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是开着外放的状态。
姜宜的声音,包厢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了。
阿洲的眼眸颤抖了几秒,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
姜宜这是改变主意了吗?
决定留下来了吗?
是不是转变太快了点?
陆淮川靠在沙发前,先是注意到了姜宜的声音,听起来人倒是没有什么大事。
不过,永远不分开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人已经私定终身了吗?
陆淮川的眉头没有忍住皱了起来,娄厌就算了,他从来就不在乎外界对他的评价。
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娄琨的女儿又算的了什么。
在娄厌眼里,只要想要,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姜宜不一样,姜宜前18年的生活过得很幸福,她生活在娄家编织的城堡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险恶。
陆淮川担心,她根本就承受不住外界的流言蜚语。
陆淮川看向了始终没有任何反应的娄厌。
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一丝点情绪,甚至脸上皱都没有皱一下。
表现得很平常。
这是什么意思?
开心?还是厌烦?
另一头,姜宜的心也在慌乱着,她不知道娄厌的心,有没有发生变化。
他居然给机会她逃跑了。
这是不想要她了吗?
叶一南把姜宜脸上的小表情全部都看了一个遍。
突然发现,眼前的女孩子,似乎有点有趣。
特别是在面对娄厌的时候。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测娄厌的心时,他才开口了。
简单的一个好,便挂断了电话。
“好。”
陆淮川打趣着娄厌的神情,反正也是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看看戏也不错。
万一是一场好戏呢。
“去医院?接人?”
娄厌扫了眼他,拎起自己的外套,抬脚往外走。
阿洲紧跟着他走过去,陆淮川闲着也是闲着,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后,跟了出去。
有好戏看,谁不想看。
医院内,姜宜笑脸盈盈的把手机还给叶一南。
“谢谢你,叶医生。”
叶一南嘴角笑了笑,声音很温柔,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是清风。
让人感觉到一阵舒服的感觉。
不过姜宜就是觉得,他有点笑里藏刀的。
不过这些都是姜宜的感觉罢了,人不能只靠一眼去判断一个人是好还是坏。
最起码,现在叶一南没有表现出要伤害她的意思。
“你们真的不是情侣吗?永远在一起?”
姜宜刚才也是逼不得已说了一嘴,要不是为了堵住娄厌的话,她也不会在叶一南面前说这些话。
这些,让人误解的话。
话都说出来了,姜宜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万一日后,姜宜还需要靠着娄厌在泰国的地位去调查事情的真相。
姜宜弯着眉眼,摊了摊手,表现得很随意。
“娄厌身边的位置,是那么容易坐的吗?”
叶一南没有说什么,淡淡的笑着,娄家人的位置,从来不是好坐上的位置。
更不用说,娄厌枕边人的位置。
“姜小姐有这个魅力。”
姜宜漂亮的猫眼弯弯的,她不是傻子,自从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她越来越能发现。
人从来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每一个人内心深处都藏着他自己的秘密。
而叶一南,特意过来对她说这些,肯定带着自己的目的。
姜宜现在,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姜宜笑了笑,想到娄厌之前在自己面前做的每一件事情,不禁有点失笑。
娄家人,每一个都心思缜密。
无论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老爷子,还是娄厌。
他们都不会轻易相信人。
“叶医生说笑了。”
半个小时后,阿洲的车停在医院门口。
他并没有跟着上去,这种时候,他不适合出现了。
娄厌不会希望他出现在姜宜的跟前了。
于情于理,他都必须避险了。
最起码,现在不许。
阿洲握紧了方向盘,眼眸低下来的瞬间,看见了车内小格子里的大白兔奶糖。
这是姜宜放在他手心里的奶糖。
阿洲鬼迷心窍的拿了起来,撕开了外面的包装纸,把里边的奶糖放进了嘴巴里。
甜滋滋的奶糖香味在口腔里蔓延开。
特别的甜。
可是,阿洲却尝出了一丝的苦。
身份地位的悬殊,永远都是他无法跨过的一道坎。
娄厌有句话说得很对,不该想的人,永远都不要妄想。
阿洲的手指摩擦着大白兔奶糖的包装纸,慢慢的摩擦着,随后苦笑了声。
打开车窗,伸手扔掉了包装纸。
启动汽车离开了医院门口。
随风飘动的包装纸,随着风,掉落在草坪上,就像是阿洲做的一次美梦。
很甜,却带着遗憾。
娄厌站在病房门口,站了许久,都没有推开病房的门。
陆淮川看出他眼底的犹豫,娄厌居然会犹豫。
真的是破天荒的第一件事了。
陆淮川不禁偷笑着,找到机会去打趣娄厌“你是被粘住脚了吗?”
娄厌回过神来,深邃的眼眸动了动,伸手推开了病房的门。
听见声响的姜宜,放下手里的书,探头看向了大门口,看见了穿着黑衬衫,卡其色长裤的娄厌站在门口。
包括陆淮川。
“小叔叔!”
姜宜甜滋滋的喊了声,语气里都是欢喜。
完完全全没有了在别墅里,毅然决然赴死的模样。
姜宜的改变,变得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娄厌没有任何的时间去思考。
思考怎么样去面对姜宜。
陆淮川看清楚姜宜身上的伤,特别是脖子上那一抹痕迹,就忍不住在皱起了眉头。
脚步有点急促的走进去。
声音里都是急切和关心。
“你的脖子怎么回事?疼吗?”
姜宜面对陆淮川的关心,有点不知所措,毕竟很久没有人对她露出这样关心的样子了。
让她有点亲切,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我,我。”
姜宜抓紧了被子,支支吾吾的一个字都说不清楚,眼睛不停的看向了娄厌。
娄厌的眼神黯淡下来,当时的他,实在是失控了。
居然对姜宜下了那么重的手。
“是我,是我伤了她。”
陆淮川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里堵着一口气,想发泄出来,又看见了娄厌的表情。
只能重重的呼了口气,摸了摸口袋的烟盒,想到姜宜还在病房里,便找了个借口出去抽烟了。
这下子,病房里只有娄厌和姜宜了。
娄厌的眼眸在病房里显得十分的幽暗,看了眼姜宜放在膝盖上的书,抬脚走过去,拿了起来。
随意的翻了翻。
姜宜此时心里特别的慌张,生怕娄厌会怀疑自己。
娄厌反手把手里的书扣在桌子上,弯腰靠近姜宜。
两个人的身子贴得特别近。
娄厌的脸凑近姜宜的脸,深邃的双眸看着她,手臂撑着病床的两侧。
姜宜的呼吸变得很快很快,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靠了一下。
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可下意识的咽口水,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紧张。
“姜宜,你脑子有问题?还是腿废了?逃跑不会吗?”、
姜宜抿了抿嘴,抬起眼眸,眼底的执着,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十分大胆的抱住了娄厌的脖子。
“娄厌,你是不想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