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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

崔禄好像听到有人在喊绵绵,可仔细一听,却什么都没听到。

早上明明才刚见过的,可这心里,却告诉他,还想见见那个小姑娘。

“绵绵……”

崔禄猛地站了起来,他确定自己没听错,是有人在喊绵绵。

许婉宁瞥了瞥紧闭的院门,拉着陈绵绵的手:“绵绵,我们走吧。”

陈绵绵收回了思绪:“好,少夫人。”

“吱嘎。”

听到院门推开的声音,许婉宁差点扬起大大的微笑,她也确实笑了,“父亲,您怎么出来了?”

陈绵绵人一哆嗦,忙不迭地回头,张皇失措的眼神就像是林间小鹿被惊吓到了,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人。

“侯爷。”

“你们怎么在这?”崔禄的目光落在陈绵绵的身上,许久才挪开。

许婉宁回答:“我带绵绵去见相公,正好一路跟绵绵介绍下府中的情况,走到这里有些累,就歇了下。”

去看枫儿?

崔禄又看向陈绵绵。

陈绵绵穿着洁白色的衣裙,一身白,像是天边的云朵,裙摆处鹅黄色绣线绣的大片大片的迎春花,头上还插了一朵鹅黄色的珠花,装扮显然是用了心思。

用了心思……

她装扮得如此用心,是为了去见另外一个男人吗?

崔禄望着陈绵绵远去的背影,一拳砸到了门上。

无名火涌上心头,崔禄很不喜欢。

许婉宁拉着陈绵绵走到了一边,回头望着脸色铁青的崔禄,“看到没有,他吃醋了。”

男人吃醋,这场精心策划的爱情就成功了一半。

枫叶楼里,崔云枫正百无聊赖地躺着。

他的两只脚踝都断了,站又站不起来,只得躺着坐着,之前白青青在这儿,还有个人能陪他说说话,解解闷,听说许婉宁回来,杜氏强行将白青青送回了庆丰院,崔云枫没人陪,也就越发地无聊了。

越无聊,就将许婉宁骂了个狗血喷头。

“公子,夫人来了。”

还真是不禁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

许婉宁已经到了枫叶楼门口。

陈远看到许婉宁过来,怔愣之后立马请安:“少夫人……”

许婉宁看都没看他一眼,掠过他径直走了进去,视他如空气。

陈远:“……”

许婉宁带着陈绵绵进了主屋,一挑帘子,就看到崔云枫坐在椅子里,皱着眉头望着她。

“云枫,你的腿还好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说好不好?”崔云枫心情很不好。

要不是去找许婉宁,他也不会坠马,不坠马,腿就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你要不跟我一块回宁院住吧?我好照顾你。”许婉宁说,“我还从庄子上带了个人来,很有趣。”

崔云枫很奇怪:“你带了谁回来?”

“绵绵,快过来见过公子。”许婉宁笑着招呼,帘子被挑开,一袭白衣女子翩翩而来,如弱柳扶风,袅袅娜娜。

“绵绵见过公子。”陈绵绵福福身子,腰肢细得仿佛两只手就能掐住,再抬头时,容貌昳丽,如三月桃花,一双含情目,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我见犹怜,见之难忘。

这个姑娘长得很美,水灵灵的,像是清晨刚盛开一朵桃花。

“还从来没见你带过人进府。”崔云枫知道这个绵绵是谁了。

是庄子上管事的女儿,侯府的人。

又是个十八岁的漂亮的大姑娘。

许婉宁知不知道她这样做意味着什么?还是说,她就是故意的。

“我与绵绵一见如故,就好像是前世的姐妹一样,实在是舍不得分开,就将她带到府里头来住几日。你搬过去了,若是觉得无聊,可以让绵绵跟你说说庄子上的趣事,特别有趣,你肯定会喜欢的。”

崔云枫确实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枫叶楼太无趣太孤单了。

反正他现在腿受伤了,就算青儿来这儿,他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就去许婉宁的院子休养一段时间。

“行,那就劳烦阿宁了。”

许婉宁笑得真诚:“咱们是夫妻,说什么劳烦不劳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崔云枫搬去宁院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有些人很满意,比如杜氏。

她既开心儿子身边有许婉宁关照,好得快一些,也开心陈绵绵也在宁院,二人日日相见,这感情肯定会水到渠成。

可有些人不满意,比如白青青,比如崔禄。

白青青还不知道陈绵绵这个人,自然以为是许婉宁为了争宠,故意讨好目前行动不便的崔云枫。

而崔禄,不仅不满意,还很愤怒。

绵绵就住在宁院,崔云枫住过去,算什么意思!

还有那个许婉宁,她莫不是真的想给崔云枫纳妾吧?儿子纳妾他管不着,可绵绵喜欢的是他,凭什么给崔云枫当妾!

越想越是生气,就连杜氏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让他提起兴致。

“侯爷,你这是怎么了?”杜氏不明白。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好长一段日子没在一起了,按理说,崔禄应该比她还急。

可她什么手段都用过了,本来被她一触碰,就跟着火似的,可今日,她就差浇油了,崔禄还是冷冰冰的。

“我这段日子忙得有些累了。”崔禄推开了她的手:“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杜氏心跟着凉了,“那侯爷就多休息几日。”

“好。”崔禄平躺在床上,突然跟杜氏说:“碧莲,我想喝粥,生滚牛肉粥。”

杜氏有些诧异:“这么晚了?”

“我想喝。”崔禄执拗地说道。

“那我让人去煮。”杜氏侧起身子,就要喊下人。

崔禄突然就不想喝了,“算了,不喝了,睡觉吧。”

杜氏望着背对着她的男人,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

而此刻,陈绵绵端着一碗青菜肉丝粥进了崔云枫的屋子。

“我见公子屋子里的灯还亮着,猜公子还没睡,就给公子端碗粥来。”陈绵绵柔柔地说道。

崔云枫是没休息,他睡不着,太无聊了,这一天到晚的,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四肢都快要躺退化了。

见陈绵绵过来,崔云枫还是很高兴的。

“正好我饿了。”接过粥,崔云枫吃了一口,赞不绝口:“这粥味道真不错,怪不得阿宁夸你手艺好。”

陈绵绵脸颊羞得绯红:“谢公子夸奖,若是公子想吃,绵绵每日都给公子送来。”

“那就麻烦绵绵姑娘了。”

“不麻烦的。”陈绵绵拢了拢滑落到脸颊上的头发,娇羞地说道,“我在府里住,已经很麻烦大家了,若是再不帮着做点什么,绵绵是真不好意思住下去了。”

“你可别不好意思。”崔云枫笑道:“你不好意思,我到哪儿去喝这么好的粥。”

陈绵绵低低地“嗯”了一声,就是说句话的功夫,脸又红了。

她可真害羞。

十八岁未经人事,不懂情爱的姑娘,就是一朵花骨朵。

明亮的烛火,映照在十八岁姑娘昳丽的面容上,崔云枫突然明白了秀色可餐四个字的意思。

手里的粥突然就比不过对面姑娘如花的脸,崔云枫看呆了。

“我听阿宁说你知道庄子上很多有趣的事,你跟我讲讲吧。”

崔云枫声音嘶哑,按捺住狂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