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除了御剑之外没有别的方法能抵达此处,据说这里是人间离魔界与神界最近的地方。
非常古怪的是沈骏这一路都非常沉默,看上去像是有心事。这几日御剑奔波使得沈钰感到有些疲惫,他也没有过多关注沈骏,云层在风的指引下不断的在变幻形状,穿过洁白无瑕的云层后,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汪洋里,一座不大不小的岛屿闯入了他们的视野里。
那座岛屿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们要找寻的神之窟岛屿,兄弟俩落地后看到一块雕刻着“一念成魔,一念成神”的石碑时,就预示着他们已经到了神之窟的山底下。
他们这一路上看到了不少同辈的公子姑娘们,沈钰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寻找灰色的身影,他与沈骏跟着人群一同慢慢上山。
沈钰闲不住,眼看着同辈们成群结队有说有笑的,他也忍不住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沈骏,问道:“你待会是跟我一起进神之窟吧?”
沈骏拍掉了他的手没有回话。
沈钰见状回过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不说话?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沈承运说今日江惜也会来,让他最好带着江惜一起进去,也好多接触接触,增进一下感情。不过沈骏发誓,如果没有江惜的话他的第一选择肯定是沈钰,可如今他还没见到人,所以也不敢轻易答应沈钰。
“一会再说吧”,沈骏微蹙着眉瞥了他一眼,说道:“指不定你又跟谁厮混到一块去了。”
“天地良心”,沈钰竖起三根手指,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今日谁会来我都不知道,我能跟谁厮混去?”
“那我怎么知道?”沈骏双手环抱在胸前,眼神时不时瞟向别处,漫不经心的回答道:“你四面八方都是朋友,烂桃花一大堆,我怎么知道你待会会跟谁一起进去。”
“什么意思?”沈钰察觉到他话中有话,追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跟你最亲的月尘哥哥一起进去?”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沈骏眉头皱得更深了,压低了声线道:“此处前后都是人,你能别在这恶心人么?”
“不行!”沈钰直接搂住了他的肩膀,把自己挂他身上,笑嘻嘻道:“我若不如此怎能彰显出我与你血浓于水的兄弟之情呢?”
“你他妈”,沈骏立马将他从身上撕了下来,愤愤道:“别在这发作算我求你!”
“哟哟哟”,按理来说沈骏一般在这个时候都会跟他动手,但今天居然很反常的对他说求你,很明显这群人中有他在意的人,沈钰嬉皮笑脸道:“让我猜猜,你这是怕被谁看见呢?”
沈骏:“………”
“是不是”,沈钰阴阳怪气道:“江~姑~娘~啊~”
“闭嘴!”沈骏被戳中软肋,立马捂了他的嘴,一直将他拖到一旁人少的地方才将他松开,他四处环顾一番后压低了声线说道:“你别闹了行吗?大不了我答应你,一会要是等不到敏月我就跟你一块去。”
“我才不要”,沈钰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邪气森森的虎牙,笑嘻嘻道:“我才不跟重色轻哥的人一同进去。”
“什么意思?”沈骏双眸微微睁大,吃惊道:“你不打算跟我一起?”
沈钰没搭理他,给了他一个会心一笑后就转身离去。兄弟俩一路打打闹闹的走上了山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山顶上的一处深不见底的洞口。
而这个洞口便是神之窟,它只有在开放之日才会出现,平时这个洞口并不会出现,整座岛屿看上去跟普通的岛没什么区别。
前辈们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在一次一次的摸索中,日积月累,久而久之才累计出不少关于神之窟的详细信息。神之窟只会在十月月初开放,且只开放七日,这个洞口一次只能进两个人,再多一个人进去就会被弹出来。
而弹出来的人将不会再有第二次进入神之窟的机会,也就是说一旦违反了规矩那么这个人这辈子都再无得到专武的机会。
这其中许许多多的规矩都是前辈们用他们一生唯一的一次机会累计出来的,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就绝不能来冒这个险。
年纪大了也不行,而立以下及冠正好。此刻神之窟洞前的入口现在已经排了一条长队,兄弟俩就站在队伍之外候着,看着洞口中进进出出的人,有人哭,有人笑。
“能拿到专武的人居然这么少”,沈钰发现了,十个人进去十个人沮丧着出来,有人在一旁哭到昏厥,有人拿着专武四处炫耀,甚至还有人会因为嫉妒而恼羞成怒的与人发生口角或是动手,沈钰不禁感慨:“依我之见这些成对成对进去的还真是考验友谊之情,一起得到最好,一起失败也行,但若亲眼看着与自己一同进去的人得到了专武而自己却没得到,难免会招来妒忌。”
“怎么?”沈骏问他:“你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沈钰耸了耸肩神态十分轻松,“有就是有无就是无,这世上这么多神兵利器,在我看来也并不比所谓的专武差劲。”
“完全不一样”,沈骏白了他一眼,解释道:“寻常武器能发挥出多少实力全看自身,而专武一旦认了主就能发挥出全部的实力,甚至更甚,你这话若是让神听到定然不会给你专武。”
“就非得要神的专武吗?”沈钰将脸凑到他面前,一咧嘴,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说道:“万一我是被魔觊觎的人呢?”
沈骏愣住了,看着他那双邪气森森的虎牙,眉眼弯弯的眼帘,此刻的他看起来十分的诡异。沈骏不动声色的咽了口唾沫,一掌把他的脸盖住并推开,愤愤道:“少把你那张臭脸凑过来,你这种人我估计连魔都看不上!”
“你疯了!?”一旁出来刚出来的一位男修突然被身后之人打了一掌,他满脸错愕的看着打他之人不解道:“你得不到神的注视与我何干!?”
