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爱财气得脸色紫涨。
这女人拉拉扯扯一大堆,说他不孝顺,没养老母亲,还得还大房钱。
他是不孝顺,但这些能摆到台面上说吗?
这传开了不得被人戳脊梁骨,现在大队长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像是把他看成大队害群之马。
都这样了,这女人还不放过他,笑话他没儿子,帮别人养便宜女儿?!
他忍不了,指着李壮妹口不择言,“这都是栽赃诋毁,大家伙评评理,就她这样子也能偷人,也有人愿意强她?”
众人:“……”
这朱爱财是气糊涂了吧,拿老婆出来开涮,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被自己男人指着鼻子嫌弃的李壮妹气结,可又不能反驳,憋得她心肝疼得哇哇叫。
杨雪无辜道:“嗯,是不能,但如果……是她强了人呢?”
“哈哈哈……”
围观人群里爆发哄然大笑,就连宣传队里那两个从头到尾一副置身事外,不想掺和别人家事的清冷女知青也禁不住笑出了声。
有人笑得前俯后仰,嘴里还不忘损朱爱财,“哈哈,男人做到他这份也算是少有的了,老婆宁愿强上别人,也不愿跟他睡。”
“我说是他不行吧,满足不了老婆,才让李壮妹去偷人……不,去强人。”
“哎呦,她到底强谁了,好在她没选中我,要是跑来强我,我怕我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几个混不咎的男人凑在一起开始胡乱瞎扯。
朱爱财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气得快要七窍冒烟了。
他失去理智,恨恨地朝杨雪吼道:“你说这么多都是屁话,她强的是谁?你把那人叫出来当面对质。”
原本被周围人的嘲笑和埋藏心底的恐慌吓得浑身直哆嗦的李壮妹,听了朱爱财这话,身子反而不抖了。
是啊,那人——
“那人已经死了。”杨雪坦白道。
朱爱财瞬间强横起来了,“大家伙看看,我就说这女人胡说八道。”
杨雪冷嗤一声,“李壮妹强的人是死了,但她强人留下的恶果还在呢?”
众人随着她的话都转头看向梅花。
又黑又胖,脸上有红斑,跟李壮妹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yue,都丑得不堪入目。
虽然看不出半点朱爱财的影子,但也看不出有半分像别人啊?
众人把疑惑的目光又转向杨雪,巴不得她赶紧说出梅花是哪个人的种。
杨雪也不再卖关子,直接指出梅花和朱家人不同的地方。
“你们知道梅花身上的怪味是什么吗?那叫狐臭,一般是有家族遗传,才有这么重的味道。”
“朱爱财你想想你爹,你祖上哪个有这个问题,再说李壮妹家,有人这样吗?”
朱爱财听后,脸色瞬间不好了。
确实他家人和李壮妹家都没这个问题。
除了梅花,他们付家村也没有。
以前在外村倒有碰到过,确实是一家子都臭烘烘的,本村人都嫌弃他们,对那一家子退避三舍。
但那时他没想这么多,现在知道了,这就是女人嘴里说的遗传吧。
“爱财,你可别听她胡说八道,随便捏造个人就说梅花不是你的种,再说这付家村里有这个味道的除了梅花,还有谁,难道有这个味道就不配当朱家人,不配留下来,她这是歧视人。”
“我知道了,这女人肯定是为给大房撑腰,才胡言乱语,想把我和梅花赶出去,再把你也赶走,帮助大房独占房子,粮食和钱。”
反正人都死了,梅花身上有点味道怎么了,她就咬死杨雪胡说八道,甚至还能反咬她一口。
李壮妹现在对杨雪恨之入骨,巴不得扑上去把她的肉撕下来。
朱爱财心下一凛,觉得李壮妹的话有道理,那女人不怀好心,不能轻易相信她的话。
杨雪冷眼看李壮妹胡乱攀咬,凉凉道:“我不歧视人,但我歧视你,因为你连一个臭烘烘的乞丐都下得了嘴,太恶心人了,给我滚远点,你就不配和我说话。”
此话一出,人群里顿时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轻了些许。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他们总觉得鼻息间仿佛弥漫着一股怪味,谁也不敢大口呼吸,就怕被这恶心的气味呛死。
有没有搞错,强上的是个臭烘烘的乞丐?
这也太重口味了吧。
彭菊兰也被恶心得想吐,但她脑子里还在抽丝剥茧,想要找出付家村有没有这号人。
“哦,对了,你们记不记得,有一年一个乞丐跑到我们村这边,神志不清的,本来大队是要上报公社,让上面来人把他遣送回籍,后面却发现他掉到河里淹死了。”
听了彭菊兰的话,有人也被点醒了,“我记起来了,我曾经从他身边经过,现在回想起来,他身上那个味道跟梅花的差不多。”
“梅花是那个臭乞丐和李壮妹生的,不会错了。”
朱爱财听着一句句戳他心窝子的话,气得脸红脖子粗。
杨雪眉梢轻扬看着朱爱财,“你还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想想你那段时间有没有碰过李壮妹。”
朱爱财的脸色,因杨雪这句话,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
自从李壮妹脸上的红斑越来越丑后,他看到就觉厌烦,宁愿用自己五指兄弟,也不想跟这丑婆娘困觉。
想起李壮妹怀孕前那段时间每天身上都是臭烘烘的,他嫌弃的要死,更是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然而有一次他喝醉酒醒来后,李壮妹那婆娘说跟他上床睡觉了。
他虽然不喜欢李壮妹,但夫妻嘛,睡了就睡了,他也不会去追究真假。
后面李壮妹说怀孕时,他也是高兴得要死的,想着不管男女,自己这辈子可能就这根独苗了。
即便梅花是女娃,长得跟她妈一样丑,身上还有怪味,他也不嫌弃,对梅花还是有几分疼爱的。
没想到搞了半天他竟是个冤大头,帮臭乞丐养便宜闺女?!
李壮妹已经哭得死去活来。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多年了,她一时糊涂做下的丑事怎么会被翻出来。
但她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只是恨杨雪这泼妇跟她过不去。
她指着杨雪哭嚎道:“你这个死女人,我又没得罪你,你怎么红口白牙地污蔑人,你这是要逼死我,好,我死给你看。”
“妈,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办?”梅花被所有人都说是乞丐的种时已经懵了,现在看到李壮妹寻死觅活的,她一时六神无主就想去找朱爱财拿主意。
梅花一凑近,朱爱财就闻到那股恶心的怪味,他恨恨的把梅花当什么脏东西给挥开。
梅花见朱爱财这么嫌弃她,她受不了,也哭着要去死。
杨雪看她们俩母女吵吵嚷嚷着要撞墙,她凉凉道:“撞坏了也没事,正好送医院查下血缘,看看梅花是不是朱家的种。”
“……”
做样子寻死,头都快磕到墙的俩母女,这下是撞也不是,不撞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