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卿房间的光芒消失,那令牌落在了她的手上。
予曦跑了过来,忙道:“刚才怎么了?我为什么会感觉到地府的气息?”
夏卿卿拿起令牌道:“因为这个吗?”
“这是……阎王令?”
予曦看起来只是一条小黑蛇,其实是一条黑蛟。
而且还能化形,算是大妖了。
可在阎王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所以见到阎王令,她语气也有了几分郑重和忌惮。
“嗯,和地府合作,以后你行走也方便些。”夏卿卿说着,将阎王令里的气息弄了一丝弹入予曦的体内。
这点气息,看着不起眼,只有到用时才能知道作用有多大。
夏卿卿看了一眼时间,认命的坐在床上,示意予曦拿出那个面具,“我就是劳苦命啊!”
接过面具,将上面的符纸撕掉,“出来!”
随着夏卿卿话音落下,面具瞬间涌出一股阴气,房间里出现一个身着戏服的人。
此刻,他脸上的那些戏妆都没有了,露出了真实的样子。
脸色青白,去世时的年纪应该不大,没有了妆,他看着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
“大师!”轻离身段轻柔的拜了拜。
“你在哪里去世,东西当时都放在什么地方?”夏卿卿不知从哪里摸出袋薯片,吃了起来。
轻离眉头微皱,“海市?对,就是海市!”
“可是已经过去百年,恐怕很难找到了!”予曦不是很看好,经过战火,衣服很难保存,“你说你要是想报个仇,杀个人,还有迹可循!”
被予曦这么一说,轻离自己也有些泄气。
夏卿卿吃了一口薯片,“没事,也不着急,你就先在我这里待着,找东西靠的是缘分。”
轻离有些感动,其实就算她不帮他,谁也不能说她不对。
“你死的时候挺年轻啊!”予曦拿片薯片,也边吃边看戏,“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轻离摇头,“那个年代,戏子的地位太低了,就算别人喊我一声高老板,我却依然就是个下九流。”
他有些失落,“我喜欢唱戏,我是真爱唱戏,可活着,太累了。”
轻离低头掩眸,“就算我是被人害死的,我也不想报仇。”
他不止一次想过,自己怎么就死了。
可他又庆幸,那可悲的一生,结束了。
“那时候,戏子就是玩物,人命就是草芥!”
轻离的话,让夏卿卿觉得薯片都不香了,“所以你身上没太多的执念,等找到你的戏服,你就去投胎吧!”
“你可以在这个房间活动,不要出去,不要让你的阴气影响这个宅子里的人!”
折腾了这么久,夏卿卿干脆不睡了,盘膝坐在阳台上打坐。
予曦将床上收拾干净,挥手示意轻离一边儿待着。
自己变成一条小蛇,回到了夏卿卿的手腕。
**
深夜,夏云婉突然睁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
她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端详着自己滑腻粉嫩的脸。
良久,她突然握紧拳头捶在桌上,“该死,自从夏卿卿来了,最近做什么都不顺利!”
夏云婉走到床头柜前,拿出那盏油灯,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重复着什么话。
油灯被摆在桌上,夏云婉拿出一个背面写有八字的照片,翻来覆去看了看。
灯光下,那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夏云然。
夏云婉看着照片上笑容粲然的四哥,表情有一瞬的挣扎,“四哥,你最爱婉婉,一定不会介意吧!”
说罢,她用油灯将夏云然的照片点燃。
原本应该烟雾缭绕,火气灼人,但火光中所有的烟气都被那盏油灯给吸光了。
就连火光,也比那盏油灯暗淡许多。
更没有什么灼热的温度。
最奇怪的是,那照片燃烧得非常缓慢,巴掌大小的照片,整整燃烧了半个小时。
就在照片燃烧的同一时间,正在梦乡中的夏云然,突然梦魇,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
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从噩梦中醒来。
整整一夜,夏云然在一个又一个的梦中进进出出。
清晨,除了他,每个人都好似从美梦中醒来。
尤其夏云婉,生意盎然。
……
学校门口不停有人进出,夏家的孩子从车里出来,马上就得到了许多注目礼。
夏云然看到一个同学,和身边的夏云婉说了一声便跑了过去。
走了几步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个小的。
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两眼,见夏卿卿都没注意到自己离开,这才暗暗唾弃自己两声,何必要考虑那小丫头。
夏卿卿并非没有注意到夏云然离开,她只是觉得今日的夏云婉与夏云然黑云罩顶的倒霉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云婉昨晚用那人教给她的方法,将夏云然十年的气运强行抽走,今天起来不仅感觉神清气爽,就连喜鹊都在她窗口叫了好一会儿。
她目送夏云然离开后,迈着朝气蓬勃的步子,朝着教室走去,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夏卿卿。
夏云然和同学勾肩搭背往教室走,两人脸对脸说着笑话,没注意旁边的人,他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书包掉在了地上。
“怎么走路的,眼瞎了吗?”在家里是小霸王,在外面也一样霸道,一句吼声,响彻教学楼。
撞到他的同学怀里的书本撒了一地,人也因为瘦小自己反倒趔趄倒地。
夏云然吼完之后稍微有点后悔,刚想伸手去拉,被身边的人扯住了。
“是那个谁,别管他!”
夏云然有点茫然地看了一眼紧紧抱住自己胳膊的朋友,用眼神询问他是怎么回事。
对方却只是摇摇头。
原本夏云然还想问倒地的人有没有事,此刻这诡异又怪异的情况让他原本要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
最后变成了,“起来啊!”
那位同学抿了抿嘴唇,用手撑在地上想站起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后,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
夏云然眼神闪了闪,想帮他把地上散落的资料都捡起来,可身边的人将他抓的太紧。
“云然,别管了,走吧!”他的同学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耳语。
夏云然扫了周围一眼,见太多人都在关注这边,有些不悦的呵斥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小爷对你们不客气。”
许多人被他吼得缩起脖子,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