动手之人面红耳赤,他气急败坏的喘着粗气,愤愤道:“我的资质修为一点都不比你差,凭什么你能得到专武而我什么都没有!?”
“那你对我动手就有了?”被打的人揉着肩膀反问他:“这都是命中注定之事,况且神也不止是看修为与资质,我师姐修为比我还高,不照样没得到专武?你在这跟我撒什么泼?”
“适才我就说不跟你一同进去”,动手之人将责任全都推卸到他身上,他已被怨气冲昏了头,丧失了理智,“你非要拉着我进去,若你不在,我说不定,说不定就能得到神的注视!”
“相由心生,命由天定”,被打的人觉得他不辨是非无理取闹,故而也对着他吼了起来:“你这种人到底为什么得不到神的注视你自当心中有数!你若再这样胡搅蛮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就是因为你!!!”那人发了狠,当即召出佩剑朝他刺去,怒吼道:“我杀了你!”
一旁排队的人见状纷纷往边上靠,有人问道:“诶诶诶,怎么打起来了?有没有人管管?”
“十二屿的人呢?”有人东张西望的开始寻找着维持秩序的人,“打起来了,还不赶紧管管!”
被打之人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专武便应声而出,利剑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引发了一场争斗。
突然一个银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一道银色的光流紧跟而来朝着两人直直射了过去,两人抬头一看,足尖一点立马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弹开。
“轰”一声巨响,当即掀起一片尘埃,尘埃散去后十二屿的一位男修赫然站在了两人中间,他神色冷清,面无表情的对两人说道:“神之窟门口禁止喧哗动武,违令者一律押送至无极圣殿进行审判。”
闻言两人都极其不甘心的瞪着那位维持秩序的男修,愤愤的收回的自己的武器,转身离去。而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一时间竟没人再敢大声说话。
无极圣殿对待罪犯的手段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那算是修真界的人间地狱,没有人会想到那去,不过也正因为有十二屿的存在,这才大大降低了修真界犯罪的概率。
沈钰忍不住问了一嘴:“那是谁?”
“十二屿的一把剑,凌飞羽”,兄弟俩闻声回头一看,发现来者是陈岸,他解释道:“准确来说现在应该是叫晏凯,晏飞羽。”
“姓凌?”沈钰抬手摩挲着下巴,问道:“可是云中观的凌氏?”
沈骏对着陈岸行了一礼,说道:“陈公子。”
“沈公子”,陈岸回给沈骏一礼,扭头对沈钰解释道:“正是,这晏凯原先在云中观也算是一位风云人物,只不过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导致他与云中观决裂,故而加入了十二屿,甚至连姓氏都改了。”
十二屿身为修真界的衙门,在这种大型的仙门子弟汇聚现场,他们一般都会主动出来维持秩序。
十二屿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派,按理来说其实它才更配得上修真界第一派的名号,但绝不知为何大部分门派在“修真界第一派”的选举中却纷纷给无尽门投了票。
“十二屿有此实力居然只能排到第二”,沈钰看着晏凯雷厉风行的身姿,不禁评价道:“当真是叫人感到惋惜。”
“实力与权利不能同时拥有”,耳畔又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侧首一看发现是凌宇,他解释道:“当一个人拥有了权利与实力,难免会招来不必要的猜疑,也保不齐会生出些莫须有的想法。”
几人相互行了一礼,陈岸问他:“嘶……景山作为云中观的公子,可知这晏凯是为何会与云中观决裂吗?”
此话一出沈氏兄弟俩当场怔住了,沈钰算是明白了,这陈岸不单是好说话,还什么都敢说!这是能问的吗?这合适吗?
但凌宇对此事似乎没什么忌讳,他坦然回答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他是我表兄,与云中观其实也不算决裂,只是与我父亲还有派中一位长老关系不太好,但他与我们还算亲近。”
“不过几位既然都已经到了”,凌宇问道:“怎么都在一旁干站着不去排队?”
“我家妹妹遇到她的好姐妹了”,陈岸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一棵树下正谈笑风生的两位姑娘,说道:“让我等等她,不过这月尘跟涧渂在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在等我弟”,沈钰笑嘻嘻道:“我弟在等他的未婚妻。”
“你!”沈骏蓦地睁大了双眸,当即恼羞成怒,愤愤道:“你等的是我吗?你等的是寒雪尽吧!”
“等无尘之境的人啊?”凌宇似是想起些什么,说道:“适才我在山脚下看到了,估摸着这会儿应该是已经到了。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感觉……沈大公子是不是瘦了?”
“景山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陈岸微微颔首,打量着沈钰说道:“适才遥遥一见我当是谁家姑娘长这么高,走近了看才发觉是月尘。”
“这些日子苦于修炼”,沈钰嬉皮笑脸道:“奈何遇到了瓶颈,因此我是茶不思饭不想,夜不能寐啊。”
“原来如此”,凌宇非常好心的提醒道:“那也得多注意身体才是,男子若是太过于纤瘦反而少了阳刚之气。”
“这凌公子所言有理”,沈钰微微颔首,应和道:“我回去后定当多吃些饭。”
寒川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他选择了一条较为偏僻的路上山,而寒峰跟寒河自然而然的就跟在了他身后,眼看着就快到山顶了,寒峰侧首问寒河:“一会你是要与我一同进去还是跟雪尽一起?”
“我……”寒河先是鬼鬼祟祟的看了走在最前方的寒川一眼,发觉他没有动静后这才凑到寒峰耳边,超级小声道:“我还是与大哥一起吧。”
“好”,寒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去问寒川:“初泽与我一起那雪尽呢?可是要和月尘一起?”
“啊大哥你”,寒河浑然一怔,立马心虚的低下了头,讪讪道:“你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