”
韩大娘慈爱地望着苏乐悠,“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
苏乐悠是真的担忧韩大娘的身子,想着既然二人是演戏,那早一日晚一日也不会影响。
她转头对韩知砚说:“韩大哥,其实不用等玉安他们了。眼看就要过年了,家里食材也齐全,我们不如就趁着这几天简单筹备一下婚礼吧。这样也能让嬷嬷早点安心,不是吗?”
“悠悠,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你了?毕竟婚礼是一生一次的大事……”
苏乐悠并不在乎,因为她觉得那不过是二人演的一场戏。
“不委屈的,韩大哥。有你和韩大娘在我身边,我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人了。而且,看到嬷嬷开心,我比什么都高兴。”
*
苏乐悠与韩知砚去了镇上,昨日二人罗列了成亲的清单,要买全还是要花些功夫的。
苏乐悠环顾四周,看到一家大的布庄,她轻轻扯了扯韩知砚的衣袖,笑道:“韩大哥,我们去那家绸缎庄看着。”
“好,都依你。”
两人步入绸缎庄,店内各式绸缎琳琅满目,色彩斑斓。
掌柜的眼尖,一见有客来,忙热情地迎上前来:“哟,二位要买什么样式的布匹?”
“掌柜的,我们要喜服。”
“恭喜二位好事将近。”掌柜的很会做生意,嘴也很甜:“瞧瞧我们这儿的布料,都是上好的苏州绸,用来做喜服最合适不过了。”
苏乐悠开口道,“掌柜的,你这里有没有成衣的?我们比较赶时间,就不自己绣了。”
“姑娘,那你随我上二楼看看,倒是有几款,不过...”他打量了苏乐悠的一圈,“姑娘比较瘦,公子又高,可能还要我们师傅改改尺寸。”
“行的。麻烦掌柜的带我们去挑吧。”
随着掌柜的脚步,两人来到了二楼的成衣区。这里挂着的喜服每一件都精美绝伦,让人目不暇接。
她伸手轻轻抚摸过那些绸缎,感受着那份细腻与温润,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满意。
“乐悠,你看这件如何?金线绣制,图案繁复而不失雅致,我觉得很适合你。”韩知砚在一旁温柔地建议道。
苏乐悠转头看向他:“韩大哥,你喜欢这个?”
韩知砚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个吧。掌柜的。”
“好嘞,那这个兄台的款式可有喜欢的?”
韩知砚认真地看了起来。
苏乐悠只觉得只是一场戏,何必那么认真。
“乐悠,你替我挑选吧。”
苏乐悠抿了抿唇,看到这些红色喜服,她就想起了那个着红衣分外好看之人。心里有些难过。
她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杂念从脑海中驱散出去。
她看了看韩知砚的身量,“就这个吧。款式简洁,很衬韩大哥你。”
“好,麻烦掌柜请师傅为我们改下尺寸。”苏乐悠吩咐道掌柜。
掌柜闻言,立刻应承下来:“没问题,二位我请放心,我们店里的师傅手艺精湛,定能为你们改得合身。”
掌柜难得见到如此好说话的客人,一般人来总要选上半天,还要讲价,而这二位倒是干净利索,也大方。
在挑选完喜服后,掌柜又提醒道:“姑娘,喜帕和盖头可是新娘子亲手绣制的哦。虽然喜服可以买成衣,但盖头和喜帕的意义非凡,还是得自己动手才更有心意。”
苏乐悠本就善女红,也就没有拒绝,“嗯,成。那就麻烦您帮我拿同款的布料。我回去自己绣。”
师傅替二人量完尺寸对掌柜的点点头,掌柜很快替他们打包好布匹,客气道:“贵客,衣服三日后即可来取。这是绣盖头的布匹。”
苏乐悠和韩知砚道谢后从布行出来,却意外看到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