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雯秀大骇,忙用手去捂住伤口,鲜红的血不断从指缝里淌出,急道:“你何苦如此?我...”她不敢拔出龙吟凤腹上匕首,恐他失血过多,想要提气封住穴道止血,却又提不上一丝真气。龙吟凤脸色苍白,眼神逐渐模糊,身体颤抖,由于失血过多无法维持平衡,缓缓向地上仰去。
赵雯秀忙扶住他双肩,让身子靠着自己,龙吟凤嘴唇发白,却笑着道:“能死在雯秀姑娘怀里,倒是不赖。”
“你不会死!龙吟凤,你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小姐!”说罢一只手稳固着他身体,一手环了个半圆,深深吸了口气,拇指和中指捏成个圈,停在丹田之处,便要催动真气逼出毒素。
“你们庄主..太凶了....龙某可不愿去...”龙吟凤靠在赵雯秀怀里缓缓张口道,俊俏的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
赵雯秀不再理会,静下心神运功,微弱的气息从丹田汇集,渐渐游走全身,只见她额上挂满细汗,睫毛微微颤动,不到片刻,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暗红色鲜血。赵雯秀感到周身畅快了许多,虽未恢复到百分百的状态,但较之之前已然好太多,四肢也渐渐恢复了力气,她点了龙吟凤气牢、章门两道穴,说道:“你忍一下。”手心一紧,抓住插在龙吟凤小腹上的匕首,猛地拔了出来。
一道血柱喷出,溅了她一半衫子,此刻哪里顾得上这些,她脱下最外层薄衫,使劲撕开,往龙吟凤伤口缠了一圈,紧紧绑住,又觉不够,将里面上衣的袖子撕下两片,加上罗裙两片,直接裹了四层,这才罢手。
龙吟凤忍着疼痛,嘴上却不忘调侃:“姑娘将我缠成这般....像是那怀有身孕的妇人....”他看着赵雯秀露在外面的胳膊,白嫩如藕,又想起适才对她禽兽所为,越发懊丧,于是说道:“雯秀姑娘若不嫌弃,可先披上龙某衣服...”
赵雯秀瞧了眼被他脱去的外衣外裤,秀眉一皱,嗔怪道:“我才要穿你的衣服!”看他伤口不再出血,赵雯秀站起身,紧紧搀着他朝竹林外面走去。
此时已近傍晚,林间光影斑斑驳,两个衣衫破败的人缓缓朝前。龙吟凤看着赵雯秀脖颈上几道血印,不由地伸手去触,赵雯秀哪里肯让他再碰触自己,一把打开他手,说道:“等小姐治好了你,你便离开这里,再也不要来了!”她气鼓鼓地道,“我、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龙吟凤心下怅惘,他也不知自己对赵雯秀是哪种感情,初时只是被她歌声吸引,交谈起来,甚觉可爱有趣,亦或一切只是被那莫水笙施得毒药激起的情欲,而她宁愿冒着失去贞洁的风险,也下不去手刺伤自己,倒是个极为善良的女子。龙吟凤自年少起行走江湖多年,每每只有尔虞我诈,血雨腥风,人亦变得凶狠桀骜,所有人都将他认定为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坏胚子,如今到得紧要关头,却是身旁娇小柔弱的女子不嫌自己杀人如麻,不恨自己险些玷污了清白,还要带回去医治。这份善良,龙吟凤却是从未感受过的。
“姑娘可有喜欢的人?”龙吟凤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问了出来。
赵雯秀瞪他一眼,回道:“自是没有!”
龙吟凤暗地里松了口气,隐隐还有些喜悦,虽身负重伤,此时也不觉得疼痛,只期盼这一路走不到尽头。
二人走出竹林,眼前映入片片假山石林,盘互交错。走进石林,只见每一块石头都透着独特形态和纹理,有的高耸入云,有的则是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形成一道道天然的石墙。
龙吟凤没来过此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赵雯秀警惕地看他一眼,闷声不吭,只管扶着他往前走。
突然,前方一道红影迅速闪过,停在一块半人高左右的石头上,正是那纠缠了一路的莫水笙。
“真是冤家路窄!”龙吟凤和赵雯秀暗道。赵雯秀提起真气,右掌横在胸前,做足攻势,恨恨地道:“又是你!”
莫水笙瞧他二人衣冠不整,模样狼狈,只道事成,对着龙吟凤道:“龙公子,你当如何感谢小女子呀?”
龙吟凤愤怒地向前两步,一掌击出,想要拍去,但觉小腹阵阵撕裂痛楚,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嘴角溢出鲜血,咳嗽不止。
莫水笙看他受伤,倒是吃了一惊,转瞬间又恢复笑面,说道:“原来受了伤。”她站在石头上,鲜红色的裙摆一荡一荡,“是这小丫头伤了公子?”说着迅速欺近二人身前,快如闪电,“那就让小女子帮你报仇吧!”话音未落,掌风朝着赵雯秀头顶击去。
赵雯秀内力未全部恢复,加之又扶着受了伤的龙吟凤,行动不便,乍见掌风,一时间怔住,一旁龙吟凤反应敏捷,惊呼一声,拼劲全力迎上莫水笙一掌,只听“啪”的一声,足下石头裂开道口子,龙吟凤吃疼,连连退后,只觉五脏六腑翻滚,又喷出一大口鲜血。
莫水笙退后两步,盈盈笑道:“英雄救美,真是羡煞旁人。”她盯着赵雯秀道:“若不想你的好情郎死在这儿,便带我进去慕容山庄!”
“你休想!”赵雯秀恨恨地道,她放下龙吟凤,安置在石头边靠着,一掌便劈了出去。莫水笙瞧她掌法虚浮无力,心知她体内毒素未尽,轻“哼”一声,也出掌对上,赵雯秀内力不敌,震得右臂生疼,那莫水笙毫不留情,趁机又是一掌,朝着她心口拍上去。
“当心!”龙吟凤大声喊道。
这一掌莫水笙使出了十成功力,威力无比,一掌下去便可使对手筋骨尽断,赵雯秀本就受伤,若在吃这一掌,岂非毙命?龙吟凤又惊又骇,从未有过这种紧张的感觉,此刻只想扑过去代她吃这一掌,可身子却如烂泥般挪不动半分,心里犹如被尖利的刀子刺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