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陆臻希的眼前。
一个穿着灰色上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还没等陆臻希仔细回忆这个男人是谁的时候,身影就消失了。
只是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希希?”
“什么?”
陆臻希回过神,眼神有些呆滞的抬头。
周忻摸了摸她的头发:“我说我们进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
陆臻希有些懊悔,跟着周忻出来逛街,竟然还走神了,赶紧抓紧了周忻的手。
周忻温柔的笑着,牵紧她的手。
转身走进金店的时候,顺着刚才陆臻希一直看着的方向看过去。
隐隐约约看见了个男人的身影。
以及一架轮椅。
有点熟悉的身影。
不过,拐角处的人很快就消失了。
周忻也没有多想,牵着陆臻希就走进金店去挑选礼物了。
拐角处。
阿洲推着轮椅,低调的走进一家茶馆,对着服务员说。
“一间包厢,上一壶玫瑰花茶。”
服务员先是被轮椅上的人给惊艳到,随后看见他坐在轮椅上后,觉得很是可惜。
长得如此好看的一张脸,怎么是一个残废?
真的是可惜了。
阿洲察觉到服务员的眼神,皱了皱眉头,就想要出口训斥眼前的人。
被轮椅上的人,阻止了。
“阿洲,推我进去。”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就是消失了两年的娄厌。
两年后的娄厌,少了条腿,不过,脾气倒是收敛了许多。
换做是从前,要是有人敢用这样的目光看待他,早就被挖去了双眼,怎么可能还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
阿洲明白他是不想生事。
可他咽不下去这口气。
娄厌能忍,他忍不了。
“你就是这样对待上门的客人吗?你们老板在哪里?”
服务员是位女孩子,今天是第一天上班。
一下子没有注意自己的表情,没想到惹到了人。
眼眶一下子就被吓红了,不知所措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特别的楚楚可怜。
“对,对不起!”
娄厌听见这瑟瑟发抖的声音,难得抬头看向了眼前的服务员。
从她慌张的身上,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姜宜。
是刚刚到泰国的姜宜。
那个时候的姜宜,就像是只小白兔,胆子特别的小。
一点小事就会被吓得浑身颤抖着,眼眶红彤彤的,特别楚楚可怜。
眼前的人,倒是有点像姜宜。
“阿洲,我不想说第二次。”
阿洲嗯了声,眼神沉重的看了眼眼前的服务员。
“无论是对待什么看客人,请你做好你的工作。”
服务员快速的点了点头。
她以后可不敢了。
赶紧去给他们点单。
包厢内。
阿洲把娄厌推到茶桌前,帮他弄好膝盖上的羊毛毯。
娄厌阻止了他的动作,自己把弄皱的羊毛毯重新盖在腿上。
挡住了被截肢的小腿。
“行了,我是腿没了,不是手没了。”
阿洲眼神发生了变化,是他处处小心翼翼了,忘记了娄厌也不想处处需要别人的帮助。
“顺手的事。”
娄厌嗯了声,拿出自己的手机。
不知道是在处理什么工作。
阿洲坐在旁边,脑海里想的都是刚才碰见姜宜的事情。
不对。
应该是,陆臻希。
没想到当年那个小女孩,身份一点都不简单。
居然是陆从桉的女儿。
怪不得呢。
怪不得陆淮川第一眼就如此喜欢。
原来是自己的妹妹。
想到这些,阿洲越发觉得可惜了。
姜宜不是娄家的孩子,明明可以跟娄厌在一起了。
这是名正言顺的事情了。
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
刚才两个人差点就要撞见了。
娄厌立马让阿洲转弯离开。
显然是不想跟姜宜碰面。
娄厌处理完公司的事情,看见阿洲坐在对面不停的叹气。
“叹气做什么?”
阿洲怎么可能把自己心里的顾虑说出来,这是在惹娄厌心烦。
不过,他看得出来。
娄厌心里还是有姜宜的。
要不然怎么会打算把公司开到港城?
要不然怎么会三天两头到港城?
明明心里就想着,却嘴硬。
阿洲不想娄厌错过心中所爱,还是开口了。
“厌哥,或许当年的事情有什么误会呢?”
“误会?阿洲,她把我抛在火海里,独自跟着陆淮川离开的时候,心里究竟有没有想过她对我说的那些话?”
说过永远在一起。
说过我爱你。
说过愿意替我去死。
全部都是假的。
娄厌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寒冷。
脑海里都是当年自己在火海里的绝望。
他拼了命的去找姜宜。
豁出这条命,只想着她能平安。
可到头来,他醒过来得知。
自己的腿没了。
姜宜也走了。
娄厌不想舍不得自己的这条腿,他是恨姜宜的一走了之。
阿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当年爆炸发生之后,娄家的人,都冲进去了。
娄厌是救出来了,他们的兄弟也损伤一大半。
包括阿洲自己,现在后背都是当年留下的烧伤,刮风下雨的时候,都还在疼着。
娄厌命是救回来了,右腿被砸伤,不得不截肢。
昏迷了整整三个月,才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
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姜宜在哪里。
得到的结果却是,她已经离开了。
跟着陆家离开了。
那一刻,娄厌的心像是掉进万丈深渊,特别的冰。
背叛的人,下18层地狱。
这句话,娄厌现在还记得。
姜宜,你还记得吗?
阿洲重重的叹了口气,当初娄厌醒过来后,过的日子并不好。
康复训练不顺利,娄家的生意也不顺利。
他一个人强忍的度过了那段日子,好不容易把娄家的生意都瓦解了,把他自己的大本营搬回了京城。
唯独,他的腿没有一点进展。
娄厌不愿意装上假肢。
十分的排斥。
宁愿坐在轮椅上,让人推着,也不愿意装上假肢。
“厌哥,现在假肢很先进,装上跟普通走路没有区别了。”
娄厌紧绷着下颚线,听见假装两个字,人都变得冷漠起来了。
“我说了,我不需要那个东西。”
娄厌的话音刚刚落下,包厢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天青色旗袍,手里端着放着茶壶和茶杯的盘子的女人,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的员工冲撞了二位。”
女人看清楚包厢里的两个人后,手一抖,茶壶和茶杯全部都掉落在地板上。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